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地

  那人和真元帥走到風妧的兩邊，分別挨著她坐下，一左一右開始跟風妧道歉。

  最先開口的是那人：「對不起嘛，我們又不是故意的，要是如實告訴你，你肯定會擔心的啊。」

  然後是真元帥：「嗯，原諒我們吧。你看，我們把她給解決了，你在星際就沒有威脅了。」

  風妧生氣快，消氣也快，再加上真元帥和那人道歉的話確實說到風妧的心裡去了，她也就不再生氣，嘴角繃了一會兒，還是向上翹起：「好吧，那本大小姐就不跟你們生氣了，但以後若是還有這樣類似的事情，你們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再來一次，她就不原諒她們了。傲嬌風妧如是想到。

  那人和真元帥互相投過去一個眼神，心裡鬆了氣。

  真假元帥這件事情風妧沒怎麼操心，現在解決了，她更加懶得理會，反倒是真元帥和那人，如今事情解決，她們就必須想一想接下來是離開還是留下。

  照理說，她們已經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她們應該選擇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的，但是她們不捨得風妧，想要留下來。

  她們拿不定主意，就說出來問問風妧的看法。

  風妧一聽她們說，臉上的無奈怎麼遮都遮不住。她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神的腦迴路和她的腦迴路總是不一樣。

  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唄，也沒有誰逼著她們離開，雖然不能久留，但也不至於現在就離開吧？

  再一次，真元帥和那人愣住了。

  是啊，她們為什麼一直想著解決了假元帥就離開呢？她們可以一直留在風妧身邊，只要以後離開去處理一些必須處理的事情就可以了啊！

  真元帥袖子一揮，把自己和那人的定向給定了下來：「行了，我們兩個不走了！」

  那人直接蹦得老高，到最高處的時候更是直接飄在那裡不下來了，臉上的笑容怎麼掩都掩不住，嘴角更是恨不得和太陽肩並肩。

  風妧緩緩往後仰了下頭，說道：「你們走後沒一會兒，有人來找阿則，是一個少女，還帶來了阿道，阿道的情況看起來不怎麼好。」

  確實是不怎麼好，沒有一點生氣，看著他的眼睛，你只能看見無盡的死意。他根本不像一個天道，反倒像是天橋底下貧困潦倒的流浪漢。

  當然，這個流浪漢長得還挺帥的……不過唐哥哥還是略勝一籌的！

  阿則：━┳━━┳━

  阿道：(￣ー￣)

  唐沉華：＾3＾

  那人和真元帥一下子變得正經起來，真元帥握住風妧的手，冷聲道：「你且仔細說說，那個少女長什麼樣？」

  「帶著口罩，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風妧回憶了一下，「不過，看眉目應該長得很不錯，氣質很可愛。比我小一點？」

  風妧現在也算是眼光高了，身邊的人每一個都長得不差。阿則是最普通的一個，但風妧也知道，那肯定不是阿則真正的樣子，看阿道就知道了。

  阿則和阿道同為天地庇佑的神，長得必然也是眾神之中拔尖兒的，阿則再不濟，也會比風妧出色，畢竟真元帥長得就比風妧好看。

  現在風妧說那個少女長得很不錯，就是真的讓風妧驚艷了，儘管只是一個眉目而已……

  身為女子，風妧也喜歡別人夸自己好看，看見長得比自己美的，她心裡也會不舒服。可是那人和真元帥都是神，和自己本來就不在一個對比面上，自己沒必要因為相貌和她們產生隔閡。

  風妧也是很好奇，阿則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笑一下，就把她的心給俘獲了？

  那麼問題來了，到時候，風妧該選擇阿則還是唐沉華呢？啊，真大佬和小大佬，真是個艱難的選擇啊……風妧皺緊了眉頭，在阿則和唐沉華之間來回搖晃。

  那人落回到地面，看向真元帥：「有這號神嗎？」

  真元帥沉思，那人跟著阿則，雖然是個不用擔任職務，可以四處閒逛的閒神，但她本身並不懶惰，有時候也會幫著阿則處理眾神之間的大小事務，若說這世上對眾神最了解的有誰，那人絕對算是其中一個。

  眾神之名，沒有一個是她不知道的！

  風妧說她漂亮，那人不知道有她，難道，這是一位隱世不出的遠古大神？也還有另一種可能，但是真元帥不敢去想……

  當時阿則送阿道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們阿道接下來回去哪兒，但是真元帥和那人能夠隱約感覺到，阿則必定是將阿道送到了一個可以安穩度日的地方。稱得上是這世上最安穩的地方，只有那裡了。

  試問，有哪裡，會比真正的主宰——天地那裡還要安全呢？

  阿則身為法則，是天地造出來的第一個神，阿道是第二個，他們兩個是天地最精心滿意的作品，擁有著世上最強大的實力，也唯有天地，才能將他們兩個壓制住。

  阿則和阿道誕生之後，或親自造神，或下凡引神，現在的眾神，都是他們兩個一手帶出來的。

  當初真元帥很好奇一個問題，阿則向來自視甚高，對於眾神的態度不好不壞，也就那麼幾個神能入她的眼，讓她放下姿態傾心相待。可這樣的她，為什麼會非阿道不嫁，唯阿道不可呢？

  阿則說：「蘭兒，你不懂。我選擇阿道，或許是因為愛，或許是因為依賴，更多的，是因為習慣。我自被天地衍化出生，我的身邊就只有天地和阿道，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的。」

  真元帥聽過之後就明白了，阿則對於阿道，有愛，但這份愛已經不是男女之愛，它已經超脫成了親情之愛。

  就像人類小說里的一段話：我愛你，所以和你在一起，但在一起之後，你不是愛人，是我的家人。

  阿則正是如此，她的身份和職責不允許她過度沉迷於私神感情裡面，對於阿道的愛情也被迫著變成了親情。

  從某種意義上講，阿則和阿道都是天地的孩子，阿則想要讓阿道好好活著，沒有任何憂慮地活著，天地那裡可不就是一個絕佳的好地方嗎？

  真元帥嘆氣：「唉，則大人和道大人如今已經塵埃落定，不論如何，則大人都無法和道大人在一起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那個少女……約摸著是則大人的朋友吧。」

  那人慾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看到真元帥說話時的眼神她就明白了，那個少女的身份應該很不簡單。

  看了看什麼都不知道的風妧，那人咬了咬牙。算了，妧妧還在，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這邊，風妧三人談論著少女，那邊，已經在地球找到阿則的少女正拿著一根鞭子在阿則的身上狠狠地抽！

  阿則身上已經皮開肉綻，緊咬的牙關也滲出血漬，但她沒有反抗。她療養了幾天，現在也有能力躲閃，如果是別的神或者人這麼對她，她估計已經躲開回擊了。

  可偏偏，是這個少女，她沒有資格反抗……

  阿道跪在地上，扒拉著少女的褲腿，哀求著少女放過阿則，卻被少女一腳踹到牆角，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不要！大人，是我的錯，不要傷害他！」阿則面上出現一絲痛苦，聲音微顫，竟是帶上了哭腔！

  少女恍若未聞，口罩下的面龐面無表情，直到阿道疼昏過去，阿則沒了力氣，她才收回鞭子。

  少女看著狼狽的二神，冷冰冰地笑了一下，等到他們恢復了一些，幽幽開口：「你們兩個還敢違抗我嗎？」

  阿則和阿道相視一眼，不開口。

  「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少女踱步到阿道面前，蹲下，捏住他的下巴，「當初，為什麼要逃祭天？你知不知道老娘為了拼湊你的魂魄用了多少時間？」

  「我……」

  「閉嘴！那三個人弱成狗了都，我出手礙不著什麼事，就你好人心泛濫，閒得無聊來幫忙，結果呢？情筋被抽的滋味怎麼樣？開心不！」少女火氣上來了，直接又給了阿道一腳。

  「情筋……被抽？」阿則躺在地上，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看向冷汗淋漓的阿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一個人生來就是有感情的，因為他的身體裡有情筋，如果一個人失去感情，只有三種可能。

  一是和真元帥一樣，出世的時候忘記被製造感情了，但是這種情況很少，因為不會有神和阿則一樣無聊，耗費數萬年修為造一個神玩。

  二是選修無情道，自此斷情絕念，再無感情。現在很多神都是修煉飛升上來的，其中有不少神當初為了能夠心無旁騖地追尋仙道，就選擇了修煉無情道，然後再無感情。

  三就是少女說出來的，情筋被抽離身體。失去了情筋，就不會有感情。

  少女冷哼一聲，腦後的馬尾辮一甩，劃出極其美麗的弧度：「是啊，你以為他為什麼突然不同意和你祭天了？還不是因為那三人之中有一個人可以抽掉情筋！」

  「怎麼會？」阿則有些不敢相信，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留下來，濕了地板。

  「怎麼不會？」少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為了把他的魂魄拼回來，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滿世界地跑，路過的時候看幾個神不順眼，就給殺了，結果倒好，眾神之中竟然在傳我對神下手？開什麼玩笑！老娘要動他們分分鐘的事情好嗎？」

  「魂魄拼回來了，沒有情筋也不行，為了你的幸福，我還特地去抓了一條龍，抽了他的龍筋，用龍筋代替情筋，塞他身體裡去了。」

  少女真的是氣死了，她對那條龍下手是那條龍的福氣，結果他老爹竟然帶著龍族上下追殺她，她就花了點時間全都抽了龍筋，要不是想著不能讓龍族滅絕，估計最後那幾條小龍崽崽也難逃被抽龍筋的命運。

  「那他的記憶，是怎麼回事？」阿則有些失神地問道，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像有些不對。

  「哦，記憶啊，時間太急，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又不了解，所以就讓他這麼過來了。」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自己的頭髮，眼神閃躲，「要怪就怪這傢伙太笨，明明記得你的氣息，不把你當愛人，偏偏以為你是仇人，四處找你追殺你，你家那個蘭兒就是被他察覺到氣息誤傷的。」

  阿則扶額，語氣頗為無奈：「您當時明明給了我回應的！」

  少女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啊」了一聲，說道：「你說問我滿不滿意那件事啊？咳，是你自己會錯意了，我明明說了是你想太多，還特地劈了道雷讓你明白，結果你以為我滿意了……」

  阿則不說話了，她把腦袋放在地上，冰涼的感覺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舒適。

  原來，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真好……

  阿道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上次給了阿則一劍之後，他就開始變得不正常，腦袋裡經常蹦出畫面來，但根本不連貫，他也因為畫面出來時伴隨著的頭痛而沒有注意畫面的內容，現在聽著少女和阿則的對話，他從裡面抓到了一些信息點。

  他和這個躺在地上的少女，是愛人？自己還因為情筋被抽而辜負過她？

  「好了，阿道的事情就先放一邊，現在，該來說說你的了！」少女冷哼一聲，看向阿則。

  「你！身為法則，因為情傷自甘墮落，每日想著殉情，不理世間秩序，導致世間顛亂不堪。若不是我及時下旨讓你醒悟，你是不是會一直頹廢下去！」

  阿則咬住下唇，沒有辯駁，因為少女說的都是真實的，她曾經因為阿道的離去而每日自殘，確實太過於讓她失望，現在她生氣也是正常的。

  她無話可說……

  見阿則閉上眼睛一副「隨你懲罰」的樣子，少女再大的火氣也消下去了，阿道和阿則都是她造出來的孩子，自己對他們那是真的很看重，結果一個個都讓她失望，剛才一頓毒打已經足夠了。

  「行了行了，起來收拾一下，一個法則，家裡連套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說出去也不怕讓神笑話！」少女撇撇嘴，將口罩摘下，「該死的，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站著很累的好嗎？」

  少女手一揮，一陣風吹過，周圍瞬間凝起白霧，等白霧散去，空蕩蕩的周圍已經放滿了家具。家具整齊擺放，這裡多了不少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