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是我的土地

  「巨龍還會有感於人類帝國的殘暴？巨龍要是會說話，組成了社會才可能產生價值觀，不然它們最多聽懂簡單的指令，大部分時候應該還是本能行事。

  人類做的事情殘暴與否，對於巨龍來說肯定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因為它們不是人類，必然無法理解。」

  羅蘭德說完便笑了起來，這是一個不錯的笑話。巨龍的價值觀顯然是和人類不同的，你不能指望一個動物能理解什麼叫做殘暴。

  甚至很多動物都會攻擊同類，在它們看來吃其它生物都是本能，沒有善惡之分。

  「是啊，這個東西我也不是很信，但是官方的說法就是這樣。可以肯定的是，最後那兩條巨龍確實拋棄了阿巴斯家族，在皇城沒有被攻破的情況下，離開了帝都。」

  說起來公爵大人對於這種說法也是不屑一顧，不過利昂男爵並沒有選擇將其說出來而已。因為這樣的公爵大人，似乎對羅德陛下的統治並不是很贊同？

  『可能是因為奧斯本家族，本來就是自第一帝國時期就傳承下來，且一直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既鎮守北風要塞。而現在的四國王族，只能算是【背叛者】吧。』

  看著似乎有心事的利昂男爵，羅蘭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我經常聽人說第一帝國的殘暴，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導致了第一帝國的毀滅？」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我聽說是為了修建四風要塞，以及貫通整個帝國的道路，徵調了太多的民夫，因為帝國撥不出錢款和食物，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場浩大的修建中。」

  羅蘭德：？！！？

  上面的表情很好的表達了羅蘭德的心情，他雖然無法想像第一帝國時期的樣子，但是他也知道，在那個時候人類世界必然是缺少糧食的，不然他們就不會停在現在北風要塞的位置。

  因為要供應大軍的糧草，必然要組織很多的人手來運輸，而這一路上的人吃馬嚼，補給線實在的拉得太長了，導致出現了大部分糧草都被運輸隊吃掉了。

  而想要運送足夠大軍食用的糧草，就必須增加後勤的規模，增加了規模又會增加運輸途中的消耗，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可以說後勤都已經崩潰，他們只留下了數萬士兵，在那裡開墾荒地，鑄造城池，用以防備獸人。

  而開拓領也是在那時候建立的，目的是作為前哨，用以監視獸人的動靜。他們也確實起到了該有的作用，只是現在已經全沒了。

  羅蘭德還是第一次聽說四風要塞的事情，在他看來第一帝國的皇帝極度缺乏安全感，不然不會在那個時候進行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或許只是簡單的好大喜功？

  暫且放下心中的思緒，羅蘭德還有更重要的疑問，「巨龍會魔法嗎？就是那種超自然力量？」

  「魔法？超自然力量？魔法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你後面這個詞用的很有意思，超自然力量，我喜歡這個詞。

  巨龍當然有超自然力量，它們都是會吐息的，也就是噴火，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看著利昂男爵嫌棄的表情，羅蘭德只能無奈的繼續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它們還有其它手段嗎？比方說.念一段龍語，就會出現冰火雷電之類的東西。」

  利昂男爵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羅蘭德，同時還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被燒壞了腦子。只是羅蘭德拍開了，他這才回答道：

  「你的一些用詞很奇怪，但是並沒有你說的那種東西，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想到這些的。」

  對此，羅蘭德只能用自己小時候聽過的傳說來應付，被利昂男爵好一陣嘲笑。

  「大人，真的有巨龍這種生物嗎？」

  「也許曾經有過吧，現在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了，應該已經沒了吧？」

  看著好奇的瓦西利，羅蘭德雖然嘴上說著沒有，但是內心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種傳說生物能存活多久。

  要知道當時離去的可是兩條巨龍，而且大型生物一般生長緩慢，光是成年花費的時間也許就是數代人，說不定三百年後，它們沒有死亡也不一定。

  更何況它們極有可能是一公一母，還可能會繁衍後代，「利昂男爵，你說那兩條巨龍有沒有可能繁育了後代，現在就藏在哪個地方？」

  「我也不清楚。」

  雖然利昂男爵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並向奧斯本公爵求助過，因為奧斯本公爵的書房內存儲了大量的第一帝國時期的書籍，只是並沒有任何人和書籍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閒聊期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洞口。

  大風朝著海邊吹去，揚起了少量的塵土。

  看著因為長期乾旱，而龜裂的土地；枯黃且稀少的草地，馬蹄踏在上面便揚起了輕微的塵土，仔細觀察，還會發現裡面伴隨著細小的顆粒。

  第一次來到獸人大草原的利昂男爵，包括疾風軍團在內的騎兵們，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雖然這沿海的邊緣已經處於獸人大草原的最邊緣，但是這種情況還是遠比聽說來的更震撼。

  「整個獸人大草原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在利昂男爵看來，在沿海的邊緣都成了這個樣子，那麼獸人大草原的情況只怕會更加惡劣。

  看著眉頭緊皺的利昂男爵，羅蘭德知道他的擔憂，並沒有選擇解釋什麼。而是示意他們跟著自己，畢竟事實遠比言語來的更有說服力。

  隨著他們一路往西北方向前行，這種跡象開始有所緩解，這也讓利昂男爵鬆了一口氣，情況遠沒有達到最壞的地步。

  正如那名已經死亡的斥候所說，整個獸人大草原的中心地帶，還處於青翠欲滴的狀態，只是邊緣的沙化將不可阻擋的，它們將一步步蠶食掉整個獸人大草原。

  而這個時間，或許比奧斯本公爵所估計的，來的更早。

  這件事情必須馬上匯報給奧斯本公爵，自己等人也必須馬上回到奧斯本城，等待新的調令。

  再次回到洞口的他們，只感覺洞內吹來的風異常的濕潤。其實這是感官放大了他們的感受，因為他們之前在的地方，空氣太過乾燥。

  利昂男爵感覺有些口乾舌燥，看著遠處的大海，之前的疑問再度浮上心頭。

  「為什麼這這裡距離海邊這麼近，卻反而是沙化最嚴重的地方。」

  「因為風是由大陸吹往大海的.」

  對於這個問題羅蘭德也曾考慮過，他也有著基本的認識，簡而言之，就是因為風向的問題。

  下雨或空氣中的水汽，要考慮到水汽的來源及水汽的輸送。牽著主要是海洋或是較大的湖泊，後者是風。在海邊只有滿足了有充足的水汽，且風是由大海吹向陸地，這樣才會帶來水汽或是形成降雨。

  「想不到你連這些都觀察到了，那麼這種風向有改變的可能嗎？」

  羅蘭德的解釋，讓利昂男爵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不過他也提出了新的疑問，因為這關係到獸人大草原沙化的速度。

  只是對於這個問題，關乎到整個大陸的氣候問題，羅蘭德連北境都沒有出過，也沒有衛星這種東西，已然觸及到羅蘭德的知識盲區了，他笑著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之前那些也不過是前人的智慧罷了。」

  雖然利昂男爵對於羅蘭德所說的前人智慧有些懷疑，但是他並沒有反駁的依據。

  回到洞口的這邊，看著已經搭建好第一層城牆的要塞，這都表明了羅蘭德對於獸人大草原有所圖謀，不然他們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只是利昂男爵一時想不到他們在圖謀著什麼，在他看來，那邊的土地沙化跡象嚴重，毫無價值。

  築城的選擇在利昂男爵看來是非常不明智的，這將使他們直面獸人的威脅，只要一想起獸人龐大的數量，和從這裡進入人類世界的後果，他就感到不寒而慄。

  「開拓領主羅蘭德，我需要你認真且誠懇的回答我的問題。」

  看著措辭正式的利昂男爵，羅蘭德正了正身形，這才開口說道：「還請提出你的問題，利昂男爵。我一定會知無不言。」

  「你為何要保留這個通道，你應當知道它的危險，不要用進行了填埋來敷衍我，你們完全可以進行開鑿，從而讓整個通道垮塌。」

  羅蘭德一開始確實是沒有想到這種方法，他只是被後世的知識限制了，只想到了用炸藥來讓其崩塌，從而忽略了其它可能。

  只是隨後發現的海洋和異族，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海洋意味著他們可以曬制海鹽，補上領地缺乏資金的短板。

  至於異族則是可以提供經驗值，屠戮他們也讓人沒有任何心裡壓力，不但可以加強自己和同伴乃至麾下士兵的力量，同時也能獲取聲望，提高家族等級。

  這些在他看來都是一種財富，可以快速的讓自己崛起，是保障他和領民安全的基石，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可靠的力量。

  如果什麼都可以指望他人，那麼這個世界早就天下大同了。

  也正是從那時起，他便絕了崩壞通道的想法。

  『而且自己的領地，並不需要他人來指手畫腳。』

  羅蘭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你應該知道我領地的情況，我們的軍民比例已經超過了1:1的比例，同時為了應對獸人的威脅，這個比例甚至會保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畢竟我曾答應過奧斯本公爵，在一年後可以在他的號召下，帶去整整五千名士兵。

  而需要培養一個士兵，最好的方式就是經歷戰爭了，也只有經歷過鮮血洗禮的士兵，才能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我羅蘭德說過的事情，我就必然會做到。

  這是兵源的問題。

  而且我們很缺錢，我們不但打算在這邊築城，同時還打算在那邊築城，以防異族堵住了我們出去的道路。

  因為領地沒有任何特產和礦物，想要養活領民和供養軍隊，我只能選擇在海邊曬制海鹽，需要守住那裡同樣需要很多合格的士兵，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培養那麼多的士兵的原因。

  同樣，沒有錢財的我們，很可能沒法在以後發出士兵的工資。不管怎麼樣，這兩件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

  面對獸人的威脅，我必須儘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無論如何，我都有這樣做的理由。」

  雖然羅蘭德說出了他的難處，和他必須這麼做的理由，但是利昂男爵還是不放心的說到：「你這樣做是很危險的」

  沒等利昂男爵說完，羅蘭德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我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我也想踏踏實實的慢慢發展，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做嗎？

  在看到了獸人大草原的情況後，我比任何人都焦急，要不你去和獸人談談讓他們不要入侵我們？嗯？」

  面對羅蘭德的言語，利昂男爵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倔強的看著羅蘭德。在他看來，獸人的威脅凌駕於任何人之上。

  「面對生死存亡之危的獸人，必然是瘋狂和團結的，但是這裡的通道同樣也給了我們機會，一個能讓我們能夠給獸人致命一擊的機會。

  他們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會攻擊北風要塞，而想要攻陷必然耗時良久，在這個時候，我們從這裡出發，燒毀他們的糧草。

  這雖然會讓他們更加瘋狂，但是只要擋住這一波之後，他們只會越來越虛弱，從而奠定勝局！

  這個洞口的寬度你也看到了，這裡的地形決定了它的險要程度，比之北風要塞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敢保證，獸人想要衝破這裡，必然不比衝破北風要塞來的更簡單。

  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守住那邊的通道，這當然有難度，但是不敵時我們依然可以選擇撤退。

  更何況你也看到了，那邊得貧瘠之地，都是一些被獸人排斥的『異族』，那裡並沒有獸人，獸人也看不上那裡。

  當然，這只是美好的願望罷了，本就因為缺少食物而選擇傾巢而出的他們，對於食物必然會嚴密防守，也許並沒有任何機會。」

  說道這，羅蘭德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至於燒毀糧草的想法也只是剛剛才冒出。他承認，那不是個好想法，因為它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最終只會白白斷送性命罷了。

  利昂男爵聽聞羅蘭德描述的前段，只感覺熱血沸騰。

  不同於羅蘭德現實的猜測，在他看來獸人雖然防守嚴密，但是成事在人，人定勝天。他相信只要有合適的機會，由自己帶領的疾風軍團，在那時必將化為一把尖刀，斬掉獸人『生』的希望。

  而那時，他的名字必然被整個大陸所熟知。

  只是利昂男爵不知道的是，以人類的性格，只要不是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他們才不會關心那些，他們只關心家裡還有多少存糧，和是否能夠交上領主稅收之類的東西.

  當羅蘭德朝向屬於他的土地時，他張開了雙臂，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

  「這是我的土地，這裡有擁護我的子民，沒有人比我更擔憂她的安慰，所以，危險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這裡的一切也只能由我來做決定。」

  看著背對著他的羅蘭德，利昂男爵只覺得有些恍惚。

  確實沒有任何人會比當地領主，更擔憂自己領地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