第150章 陛下,皇后娘娘又活了(12)
2023-11-22 06:09:14 作者: 不辭棠卿
符忬盯著一身普通富家公子裝扮的帝宸御,真覺得上天猶是不公平,明明都是人,差別卻這樣大。
帝宸御穿著身普通衣服,卻難掩身上那股帝王之氣。
「我們這是去哪?」
符忬掀開轎簾。
「去一趟國寺。」
「那燈會呢?」
帝宸御揉了揉符忬的腦袋。
「來得及,放心。」
馬車外賣的人,大眼瞪小眼,然後兀自轉頭,誰也不看誰。
落鶯自從看到轎夫,就格外的後悔,為什麼自己要出來。
帝宸御看著手裡的書,符忬趁著不注意的時候,撇撇嘴。
符忬收回自己的視線,默默側著身,盯著糕點,一口一口的咬著。
馬車也不知道是怎麼駕駛的,符忬的眼睛一時沒有守好規矩,放飛自我,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帝宸御冷眼隔著轎門,看了外面一眼。
「好好駕車,莫打岔。」
顧三低著頭,態度非常恭敬。
落鶯還是怕裡面那蹲大佛的,都被嚇得不敢吭聲了。
符忬的身體有些僵硬,嘗試著拍了拍帝宸御的胳膊,示意著帝宸御鬆開自己,可是等了好一會,腰上的力氣不增反減。
沒一會,帝宸御就把額頭抵在符忬的肩窩處,符忬不好意思,但也無能為力,畢竟她只是一隻沒有任何威懾力的螻蟻。
就這樣,後半程,符忬一直在帝宸御懷裡。
符忬從不習慣到被迫習慣。
不過說真的,這樣也沒有那麼難受。
好不容易到了國寺,符忬才獲得了自己的自由。
「陛下也信佛嗎?」
帝宸御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人身上。
「不信。」
符忬顯然是不相信這樣的說辭的。
顧三看到落鶯準備跟上去,連忙把人攔住。
落鶯瞪了一眼顧三,看著前面的身影,停住腳步。
「那日,抱歉。」
不提倒還好,一提,落鶯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閉嘴。」
落鶯的臉上帶了幾分薄怒,臉發紅。
暗處的一男一女,緊緊盯著顧三和落鶯。
「三哥這是做什麼了,看那姑娘,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
「誰知道,沒想到三哥這接了個活,還一不小心落了個紅塵。」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眸里藏著戲謔。
顧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一男一女迅速讓位,顧瑾看了看那處,搖了搖手裡的摺扇。
「私下說說也就罷了,可別當著顧三的面上笑他,不然我看你們的腿是不想要了。」
顧瑾說完,就走了,留下的兩個人不舍的離開。
符忬盯著周圍,心裡有些慌。
帝宸御放慢步子。
「沒事,只是見一位人而已。」
「哦。」
帝宸御看著已經站起來的人。
「姑姑,請起,這裡並沒有旁人。」
符忬猛的抬頭,盯著不遠處的人,有些疑惑。
「你跟你母親很像。」
符忬這一下是緊緊盯著說話的人,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又問了一句。
「你認識我母親?」
「對。」
符忬的手不可控制的掐著,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
「鬆開。」
帝宸御握著符忬的手。
符忬隨著帝宸御的視線,才看著自己的手。
呆呆的張開手心,一片猙獰。
「這是我姑姑,帝懿。」
「姑姑好。」
聽到符忬這樣喊,帝宸御的心情莫名的很好。
「阿書,你跟你母親很像。」
符忬低著頭。
「可以已經記不清,她長什麼樣了。」
帝宸御的心顫了一下,有些難受。
「人生在世,不過生與死,滿是遺憾,滿是歡喜,不愧自己便好。」
符忬的眼睛有些紅。
「對於你母親來說,這半生最後,不過只是你而已,你只需記著,你好好的,那一切都值得。」
帝宸御想了想,沒有礙事,非常懂事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帝懿盯著符忬。
「你父親這些年,可還好?」
「他很好。」
帝懿頓了頓,又嘗試著開口。
「那符歌呢?」
「阿姐也很好。」
符忬盯著帝懿,總覺得符歌跟面前這位有幾分相像。
「你果然很聰明!」
符忬本來還在猜測的事情,一點點浮現出來。
「符歌是我女兒。」
符忬想著平常張氏對符歌的寵愛,有些不解,張氏也不像那種會養著別人孩子的人。
帝懿冷哼一聲。
「不過是張氏一個普普通通的庶女,我有能力讓她當上丞相夫人,也自然能讓她下去。」
這不是符忬的關注點。
「符歌她知道嗎?」
帝懿的笑,溫和起來。
「你覺得她知道嗎?」
符忬呆愣著點點頭。
這小動作把帝懿逗笑了。
帝懿遞過來一個盒子,示意符忬將手給她。
符忬看著盒子裡的玉鐲。
「不行,這太貴重了。」
符忬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我替我嫂嫂給你的,阿御淘氣,以後讓你多多費心了,希望你凡事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孩子,有些時候,有些衝動,辛苦你了。」
符忬:能不能別給我啊!我打算跑的啊!
帝懿盯著符忬。
「孩子,你父親心裡有大愛,有自己,然後才是你們,你母親,並不後悔,愛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事情,哪怕收回來的愛,沒有付出的那麼多,可是愛就是這樣的。」
符忬看著帝懿。
「我並不怨恨他,或者說,以前會怨,但是現在,已經不怨了。」
一打開門,帝宸御就在外面站著。
帝懿難得見到帝宸御這副輕聲細語的模樣。
「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去。」
「好。」
帝懿看著符忬離開,才移了移視線。
「喜歡?」
「嗯。」
帝宸御扶著帝懿進房間。
「我把你母親給的鐲子給她了,不過,看那丫頭,並不想收的樣子。」
帝宸御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姑姑給她,我就不會收。」
帝懿笑出聲。
「你啊你,這麼多年,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子。」
符忬坐在馬車上,還在消化今日份的驚喜,不,也是驚嚇。
帝宸御上車的時候,就看到符忬一副發呆的樣子,手在符忬正前方晃了幾下。
「在想什麼?」
「沒想些什麼。」
帝宸御坐正,盯著符忬。
「真的嗎?就不好奇,那些事情,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本來沒多想知道的想法,在聽到帝宸御問之後,反倒是有些心痒痒。
「我姑姑跟你母親關係很好,不是在這裡,是在草原。」
符忬沒有表現出多麼驚訝的模樣,帝宸御就知道相必,符忬是知道一些事情得。
「祖父繼位幾十年,越到老,越荒唐,做了許多我覺得很神經病的事情,你母親在草原,是位奇女子,可惜,被人所陷害,來到這裡。」
帝宸御的聲音淡淡的。
「與你父親相識,是在路上,那時,你父親也不過只是個小官,可是你父親,心有大志,又有你母親協助,平步青雲,人人羨慕。」
符忬扣著自己的手,卻被帝宸御輕輕拍了一下。
「草原不必中原地區,我姑姑使了手段,回到了帝城,被我父親偷偷藏了起來,那時候,她肚子裡已經有了符歌,可是皇室是不可能認一個生父不祥的孩子的。」
符忬盯著帝宸御,想要問些什麼,可是最後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所以……」
「這是你母親為我姑姑謀的計劃,也是她們兩個人一起逼迫你父親的,那時候,你父母的關係已經很不好了。」
符忬看著自己的手。
「我知道,我母親走後,我從遺物中,發現了,可是……」
「你母親不知道,為什麼你父親會同意那個賭約!」
「你怎麼?」
符忬低著頭,她母親並不知道,那個賭約是為她。
「聽說你母親的部落,善於製毒,只是你母親,並瞧不上這樣的行為,以至於自己被下了毒,也不知道,而娶張氏的女兒,正是因為解藥。」
符忬心裡發堵。
「我母親的確不知道,到死都不知道,她不知道符元每日都會看她,也不知道除了我,符元並沒有別的子嗣。」
「可惜,解藥也也並沒有什麼用。」
帝宸御握住符忬的手。
「蠶毒,本就沒有解藥,所謂的解藥,也只是一時。」
符忬只是覺得可惜,自己父母,一個不願意說,另一個人,更不願意說。
「那符歌的親生父親是誰?」
「聯姻對象的弟弟。」
符忬忽然睜大眼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似的,不放過帝宸御的表情。
「我姑姑,自幼就很野。」
「在草原,她過得並不好,但是她也覺得很好。」
「後來,回來,大抵是覺得,在那裡,是會拖累某些人。」
符忬想起自己看過的信。
「我母親~」
「是我姑姑的幫手。」
帝宸御想到自家姑姑。
「不打不相識。」
符忬呆滯住,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總覺得帝懿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
「聽說,這些年,阿客什部落,一直在尋找當初的人,不過,也真的是蠢。」
帝宸御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這些年,沒人來查。
符忬低著頭。
帝宸御看著那副小可憐的模樣。
「一切都會好的。」
帝宸御把糕點遞到符忬的唇邊。
「快點嘗嘗,世上沒幾個人,能吃到我姑姑親手做的東西了。」
符忬看著帝宸御,發現帝宸御眼裡的堅持。
輕輕的咬了一口。
甜的,剛剛好。
問題是,和自己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帝城的燈會,剛剛開始,帝宸御擺了擺手,顧三有些頭疼。
「我們去那邊吧!」
落鶯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背影,選擇跟著顧三。
「面具?」
符忬看著各種各樣的面具,有些心動。
賣東西的人,盯著符忬和帝宸御,笑的合不攏嘴,都可以想像自己錢袋滿滿的場面了。
符忬拿著面具,轉個身,盯著帝宸御。
那小模樣,別提有多無辜了。
帝宸御盯著符忬手裡的面具,看了看攤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滿意的那一個。
「不用找了。」
「謝謝。」
帝宸御拉著符忬像燈會中心走。
也不知道是今天談了心的緣故,還是因為好久沒有出宮的原因,符忬今天格外的活潑,看到什麼都想要。
符忬盯了盯帝宸御,控制著自居的購物慾。
「想要什麼,不用客氣。」
「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帝宸御低頭,示意符忬往後看。
於是,可苦了後面的人。
符忬可不愛什麼詩詞歌賦,骨子裡里留著草原的血液,不拘一格,熱愛自由。
帝宸御看著一抹身影,冷笑。
「我們這邊!」
帝宸御擺了擺手勢,後面的跟隨者齊齊上陣,開始擋人。
白蕊的臉上,談不上是什麼表情,瞪著不遠處的人。
衝著面前的幾個人,冷哼一聲。
符忬被帝宸御拉著就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聽了下來。
「你剛剛躲誰?」
「妖怪。」
白蕊突然一個噴嚏。
「後面還有嗎?」
「誰都沒有。」
聽到帝宸御這樣說,符忬可開心的不得了。
「我們去坐船!」
符忬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跟著帝宸御。
因為是平穩的河道,所以就放任船隻自由自在的漂浮。
符忬盯著河道,零零碎碎,還有些花燈。
「符忬,以往的燈節,出來玩過嗎?」
「有。」
——偷偷溜出來的。
嬉嬉鬧鬧的人群,夜,不在孤寂。
帝宸御盯著符忬。
「就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回憶嗎?」
符忬眨眨眼,認真思考的模樣,讓帝宸御真的想彈一下符忬的腦門。
「很熱鬧,很好玩。」
帝宸御嘆了一口氣,心想著還是不要跟著丫頭一般見識,畢竟丫頭還小,不能嚇著了。
符忬不知道船飄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然後一睜眼,發現,自己在未央宮。
「娘娘,醒了?」
落鶯試探著問出口,看著符忬那副呆呆的樣子,就知道符忬此刻怕是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娘娘,今天不是燈會了。」
「哦。」
符忬突然轉了個身,盯著落鶯。
「我怎麼回來的?」
落鶯有些猶豫,該不該告訴自家小姐。
「娘娘是被陛下從宮門抱回寢殿的。」
「什麼?」
符忬的臉,紅的滴血。
「你都不知道喊喊我嗎?」
落鶯想起昨晚上,陛下那吃人的眼神,十分委屈的盯著符忬。
「陛下吩咐下來,不讓我們吵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