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沒有選擇的選擇從來不是選擇

  乘著城外戈隆打滾的空檔，緋紅之怒和蒼白之炎已經完成了龍炎的積蓄。

  它們瞬間改變了飛行的軌跡，將身子猛地向下一紮同時收攏了蝠翼，快速的朝著北風要塞的城頭墜落。

  這一舉動引起了格魯爾的狂怒，朝著巨龍咆哮一聲後，便開始竭盡全力的破壞起了城牆。

  企圖將這裡打造成屬於它的戰場，用以攻擊幾次三番挑釁於它的巨龍。

  無奈之下，城牆上的人類開始快速的朝著城內撤退，事實已經向他們證明了一件事情。

  面對戈隆這樣的生物，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與其白白送死，不如殺幾個獸人回點本。

  也能為往後的人獸之戰增添一份勝利的契機。

  巨龍並沒有攻擊暴怒中的格魯爾，它已經證明的自己的強大。

  它們選擇了那些看起來稍弱的戈隆們。

  既然人類的火油都能對戈隆造成傷害，那麼龍炎一定可以殺死它們。

  它們這次並沒有選擇快速的掠過，而是在不停翻滾的戈隆上方稍作停留，無情的噴灑著烈焰。

  戈隆發出了一陣陣的悲鳴，它們很想反抗，可是它們並沒有格魯爾那般強壯的身軀和意志。

  只是被疼痛支配著，發出了痛苦且毫無意義的乾嚎。

  而巨龍又是飛上了天空，繼續等待著下一次有力的攻擊，先行滅掉其它戈隆之後，目標就只剩下在城牆上肆虐的格魯爾了。

  如果給它們足夠多的時間，一定能將格魯爾耗死在這裡。

  羅蘭德已經被同伴們夾帶著離開了城牆，來到了城牆之下，看著洞開的城門和嚴陣以待的暴風騎士團。

  他直接呆在了那裡，手中的帝國焰型劍也已經鬆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是他並沒有在意這裡。

  腦海中翻騰的是北風要塞的所有人，是面對著戈隆的巨爪舉起了手中戰劍的人，雖然他們的反抗在戈隆看來毫無意義。

  卻激發了人們心中的抵抗意志，讓人們奮不顧身的點燃了自己，並直接撲向了罪魁禍首一一戈隆。

  他們不僅僅是點燃了那些巨大的異族，更是點燃了剩下人們活的希望，雖然依舊渺茫。

  但，已經不再絕望。

  在眾人捨生忘死的對比下，讓這些撤退下來的人們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更想選擇慷慨就義，但是他們也知道留待有用之身為人類做出更多的貢獻。

  那就是殺死除了戈隆以外更多的異族，無意義的戰鬥雖然能再給他們增添一份悲壯，卻對人類並無任何好處。

  他們也不能讓自己手上毫不染血的死去，那樣同樣有愧於先祖，特別是在這座埋藏了更多先祖屍骸的北風要塞。

  沒有選擇的選擇從來不是選擇，對於這樣的結果羅蘭德異常的憋屈和沮喪。

  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帝國焰型劍，他發泄似的一腳踢去。

  卻忘記了這把劍的重量巨大，這個舉動只能讓他更加的狼狽，看著腳上盔甲上的破損，羅蘭德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透露著瘋狂，早就習慣了在戰鬥中力挽狂瀾的羅蘭德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看著蹲在地上大笑的羅蘭德，維姬來到了他的身邊也蹲在了地上，看著他眼中滲出的淚水。

  她沉默的解下了手甲，並伸出了手輕輕的將其拭去。

  感受到眼前的手指，羅蘭德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妻子，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難受嗎？維姬。」

  維姬打開了覆面甲，藍色的瞳孔看著眼前的丈夫，「不難過，他已經追隨他的宗主而去，光榮的戰死了，而且惠妮特家族還有著繼承人。

  雖然馬里科並不怎樣就是了，不過這些都和我沒有多少關係了。

  惠尼特家族也不希望我惦記他們，那會被認為是惦記他們的土地。

  我是羅蘭德伯爵的妻子，我只需要做好我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聽著維姬的話語，羅蘭德陷入了沉思，是啊，或許光榮的戰死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帶著這樣的想法，羅蘭德撿起了地上的武器。

  顯然維姬要對他說的並不是那句話，而是最後那一句，那些都和他羅蘭德沒有關係，他需要的只是做好分內的事情。

  保護奧斯本家族的幼小是他做出的承諾，而再次收復此地，乃至於殺出北風要塞踏滅獸人，同樣是他的責任。

  看著依舊在天空盤旋的巨龍，羅蘭德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類最終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呵呵一笑，「所有人，列陣，準備在城內迎戰獸人。」

  聽聞他的話語，帝國士兵們快速的在城內擺開了陣勢，見到這一幕，那些殘存北境貴族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朝著這邊匯聚過來。

  至於城牆，已經被格魯爾破壞的一乾二淨，無法站立了。

  天空忽然灑下了一些血跡，羅蘭德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兩條巨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爭執已經自己爭鬥了起來。

  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的，今天在場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跑不掉。

  既然如此，何惜一戰？

  說話間，格魯爾已經將城牆破壞出數個巨大的缺口，它的爪子上已經布滿了鮮血。

  看了一眼天上的巨龍和城外重新站起的三頭戈隆，它怒吼一聲便一步跨出，就朝著人類的方陣而來。

  至於那兩條小龍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沒有人知道它們去了哪裡。

  而那三頭戈隆則是頂著焦黑的表皮快速的朝著獸人大軍後方退去，部落成員們見狀，自發的開始分流，給它們預留了撤退的道路。

  看著迎面而來的格魯爾，羅蘭德知道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說在場的這裡還有誰能夠對戈隆造成傷害，除了他手上的武器，那就沒有人了。

  羅蘭德感受到了心臟的急速跳動，血液也在快速的循環著，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了一種興奮之中，「所有人，原地待命。」

  說完，便舉著帝國焰型劍迎著格魯爾沖了上去。

  見狀，安達爾就要跟上去，卻被福克斯一把拉住了，「這是大人自己的選擇，尊重它，安達爾。」

  說道最後已經厲喝出聲，安達爾帶著不敢置信的目光轉身看去，卻發現了眾人眼中的淚水，只好無力的放下了手中的戰劍。

  說話間，羅蘭德已經快速的接近了格魯爾，對於這樣的找死行為，格魯爾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繼續踏步向前。

  戈隆的小腿已經是羅蘭德能夠到的最高處了，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攻擊這無光痛癢的地方。

  同樣也是處於對武器的不信任，他並沒有選擇能造成更大傷口的揮砍，而是選擇了保守的刺擊。

  直到帝國焰型劍狠狠的刺入了它的小腿，感到疼痛，這才條件反射般的踢了一下腿，想要抖落在小腿上的生物。

  這把武器雖然看著笨重，卻異常順滑的刺了進去，直到被兩邊寬大的護手擋住。

  如果沒有這個設計，這把劍甚至可能直接滑入戈隆的體內，讓他失去這把劍，甚至讓他生出了這個設計的作用本就是為了防止當前的情況。

  愣神後，羅蘭德清醒過來便用雙腿抵住戈隆的腿部將武器拔了出來，試圖躲避來自格魯爾的拍擊，讓他沒想到的是迎來的是抖動。

  因此他剛拔出武器準備跳下去時，就被直接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在飛出十多米的距離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只是他很快就爬了起來，至於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碎，他直接將其一塊塊扯落在地，深吸一口氣，又沖了上去。

  格魯爾這才認真的看了這名對它造成傷害的人類，只是一眼，它的瞳孔就急速的收斂起來。

  眼中一閃而逝的是本不該出現的情緒一一懼怕。

  這把武器它認識，無數次的出現在了它的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將前任戈隆大王殺死，化為了它年輕時的夢魘。

  看著楞在那裡的戈隆，羅蘭德並沒有選擇選擇花里胡哨的步伐，而是抓緊這個機會，直直的飛奔而去。

  褪去了盔甲之後，久違的輕鬆感湧上心頭，也讓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的靈活。

  但格魯爾畢竟是一代王者，只是一瞬間就回過神來，這是那個人的武器，如果是他的話剛才就不會只是一陣刺痛了。

  「螻蟻始終是螻蟻，武器的強大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格魯爾面帶不屑的看著狂奔而來的人類，在羅蘭德跳起了一瞬間便揮出了爪子。

  看著這一幕不少人都嚇得閉上了眼睛，維姬更是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風停了，城門處的喊殺聲也在漸漸遠去，一切喧囂都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不斷變大的爪子，羅蘭德的思緒變得格外的清晰，他『緩緩』的劈出了手中的武器。

  企圖開闢一條道路，躲避這必死的命運。

  爪子和羅蘭德碰撞在了一次，沒有任何的響聲，也沒有任何的人影飛出，看起來似乎羅蘭德已經被拍成了肉醬，化為飛灰了。

  天空傳來一聲悲鳴的怒吼，蒼白之怒一口龍炎噴出，激射在緋紅之怒碩大的龍頭上，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龍炎卻必不可免的灑落，猶如一場煙花灑落，只是並沒有任何人欣賞。

  看著蒼白之炎眼中的寒意，緋紅之怒朝它咆哮一聲便直接收攏了蝠翼，直直的朝著下方墜去。

  閉上眼睛的羅蘭德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只是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只感覺穿過了什麼東西。

  此時的維姬已經醒了過來，「所有人，聽我命令，殺死眼前的戈隆，為你們的領主，我的丈夫，復仇！」

  遽然聽到熟悉且陌生的聲音，羅蘭德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死，然後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看來並沒有遇上戈隆堅硬的手骨，運氣十分的不錯。

  嗯，很疼，不過至少還活著，「所有人，聽我命令，原地止步，保護你們的主母。」

  循著聲音望去，眾人這才發現渾身染血的羅蘭德，好在從他的聲音看來至少中氣十足，這讓他們放心不少。

  唯有維姬，她已經尊重過羅蘭德的想法一次了，那種失去的痛苦她也不想在感受了。

  因此，她乘著眾人欣喜的空檔，直接衝出了陣列，朝著羅蘭德跑去。

  好在她並沒有失去理智，而是繞過了戈隆從旁邊走去，這才讓眾人鬆了一口氣，「安達爾，艾薇琳，跟上夫人。」

  安達爾和艾薇琳得令，便直接跟了上去，至於福克斯，還要掌控這支大軍，讓其發揮該有的作用。

  「威武。」

  隨著第一聲喊聲想起，士兵們馬上跟上了節奏，一聲聲的威武響起，吵得格魯爾煩不甚煩。

  看著狂奔而來的眾人，羅蘭德並沒有選擇迎上去，他可不希望有任何人引起眼前戈隆的注意。

  面對戈隆的攻擊，沒有任何人能躲過這超越感知的速度。

  他之所以能夠躲避這次必死的攻擊，依靠的僅僅是武器的鋒利罷了，或許還有一點點力量的作用。

  羅蘭德笑著朝眼前的戈隆打了個招呼，「大個子，感覺怎麼樣？」

  「你成功的激怒了我，螻蟻，為此你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那麼，你準備好擁抱死亡了嗎？」

  格魯爾說完便要發動攻擊，只是它很快就被從天而降的龍炎噴射在傷口上，尚未痊癒的傷口再次遭到火焰的炙烤。

  它憤怒的朝著頭上的巨龍發出一聲怒吼，開始尋找四周可以利用的武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城牆上。

  緋紅之怒就這麼飛在空中持續不斷的將龍炎噴射在格魯爾的身上，直到龍炎噴射完畢，這才打著旋離開了這裡。

  感受到身上的痛楚，格魯爾憤怒的丟出一塊巨石，沒有砸到巨龍卻砸碎了不少城內的房屋。

  好在此時的北風要塞內已經沒有任何的普通人，能夠留在這裡的只是士兵和貴族。

  格魯爾重新將目光對準了羅蘭德，在這裡唯一能報仇的對象，也只有這個該死的人類，它不再猶豫，下定了決心要殺死這個他。

  此時的蒼白之炎正在城外對異族進行龍炎打擊，看著重新調轉方向的格魯爾，咆哮一聲，便直接飛了過來。

  它的吼聲中充滿了對緋紅之怒的不滿，只是對此，緋紅之怒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離開這裡，維姬，這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戰鬥，就算是我，也只能依靠這把武器和他做些糾纏。」

  在羅蘭德的示意下，艾薇琳和安達爾將他們的主母強制帶離了這裡，聽著逐漸遠去的嘶喊聲，羅蘭德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

  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