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控制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德魯伊也大笑起來，「看來大人還有別的收穫。」

  「那些事待會兒再說，黑土都在我包里，現在就把它們全交給你。」

  「大人這邊請，有幾個挖好的洞穴正好用來存放，」橡葉攤手指向一條右邊的通道，又轉向貝麗爾道，「接下來的課就交給你了，貝麗爾。」

  纏人的精靈少女有些不情願的癟起嘴，烏納斯只好哄了幾句，好不容易才把她打發走。

  「沒想到大師還有另一重身份，」前往洞穴的路上，烏納斯抓住兩人獨處的機會，「我們這次取土的行動碰巧發現了您和夜月追查的目標。」

  「夜月告訴你了？」德魯伊立刻反應過來，音量不由提高，「你們找到了罪魁禍首？」

  「沒有，不過……」烏納斯向他簡單敘述了美女蛛的事。

  德魯伊聽完故事，沉默了一會兒後搖搖頭道：「如果只是巧合呢？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名紫袍人是劫掠精靈的幕後人我才能發出緊急召集令，這是最基本的守則。」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證據不足不予取信，真是個老古板，烏納斯無意插手暗夜精靈的事務，就讓夜月去說服他吧。

  「隱瞞了我們到此地的真實目的，我要代表塞納里奧議會向銀色黎明道歉，烏納斯大人，我個人也向您真摯的致歉。」

  「不用，夜月已經道過歉了，而且我並不在意。」

  說著話兩人來到了一個空蕩的洞穴，按橡葉的指示將所有的黑土都卸在這幾個邊緣的洞室後，烏納斯藉口不打擾他們授課，告別德魯伊匆匆出了蘑菇洞，正撞上去打聽情報回來的夜月。

  「很可能是水晶礦的事泄露了，修道院的法師們也想分一杯羹。」暗夜精靈湊上前低聲道。

  烏納斯曾嚴令所有參與挖掘水晶礦的人暫時保密，但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難保有哪個大嘴巴唱了出去，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修道院去了，據點裡一定有別人的眼線。

  「你打算怎麼做？」

  「無非是做交易罷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烏納斯指指洞口，「橡葉大師就在裡面，我看他已經愛上了種蘑菇，你要說服他可能需要花一番功夫。」

  「你和他談過了？」

  烏納斯將德魯伊的原話告知夜月，女精靈聽完皺起眉頭，「看來有必要讓他親眼見見蘿絲拜恩-日耀，親耳聽聽受害者的自述，我想他會改變主意的。」

  「希望如此吧。」

  兩人在這裡分手，夜月要去頭痛怎麼搞定德魯伊，烏納斯則要頭痛怎麼打發法師院的人。

  回到軍營，親衛隊的幾個小子正在大門口等候，拉斐爾帶頭迎了上來，「大人您總算回來了，那名法師正在大帳里大發雷霆。」

  年輕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慌，這也難怪，普通人通常都對法爺這種神秘人物懷有恐懼心理。

  烏納斯拿出一大袋肉扔給他，滿不在乎道：「先回我的帳篷做頓午餐，大家也一起來嘗點鱷魚肉，那法師既然在生氣就讓他氣消了再說。」

  他輕鬆的態度止住了士兵們的恐慌，聽說有肉吃就更興奮了，眾人歡呼一聲興高采烈的簇擁著守備官往他的住處走去。

  走到半途只聽身後一聲大喝：「站住！」

  大家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紫紅色法袍的年輕人立在不遠處，紅色的短髮根根豎立，劇烈起伏的胸口表明了他激烈的情緒，雙眼正盯著烏納斯，仿佛在噴射火焰。

  身邊有士兵在烏納斯耳邊小聲道：「他就是那名一定要見大人的法師。」

  烏納斯回過身利聲道：「在軍營里對最高指揮官大聲喧譁，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紫袍法師針鋒相對：「無視一名身份高貴的法師不會觸犯任何法律，但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那麼做。」

  烏納斯冷笑一聲，「考慮到您是位『身份高貴』的法師，五十軍鞭的懲罰就免了，現在我命令你滾出我的軍營！」

  法師院想討取一份元素水晶礦的利益，應該是求人的一方，杜安卻派了個這麼盛氣凌人的傢伙過來談判，根本就是想訛詐，看能不能唬住新任守備官，可惜烏納斯根本不吃這一套。

  年輕的法師氣的雙唇發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丟過來，「你無權這樣做，銀色黎明的泰羅索斯大人命令你必須接受我的…條件。」

  烏納斯接過紙卷展開查看，這是一份書信，確實有泰羅索斯的簽名，大概內容就是讓他與法師院的代表談談水晶礦的事，但是看到最後幾個字烏納斯就笑了，獨眼男爵果然很照顧自己人。

  他把信紙捲起來丟回去，「法師大人難道念多了咒文已經不識字了嗎？好好看看最後一行吧，泰羅索斯大人賦予我全權自行處置的權力。」

  他稍稍緩和語氣，「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請回吧，告訴杜安院長，做人多一點真誠，不要玩那麼多套路。」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回應，轉身擺擺手，招呼親衛兵們繼續往回走，烤鱷魚肉大餐正等著他們。

  法師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好幾次都差點失控向那張下賤的臉呼上一顆大火球，但理智終究占了上風，起衝突吃虧的只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年輕人咽下自己臭脾氣造成的後果，灰溜溜的離開了據點，並發誓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烏納斯對法師的強硬贏得了士兵們的心，特別是幾個受過法師閒氣的傢伙，更是大聲恭維起他，但也有人憂心忡忡怕會招來報復。

  烏納斯卻並不擔心，杜安還不至於為這點事翻臉，相信另一個使者一定會很快出現。

  與士兵們在狂歡般的氣氛中吃完午餐，傳令兵便送來了佩蕾拉和火葉求見守備官的消息，血精靈的首領們這時前來一定是收到了風聲，對他們來說元素水晶礦就是命根子，人類法師想要參一腳是不能接受的。

  烏納斯立刻前往大帳接待兩位血精靈，他們看起來似乎是剛從礦洞趕回來，佩蕾拉氣喘呼呼的道：「我們聽說了大人回來的消息就快馬趕回來了，恭喜大人滿載而歸。」

  他們真正的目的大概是想勸說烏納斯拒絕法師院的要求，但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把對方趕走了，一時之間不好提要求。

  烏納斯善解人意道：「你們放心，火元素水晶礦的開採量只有在完全滿足你們所有人魔癮的需求後，才會用在別的地方。」

  「多謝大人。」兩名精靈發自內心異口同聲的謝道。

  烏納斯話鋒一轉，「但最終我是無法拒絕法師院的，所以加大開採量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充足的火水晶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需要。」

  「這我們也知道，」佩蕾拉急道，「請大人快點調出一支矮人礦工幫助我們吧，僅靠那條狹窄的山體縫隙根本不濟事。」

  「一周之後，蘑菇洞的第一層就能完工，我決定到那時再派矮人開礦，但在那之前，我想重新劃定與蜘蛛們的邊界線，把紅石碑向前推進五公里，這也是為了安全著想，水晶礦的位置離現在的邊界線太近了。」

  烏納斯的一番話讓兩名精靈喜憂參半，佩蕾拉幾乎在尖叫：「五公里？這是不可能的！」

  「不，一切皆有可能，我需要你們整軍備戰，特別是你們的法師，這些日子採到的元素水晶應該能讓你們的部分法師恢復戰鬥力，精靈法師被人類傳頌千年，我相信他們的威力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前面收集的水晶我們打算先用到老弱病殘身上，他們才是最需要……」

  烏納斯打斷她，肅然道：「現在是戰爭狀態，提高戰鬥力才是第一要務，其他人先等等吧，我準備在三天後發動攻勢，希望到時會有一個小型的法師團為我們提供火力轟炸。」

  兩名血精靈看著守備官堅定的目光，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都有點回不過神，火葉嘴邊默念著「瘋了，一定是瘋了」，想要勸阻卻發不出聲音，佩蕾拉也沉默下去，直到兩人被請出大帳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據點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與蜘蛛開戰了，長時間的被動防守讓所有人都以為蜘蛛是不可戰勝的，烏納斯想打破這一點，三天時間蘿絲拜恩和霸王蛛應該能恢復個七七八八，到時就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烏納斯將整軍備戰的命令下達，據點裡立刻翻騰起來，來勸說的軍官也是一波接一波，但他完全不為所動，等所有人都了解到他的決心後，就只剩遵守命令一條路了。

  戰爭就在家門口，也不用準備什麼運輸線，矮人大部分也不能動，該挖洞的還是要挖，不能耽誤了蘑菇大業的進行，這樣的話人類和精靈作為攻擊主力略顯單薄。

  烏納斯想到用俘虜們填補空缺，獸人巨魔和豺狼人都可以頂在最前面當炮灰，反正死多少都不心疼，還可以節省糧食，食人魔和狗頭人可以當做第二層炮灰，據點裡只有五十幾個食人魔，但這些力大無窮皮糙肉厚的巨人是最好的衝鋒者。

  唯一的問題就是要不要給俘虜配武器，給吧害怕暴動，不給又沒有什麼戰鬥力，烏納斯對此有些頭痛，用恐懼魔王的手段控制他們是一個辦法，但如此大規模的使用邪能，他自問一定頂不住污染，萬一被轉化成惡魔就完蛋了。

  他想起那十七個獸人戰士，獸人苦工們唯他們是從，也許控制他們就等於控制了所有獸人，這是個比較划算的辦法。

  想到就做，烏納斯直奔戰俘營，先弄了一個豺狼人當做祭品，再隨便找了個藉口想要獨自審問獸人戰士。

  守衛們也不敢問為什麼守備官要帶一個豺狼人去審問獸人，指揮官堅持要這麼做他們也沒辦法。

  烏納斯有了上次獻祭的經驗，駕輕就熟，那些咒文都像印在腦海中一樣脫口而出，根本不用恐懼魔王指導，半個小時後，十七名獸人戰士全都成了脖子上刻個「吳」字的精神奴隸。

  搞定了獸人，邪能還有留余，乾脆一次全掃光，烏納斯又把目標瞄上了其他俘虜，巨魔、豺狼人、食人魔和狗頭人不像獸人氏族分得那麼細，都只有一到兩個首領，對手下的壓制也不像獸人那麼森嚴，烏納斯也將他們都改姓吳。

  這下子據點裡的異族俘虜幾乎全部控制在手，烏納斯付出的代價是整條左臂都被邪能貫穿，左手的皮膚似乎也有些變質，正往惡魔角質化的皮膚發展。

  他用聖能一遍一遍的沖刷著左臂，暗下決心，最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使用邪能了，暗影魔雖然長大了許多，但要徹底吞噬這次邪能的影響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做完這一切，烏納斯對外宣布已經和所有俘虜談判成功，他下令打開兵器庫，將俘虜們武裝起來並親自指導他們學習人類的軍陣戰法，以便更好的和銀色黎明協同作戰。

  很多人都被守備官大人接二連三的昏聵命令給嚇呆了，他們認為一定會發生暴亂，但事實上，這些兇殘的異族似乎都變成了乖孫子，拿到武器後都乖乖聽話的參加軍訓，只有三個巨魔試圖逃跑，立刻被那個劊子手聖騎士親自砍成碎肉。

  至此，人們對新任守備官的能力不再懷疑，甚至開始對他產生恐懼，有心人會發現俘虜們不是簡單的「談判」能壓服的，但在這戰前的總動員中，沒人敢向劊子手追問那些問題。

  烏納斯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粗糙，如果有人追查的話很容易推測出他使用了不乾淨的手段控制這些俘虜。

  但在勝利的渴望面前，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能取得勝利，所有的污點都會洗清，人們只會記得他的英雄傳說而忘掉曾經的疑惑，甚至會主動替他辯護，譴責追查他的人，所謂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就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