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陳兵邊界

  羅德王國，國王大廳。

  桌上擺放著兩份重要的文書，其中一份是來自南部的利特侯爵，另一份則是來自北部的奧斯本公爵。

  兩份文書都說明了一件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戰爭已經來了。

  隨著邊境衝突不斷加劇，雖然早就料到了戰爭的到來，但是羅德國王並沒有想到，它會來的如此之快。

  來自哈斯廷斯王國的巴卡爾伯爵，以為封臣復仇的名義，悍然摧毀了赫斯子爵的城堡，並直接俘虜了赫斯子爵，還揚言要利特侯爵親自道歉，才會選擇接受贖金。

  只是利特侯爵並不是赫斯子爵的宗主，在加上巴卡爾只是一名伯爵，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明晃晃的示威和羞辱。

  利特侯爵在來信中，言辭激烈並稱其已經召集了南部所有的貴族，共計二十萬大軍，只待國王一聲令下，便準備直接入侵哈斯廷斯王國的邊境。

  而另一份文書所說的則是，關於獸人大草原的危機，活不下去的獸人將會在數年內發起對北風要塞的攻擊，而且奧斯本公爵已經找到了沙化的證據，並邀請國王陛下派人前去查看。

  看完這兩封書信之後，羅德陛下只覺得有些流年不利，好在奧斯本的書信中說到，獸人會在數年之內發起攻擊。

  只要獸人現在不發動攻擊，那麼他就有時間來應對哈斯廷斯王國的事情。

  而且要攻破北風要塞這一奇蹟建築，所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也是長久的，獸人光是準備足夠高的攻城器械，在他看來就是一大難題，並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在建國初期，羅德家族為了避免重蹈第一帝國的覆轍，並沒有設立諸多可能威脅到王位的公爵爵位，而是選擇將公爵領地拆分，劃分為多個侯爵領。

  至於奧斯本公爵，那是因為當時立足未穩，為了穩住他，羅德家族的先祖許下的承諾，但是這終究是一個隱患，羅德家族一直在警惕著奧斯本家族，好在這些年奧斯本公爵並沒有任何逾越之舉。

  只是這樣的處置並沒有讓羅德家族的處境有所好轉，他們依然受到了眾多貴族的牽制。

  很多時候，王國的利益和貴族的利益是有衝突的，他們也曾想過方法的分裂大貴族，那就是分封繼承制度，既每個家族的孩子都能獲得封地的法令。

  這遭到了貴族們的一致反對，當然也獲得了個家族次子們的支持，只是本就沒有多少權利的他們，又有什麼實力來推動這一切呢。

  眼見國王沒有撤銷法令的意思，貴族們甚至開始串聯，他們要行廢立之舉。

  在他們看來，這樣『殘暴』的人並不適合呆在王位上，在看到貴族們的行動力之後，羅德家族只得宣布法令無效，並重新換了個國王上去。

  這導致了國王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無法掌控王國，經過了數代人百年的經營，羅德家族這才重新掌控了王國。

  由於通信的限制和根深蒂固的制度，與其說羅德家族是國王，不如說是王國內最強大的貴族，這個王國由所有的貴族一同管理。缺少了其他貴族的支持，他無法辦成任何一件大事。

  因為涉及到和他國開戰的事情，並不是他能夠一言而決之的。他必須召集貴族一同商議，而且還需要絕大部分貴族的支持，才能最終做出決定。

  因為王都地處王國中心，收到了信件的貴族們，雖然他們貪圖利益，但是王國的存亡本來就關乎於他們的利益，他們合法的土地都是來自王國的承認，而非哈斯廷斯王國。

  貴族們在一個月內就大部分都來到了王都，準備參與這決定『國運』的會議。

  這是一個的圓形會場，最中間的作為是屬於國王的，再往外便是18個座位，對應著王國的18位侯爵，這些作為對著外面。

  而外面的其它座位，則是沒有再進行區分，但是什麼爵位坐什麼位置，大家心中都有一桿秤，沒有人會亂做任何位置。

  尊重這種規則的同時就是尊重他們自己的貴族體系。

  至於公爵則是沒有另外特設，這是國王對於奧斯本家族的打壓，只不過奧斯本家族並不在意罷了，除了王國初立的時候，他們再也沒有踏入過這裡。

  但是今天的18個座位上，空了2個位置，最首位的自然是奧斯本公爵的，至於另外一個則是屬於利特侯爵。

  隨著大家的落座，羅德國王直接開口說道：「大家都看看吧，因為渡鴉送信的篇幅有限，更詳細的報告就在這裡。」

  說完還指了指擺在桌上的文書，宮廷侍衛們很快就將抄錄了很多份的文書，一一遞到了各位大人的手中，他們結果文書，整個會場的陷入了安靜。

  只是沒過多久，會場就是一片罵聲，仿佛個個都化身為戰神一般，一人一馬就能滅掉囂張的巴卡爾伯爵。

  但是這些都是些子爵在放大話，而那些伯爵以上的貴族，則並沒有開口，反而是拿著手上的文書，看了又看，就仿佛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一樣。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要不是那些該死的獸人襲擊了開拓領，而且奧斯本公爵還將獸人異動的消息用渡鴉傳遍了整個人類世界。

  這讓他們都陷入了緊張之中，只不過在那之後獸人就偃旗息鼓，再也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但是整個王國北境都被牽制住了，也就是在那時候起，邊境的摩擦就開始變的頻繁起來，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才過了幾個月，便已經演化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看著大家都各做個事的樣子，羅德國王有些無奈，「你們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大家暢所欲言吧。」

  隨著話語的落下，還是並沒有任何人開口，子爵盯著伯爵，伯爵看著侯爵們，無奈之下羅基侯爵站了起來。

  「關於這件事情，考慮到北境被牽制的事實，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慎重考慮開戰的後果。」

  「開戰。」

  支持戰爭的，他們或多或少的和那些被洗劫，或是利益受損的貴族們有所聯繫，或是聯姻或是世交之類的關係。

  當然，這其中還有著少部分的南部貴族趕來。

  「反對。」

  大家都持有不同的意見，嘈雜聲連成一片，但是還是反對開戰的呼聲大一些。

  因為這種戰爭往往需要各家都出士兵，且攜帶糧草和自費薪資的，王國只能補貼一部分，大部分需要他們自己承擔。

  在利益的分配沒有談妥的情況下，往往也是這些貴族們爭吵的最厲害的時候。

  現在就想讓他們出錢出力，那是不可能的，羅德國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反對的多。

  他們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表決的時候，他們這只是表明自己態度，在沒有足夠好處的情況下，誰也不要指望他們出兵。

  「我贊同，第一帝國的黃昏之時，我們就沒能打過哈斯廷斯王國，現如今，占據了豐腴之地他們，無論在人口還是軍事上，都必然領先於我們。

  而且他們既然敢製造摩擦，並不斷的擴大摩擦，我想他們必然是想讓我們主動宣戰，從而隱藏他們的狼子野心，避免被三國圍攻罷了。

  這個當我們一定不能上，要宣也是他們宣戰，而不能是我們。

  考慮到對方已經做好了戰爭的準備，我建議我們必須馬上增兵南部邊境，同時讓利特侯爵嚴防死守，等待援軍的到來。

  其次，我們可以向其它兩國渡鴉傳書，言明厲害，不要求他們圍攻，至少也要讓哈斯廷斯王國留下足夠防守的兵力，這樣我們才可能贏得戰爭。」

  羅基侯爵雖然用可能贏得戰爭結尾，但是在他看來，準備好了一切的哈斯廷斯王國必然難以戰勝；不是說沒有辦法，而是在於貴族們能承受多大的損失。

  聽完羅基侯爵的話語，現場安靜的落針可聞，每個人都在想著他所說的話語。誠然哈斯廷斯王國足夠強大，但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作為四國中最強大的一方，其它三國都防備著它。

  「關於其它兩國我已經和他們通過信了，只是結果並不是很好。他們並不認為哈斯廷斯國王會在獸人異動的當口向我們進兵，雖然我同樣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很可惜，雙方的陳兵邊界，這件事情已經是必不可免的了。

  我相信只要確認了哈斯廷斯王國和我們開戰的消息，他們必然會陳兵邊界。用以牽制哈斯廷斯王國，畢竟我們亡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這對他們只有壞處，而沒有任何好處。

  他們必然懂得唇沒齒寒的道理。甚至一有機會他們就會選擇進攻，畢竟那豐腴的土地和適宜的氣候，一直是我們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在場的諸位，沒有哪一個人不渴望獲取那塊豐腴之地，一年兩收的小麥，光是想想他們就覺得口水直流。

  然而這些引申出另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哈斯廷斯王國要向他們開戰呢，明知道主動宣戰會導致他們被圍攻，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陛下，恕我直言。我並不明白哈斯廷斯王國為什麼一定要冒著被圍攻的風險，還一定要和我們製造摩擦。

  我認為這其中必然有其它隱情，也許只是我們的邊境貴族貪圖他們的土地，從而扭曲了事實，這也與哈斯廷斯國王的性格不符。」

  「放屁！」

  「臭不可聞。」

  「愚蠢的傢伙。」

  「******」

  「.」

  然而這話很快就引起了南部貴族的臭罵，然而脾氣暴躁的北境伯爵布蘭度直接選擇了對罵回去。

  一時間各種親切的問候充滿了整個議事大廳，這一切都只關乎於利益，面對獸人的威脅，不開戰王國的資源將向北方傾斜，從而減少北地自身的損失。

  然而遠離北方的南部貴族，則完全感受不到北境的那種壓抑的氣氛，隨著巴爾卡伯爵的下場，他們感受到的則是來自哈斯廷斯王國的壓力。

  造成現在這個局面，要說沒有他們的肆意妄為，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戰事一旦來臨，只是光靠他們自己，顯然不足以抵擋哈斯廷斯王國。

  南部貴族倒是復仇一時爽了，現在卻要大家一起來承擔後果。

  這就是一個不可調和的衝突點，從他們自身出發，他們都沒有錯，但是今天不是讓他們來進行『問候』的。

  「陛下，何不把另一份文書給大家看看，既然要討論這樣的大事，獸人的威脅我們必然不能忽略。」

  聽著又一位北境貴族的開口，在羅德陛下的示意下，侍衛們很快就將另一份文書發給了在座的各位貴族。

  當他們看到獸人面臨著沙化威脅的時候，並且還有佐證之處，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懷疑，同時一些南方貴族已經有些後悔對麾下的縱容，造成了現在這種兩難的局面。

  在獸人面前，他們可不會和你說什麼貴族規矩，反而會被當成威脅直接殺死，只有這樣才有利於獸人的統治。

  看著沉默不語的南方貴族，布蘭度伯爵直接開啟了嘲諷。

  「現在知道你們這些人有多愚蠢了吧，衝突的激化沒有你們的添磚加瓦，我是不信的，到時候我們面對兩面夾擊，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放你X的狗屁，有北風要塞的封堵，我就不信獸人還能長出翅膀飛進來，除非你們這些北境人太拉胯，不然光靠北風要塞就足以抵擋獸人。

  而且根據奧斯本公爵的判斷，獸人會在數年內發起進攻，這一來二去的都他X的快10年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應對邊境的威脅。」

  隨著南方貴族的反駁，雙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戰，但是很顯然，北方貴族來的太少，他們並不是南方貴族的對手。

  「好了，收起你們那該死的利益論吧。隨著哈斯廷斯王國的邊境的不斷陳兵，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如果我們還在這裡互相扯皮推諉，等他們吃完利特侯爵的20萬大軍，你們才能決定這個事情嗎？

  無論是獸人的威脅再怎麼大，現在獸人並沒有來，難道我們就要這麼一直等著他們？我們不先解決了來自邊境的麻煩，怎麼分出兵力和物資去支援北境？

  這件事情必須馬上表態。」

  「同意。」

  「同意。」

  顯然還是擺在面前的問題最為重要，獸人的威脅畢竟還只是威脅，而南部的戰爭已經到來。北境貴族也算是認同了國王陛下的說法。

  看著一片贊同的聲音，羅德陛下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那麼就決定出兵事宜吧，為了不在兵力上呈現出弱勢，這次北境的貴族也必須出兵。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擔憂，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王國的難處，你們可以在數量上有所減少，至於北境公爵那就不用出兵了。

  說到對獸人的理解，我們沒有人比得過他，奧斯本公爵只是告訴我們要警惕獸人，那麼我自然相信於他。」

  窩草？還能這樣理解？之前被認為是老糊塗的奧斯本公爵，現在居然又能被你這樣理解，真不愧是企業級理解。此時的北方貴族們心頭宛如被無數頭羊駝踏過，還紛紛嘲諷他們是傻叉。

  「陛下，我還有一個想法。」

  「說。」

  「王國不是重新頒布了開拓法令嗎，在王國有事的當下，我覺得他們也應該出一份力。」

  對於卡尼伯爵的言語，大部分貴族都表示了贊同，這種慷他人之慨的時候，他們怎麼可能去反對。

  「行，可以，也不需要他們等一年之期了，只要他們能帶來開拓文書，以及和爵位一半的士兵，我就直接授予他們爵位。

  考慮到北境的環境，北境貴族也適用於之前的條例，他們可以只出1/3的兵力。」

  陛下的決定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貴族中轟然炸開了花，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還讓他們怎麼謀奪那些開拓領的土地。

  「收起你們的小心思，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力量，而不是讓你們互相傾軋的。」

  考慮到能從異族手中奪取領地的，他們的士兵必然能成為一股中堅力量，雖然他們的數量可能不多，但是總比讓他們在國內互相牽制來的更好。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們還是接收了這個結果，如果哈斯廷斯王國獲勝，他們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土地的減少確實不可避免的。

  而且減少的肯定還不是小數目，畢竟哈斯廷斯國王開戰就是為了獲取土地。

  關於是否和哈斯廷斯王國開戰的事情沒有定下來，但是陳兵邊界，參與和鄰國軍事對抗的事情，卻確定了下來。

  只是此舉也刺激了哈斯廷斯王國的貴族們，讓他們決定提前發起進攻，他們可不想和羅德人在邊界進行曠日持久的對抗，要打也要在敵國的領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