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哈斯廷斯王國的困境和抉擇

  中部王國。

  雙方數百人村民正在對峙，為的便是土地的問題。

  「該死的**，你們為什麼要侵占我們的土地。」

  一方的頭人率先站出來，準備定下這件事情的基調，既對方侵占了他們的土地。

  「我呸，明明是你們侵占我們的土地，上個月領主大人都把那裡判給我們了。」

  但是另一方的頭人顯然也不是一個傻子，他直接點明了這是由領主分配給他們的。

  「放你*的狗屁，那裡一直都是我們的土地，你們欺騙了領主大人，再加上你們的人太垃圾，打不過我們，多死了幾個人而已，要不然領主大人會把那裡判給你們？

  但是那裡一直都是我們的土地，這件事情難道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呵呵。」

  「呵呵你**呢，大家併肩子上，乾死這些隔壁村的傻X。」

  這樣的對峙已經持續了一上午了，雙方的耐心也都消磨的差不多了。

  眼見不能通過談判解決，再加上對方那輕蔑的表情，完全激怒了這位耐心耗盡的頭人，只見他一聲令下，村中的人便直接拿著棍棒沖了上去。

  那邊當然不甘示弱，你敢打我，我就敢打你，本著這樣的心思也是拿出棍棒，直接沖了上去。

  今天這場架要是輸了，這土地就占不下來了。

  雙方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一開始大家還能有所克制，隨著戰鬥的繼續，很快一些人便打出了脾氣，不管不顧的朝著他人的要害打去。

  見有人不守規則，這場鬥毆很快就升級了，成為了一場大型的械鬥。

  「不好了，死人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雙方非常有默契的停止了戰鬥，互相放了幾句狠話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現在就留下了雙方的幾個帶頭人，他們知道出現了死亡事件，這件事情就必須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所以他們留在了這裡。

  得到消息趕來的男爵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血液都要衝破腦袋了，他哆嗦了好久才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已經是這個月你們兩個村第幾次換頭人了？啊？說話啊。」

  見他們只是默不作聲的站著，「要不這個男爵讓給你們做吧，我是當不來了，我也管不了你們。你們這是準備全村人都進去吃牢飯，好吃窮我嗎？」

  看著他們眼神冒光的看著自己，男爵暗罵自己一聲沙比，就怕他們真的有這種想法。索性揮了揮手，讓士兵們把他們帶走，丟進了牢房中。

  作為中部王國的哈斯廷斯王國，不要看其處於三國之間，就認為其弱小，相反他們占據了人類世界中最為肥沃的土地，因為氣候適宜，他們的小麥甚至能夠一年兩收。

  而且作為曾經第一帝國的腹地，他們成為了帝國遺產最重要的繼承者，這裡擁有著全人類世界最多的礦藏，肥沃的土地，和最多的熟練工匠。

  巨大的糧食產量帶來了人口飛躍式的增長，然而土地卻是有限的。因為建國初期的年年戰爭，大量人口死於兵荒馬亂，貴族們並沒有對他們治下的領民們進行土地分配，而是任由他們自由開發。

  這在當時增加了他們的積極性，也增加了貴族們的收入，但是到了現在，人口一多，這個問題的後遺症爆發了出來，那就是土地沒有明確的劃分。

  導致現在出現了各種問題，同村之間為了爭奪土地，家族之間都是打個你死我活。村莊之間的爭奪更為慘烈，甚至會出現大規模的械鬥。

  往往需要領主出動正規軍才能鎮壓下去，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因為同樣的問題而引發新的械鬥。

  這種現象很快就擺在了國王面前，但是這種問題根本屢禁不止，歸根結底，還是土地太少了，而人口太多了。

  看著這因為人口太多而引發的煩惱，國王陛下有些哭笑不得，對於各級貴族們的抱怨，他也深有體會，因為在他的土地上，也上演著這樣的一幕。

  他們只能有選擇的進行疏導。

  一些人選擇進入城鎮打工，成為一名學徒，學習技藝好來養活自己的妻子和數個孩子，這促進了商業的發展。

  隨著工匠數量的增加，對各種礦物的需求也開始猛增，又是一批人沒有土地的人選擇進入了礦場，開始挖掘礦物。

  一開始，各位領主看著府庫快速增加的武器盔甲，各個笑的合不攏嘴，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漸漸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當他們想要把這些武器裝備賣給其他領主時，才發現了他們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狀況。

  武器裝備是為戰爭服務的，然而沒有戰爭，這些也就成了無用之物。

  雖然保養這些裝備花費不菲，但是沒有任何一人企圖丟棄它，因為武力才是他們的立身之本，他們非常清楚這一點。

  當領主不再需求之後，鐵匠們就失業了，隨著鐵匠的失業，從而引發了一系列更加難以掌控的事情出現。他們開始受各村的僱傭，秘密為他們打造劣質武器，至於盔甲這種東西，他們還是有點匹數的，並沒有碰。

  獲得了專為殺人而生的武器後，流血事件引發了更大規模的混亂，甚至有一位男爵就死在的衝突中，這也給所有貴族敲響了警鐘。

  貴族們只好捏著鼻子，把這些鐵匠都重新召回自己的麾下，由他們養著。

  看著日漸減少的財富，他們的心都在滴血，每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他們甚至開始圈養盜匪，洗劫其他家族的商隊和土地。

  然而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一些貴族很快就暴露出來，引起了連番亂戰。

  隨後各國紛紛啟動開拓法令，更是讓哈斯廷斯王國的貴族們十分眼紅，這喚起了他們對土地的渴望，他們開始轉移自己的視線，將目光對準了領國的土地。

  越來越多的土地糾紛推動著他們獲取更多的土地，也正是因為他們不和異族接壤，無法開闢新的領土，由領民到貴族再到國王，對於土地的渴求蓋過了一切。

  他們幾乎沒有選擇，只能對同為人類的其他王國開戰。

  當然，就算是有選擇，你也不知道他們會將目光對準何處。

  在聽聞了獸人異動的消息之後，與羅德王國接壤的哈斯廷斯王國的國王便有些蠢蠢欲動。

  在召開了全國性的貴族議會之後，他們一致決定將開拓的目標對準了羅德王國。

  只是羅德王國面臨著獸人的威脅，讓國王陛下有些下不定決心。他怕這樣做之後會被釘在人類的恥辱柱上，受到人們的唾棄。

  當然王國之中並不缺少聰明人，他們一方面勸說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看看現在第一帝國的名聲就知道了，這點醒了國王陛下，只是他還沒有下定最終的決心。

  他們決定推動平民去土地的渴望，讓他們由內部矛盾轉化為對外的矛盾，這樣他們至少不會被自己的國民唾棄，因為這是大家做出的決定。

  直到這時，國王陛下這才算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只要不被本國的國民唾棄，他就沒有被推翻的藉口和理由，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他都依然能坐在國王的寶座上。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會失敗罷了，但是謹慎才是他能一直掌控這個王國的法寶。

  哈斯廷斯國王知道，土地的問題已經迫在眉睫了，再不解決，也許哈斯廷斯王國都將覆滅在內部矛盾之中。就算他們挺了過來，內部矛盾重重的他們，也必然面對來自其它三國的攻擊。

  占據了豐腴之地的他們，可是一直被其它三國惦記著的。

  而且根據探子回報，因為重啟開拓法令的問題，其它兩國都在與異族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至於為什麼不選其它兩國開戰，則是因為兩國接壤且已經結盟，比起進攻他們，自然還是進攻羅德王國來的容易一些。

  一者是自我毀滅，一者是毀滅他人，眾多貴族都知道該怎麼選，輪到哈斯廷斯王國他就沒得選了，思慮良久之下，哈斯廷斯國王同意了這個請求。

  為此他們開始了曠日持久的宣傳攻勢，稱在其它國王地廣人稀，甚至就連領土內還有其它異族盤踞，並稱這才是他們重啟開拓法案的原因。

  他們的不作為顯然是對土地的褻瀆，這對為了一點土地就能爭得頭破血流的哈斯廷斯人來說，顯然是不可原諒的。

  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通過無數次的衝突，領主的一次次寬容，甚至是自掏腰包，來補貼在衝突中死亡的人，他們自覺也有些對不住自己的領主。

  其實這些只是這些領主該做的事情，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罷了，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關愛，只是連字都不認識的他們，根本無法了解其中的奧秘。

  在王國的推動之下，底層的平民們開始將目光轉向外面，他們才發現，原來外面的土地如此的寬廣。

  隨著宣傳的繼續，越來越多的人自發的加入了領主的衛隊，成為了一名名士兵，這也讓這些貴族的軍力日益膨脹起來。

  手握重兵的他們，同時也開始對這一場戰爭充滿了期待。

  榮譽和土地，這一切似乎都變得唾手可得起來。

  邊境的摩擦日漸劇烈，從一開始的互相襲擊哨站，到現在已經開始互相洗劫村莊了。

  聽聞羅德王國居然敢洗劫他們的村莊，哈斯廷斯人怒不可恕，他們紛紛糾集在一起，企圖以平民之身來完成他們的復仇，只是被自己的領主擋下了。

  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沒有武裝的平民，面對全副武裝的士兵，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他們以為這是村莊中的鬥毆嗎？

  雖然勸回了人民，但是他們也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被迫』去洗劫領國的村莊，來充實他們的財富，一邊享受著領民的愛戴，一邊洗劫村莊，這樣的日子，他們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

  雙方的流血衝突的擴大已經不可避免，這裡面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羅德王國貴族的推動，他們垂涎這塊土地已久，更多的則是不得已而為之。

  「伯爵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的領地上已經有三個村莊被北方蠢驢給洗劫了，士兵更是損失慘重。」

  亞倫男爵之所以這麼慘，只是因為當時囤積的武器盔甲實在太多，他已經養不起那幾十名鐵匠了，無奈之下他選擇了將儲存的盔甲全部賣給了隔壁的敵對領主。

  再由隔壁的領主販賣到羅德王國的各個領地，因為哈斯廷斯王國的裝備一直以質量而著稱，根本不愁銷量。

  一件事情只有一次和無數次，在嘗到了這種甜頭之後，亞倫男爵恢復了鐵匠的工作，讓他們繼續打造武器盔甲，為此還被卡巴爾伯爵表揚了一番。

  全程參與了販賣盔甲的士兵，自然也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同時為了防止他們泄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也導致了他們的懈怠，吃好喝好玩好他們，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賣命的想法了。

  在戰爭來臨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狗屁模樣。

  但是販賣盔甲這種被明令禁止的事情，他並不敢說明，不然今天可能就是亞倫家族除名之時。

  面對敵人的攻擊，亞倫男爵的士兵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觸即潰，看的敵對的領主目瞪口呆，甚至懷疑這其中有什麼陰謀，沒有選擇追擊。現如今，他們就龜縮在城堡內，怎麼也不願出門了。

  他明白了想要靠這群人守住城堡是不可能的，在全國都企圖開拓的當下，他要是丟失了城堡，那種畫面他想都不敢想。被逼無奈之下的亞倫男爵，只好帶著『修飾』過的戰報，來這裡尋求宗主的幫助。

  「愚蠢的東西，你到底幹了什麼？」

  聽著下方哀嚎的亞倫男爵，巴卡爾伯爵只感覺一陣陣煩躁，在各地都是洗劫他人村莊的時候，自己的麾下怎麼出了這麼一個蠢貨。

  但是在翻看了亞倫男爵的戰報後，巴卡爾伯爵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至少這個蠢貨給敵方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卻並不知那些損失都是在村民的反抗之下造成的。

  雖然王國層面之間還處於扯皮的階段，但是最終王國還是會進行宣戰的，而且他估計這個時間不會很長。

  自己麾下的小崽子們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早就嗷嗷叫了，也許自己該把他們拉出去練練，同時試試羅德王國的成色，看看他們這些年是否有什麼長進。

  如果他們還是以前的老樣子，說不得自己就可以在正式開戰之後，豬突猛進，瘋狂擴張了。

  他並不擔心來自其他貴族的責怪，因為大家都渴望加速這一過程，自己也同樣渴望著。

  「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親自帶著大軍前往的。」

  「多謝卡巴爾大人。」說完亞倫男爵便準備離去，但是他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伯爵大人親自領軍，不會直接引起戰爭吧。

  這不宣而戰的責任，最終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吧，他有心想要阻止此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亞倫男爵一副便秘的樣子，卡巴爾伯爵知道他在擔憂什麼，雖然他很拉胯，但是亞倫家族畢竟是自己的附庸，繳納了多年的供金。

  「我不會枉顧國王的命令悍然開戰的，你完全可以放心。但是我會以為封臣復仇的由頭，在摧毀了赫斯子爵的城堡後，便會直接撤離那裡。」

  說完卡巴爾伯爵便直接離開了這裡。

  亞倫男爵知道，自己也該離開了。『只是這個復仇，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他帶著疑問跨上戰馬，直奔領地而去。

  他需要為他的宗主準備行軍需要的糧食和物資，因為最近的宣傳，各地貴族的士兵急劇膨脹，卡巴爾伯爵已經具有三萬戰兵。

  但是他應該不會帶這麼多人馬去攻打一個子爵領吧，亞倫男爵十分心痛自己儲存的物資。

  但是這是自己提出的要求，而且要宗主為自己復仇，自己就必須要承擔這一切。

  卡巴爾伯爵並沒有攜帶過多的士兵，而是只帶上了數千軍力，如果攜帶的軍隊數目過多的話，大概率會被他們圍困起來，甚至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他當然不會那麼做。

  而且就是這數千軍力，都是分化成十股偽裝成洗劫村莊的隊伍，按照計劃，他們會在5天後於赫斯子爵的領地匯合。

  由自己帶領的騎兵作為先鋒，同時派遣士兵偽裝成村民，直接突擊赫斯子爵的城鎮，隨後扼守城門，等待後軍的跟進。

  這還是穩妥的做法，在大家還沒有攻擊城鎮的時候，使用這一招絕對是敵人所想不到的。

  赫斯子爵確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城鎮門口亦如往常一般有著十數名士兵的守衛，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入城的平民忽然拔出腰間的武器，猝不及防的他們，很快丟失了城門的控制權。

  而隨著騎兵的衝鋒，城門很快就失陷了，隨後更多的士兵涌了進來，剛剛聽到鐘聲的赫斯子爵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但是他並沒有任何阻止的辦法，因為人比自己多太多了，他們封鎖了城鎮，導致消息根本就傳不出去，就算傳出去後，估計自己也等不到那時候了吧。赫斯子爵絕望的想到。

  讓赫斯子爵沒想到的是，只是一天的功夫，他就被俘虜了。

  他也見到了俘虜他的那個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不講規矩。』

  卡巴爾伯爵只是笑了笑，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隨著這個消息的傳開，必然會引發更大規模的衝突，到時候想怎麼辦，就不是羅德國王一個人可以說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