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天上有人在飛

  上課的時候，風妧明顯感覺到學生們有些興奮，連程學師高超的催眠技術都無法讓他們趴下睡覺了，前面的轉頭往後看，後面的一動不動向前看，一個個緊緊盯住風妧，像極了把肉塊盯住的餓狼。

  風·肉塊·妧：……冷靜，保持淡定，他們都是大蘿蔔！

  不過……這個大蘿蔔也太多了點吧！

  風妧淡定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好在程學師開口幫她將那些瘋狂的學生們控制住了：「各位同學們，我們正在上課，請聽我講課，不要看咱們妧妧同學，好嗎？雖然她確實比我的課有吸引力。」

  一陣鬨笑聲傳來，安靜的教室里瞬間熱鬧起來。

  風妧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學師，您確定您不是來火上澆油的嗎？為毛您開口之後他們的目光越來越火辣了！

  程學師挑眉，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朵要開不開的菊花，有點……猥瑣？反正風妧是這麼認為的。

  這節課註定無法平靜地度過了，如果是其他學師，說不準還會維持一下課堂秩序，但偏偏上課的是吳學師，在他「添油加醋」之後，他又開始了一波騷操作。

  「你們看，這瓶藥劑，顏色像不像風妧同學昨天炒的蛋炒飯？」

  「像！」

  風妧看著黑色藥劑，腦袋裡浮現自己做的金黃誘人的蛋炒飯，露出一個微笑。

  你們開心就好。

  程學師拉起一個學生，遞給他一瓶普通的提神藥劑，慈笑道：「怎麼樣，味道咋樣？是不是和油炸塔塔果條的味道很像？」

  學生一飲而盡，口中的寡淡無味和昨天的美食一對比，「像」這個字眼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但是看著程學師的笑容，心裡一陣發涼，猶豫著點頭：「嗯……一模一樣。」

  風妧在心裡默念：「不聽不聽，和尚念經。」

  在課堂的最後，程學師還邀請了「主人公」風妧，讓她動手做一瓶藥劑，隨意，只要是程學師在課上做過的就可以。

  風妧上課的時候沒怎麼注意聽程學師講課，但是她對於程學師的每一個動作都記得，復刻出一瓶一模一樣的藥劑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風妧快速制出一瓶提神藥劑，遞給吳學師，走過他的時候還歪了下身子，半揚眉道：「吳學師，我家油炸塔塔果條不是這個味兒的。」

  「我又沒吃過！我說是同一個味兒就是同一個味兒！」程學師低聲耍賴。

  風妧撇嘴：「行吧行吧，誰讓我要敬老呢？您說的都對。」

  「好你個丫頭，就是拐彎抹角說我老是吧？」吳學師看著風妧回座位的背影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但是眼裡倒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

  下課鈴響，程學師第一次上了一節全班沒有一個人睡著的藥劑課，他格外的開心，離開的時候還是笑著走的。

  風妧和風簾手挽手朝著別墅區走去，上完課，她們自然要回宿舍了。

  剛走到木索爾軍校校門口，一聲聲驚呼聲響起，風妧掃了下周圍，那些驚呼聲與她並沒有關係，他們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天空，發出驚呼聲的原因也是那裡。

  風妧和風簾抬頭看去，星際人的視力都好，即便天空中那三個小點很小，距離她們很遠，她們還是看清楚了。

  風簾只是勉強看清楚，視力遠比她好的風妧卻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三個小點是什麼。

  三個小點是三個正纏打在一起的人，二對一，攻擊的那兩個人明顯實力要比防備的那個人強上不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克制著，沒有將這場本可以快速結束的戰鬥了結，反倒是維持了這麼久。

  但風妧漸漸皺起的俏眉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那三個人她都認識！而且還熟得不得了！

  那三個人，正是一直找機會想要殺死風妧的假元帥，以及昨天才提出要離開一段時間的真元帥和那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元帥和那人要離開，就是為了和假元帥對上嗎？她們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風簾用力地眯起眼睛，依稀辨別出那是三個人，激動地拉住風妧的袖口：「大小姐，她們會飛誒！」

  星際有懸浮車，想在空中飛行很容易，但是那是藉助於工具的飛行，這三個人卻可以什麼都不用，直接飛在半空里，甚至還來去自如地打鬥，這是目前星際做不到的。

  風妧耳朵動了動，周圍也有人在交流關於真元帥三人飛起來的事情，她斂目，腦中思索不停。

  真元帥和那人瞞著風妧，那麼肯定是不想讓風妧知道的，只想著要在暗地裡先把假元帥解決了。

  如此一來，她們三個打鬥的事情鬧得越來越多人知道，肯定不是她們所想的，她一定要做些什麼，讓這件事情被蓋過去。

  「你們確定是三個人嗎？我怎麼覺得反倒像是三個機器人呢？還能飛起來，倒不如說三個機器人憑著什麼飛行器飛上去了，只不過那飛行器比較隱蔽，我們看不見罷了。」

  風妧裝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因著在木索爾軍校裡面她還是有很大名氣的，她這麼一開口，不少人都信了她的話，之前覺得是人在飛的想法就慢慢消退了。

  看著大家信服的表情，風妧汗顏。天吶，原來她說話已經這麼管用了嗎？她還以為會多費一番口舌呢！

  「嗯！大小姐說的對，肯定是三個機器人。我們還是不要再看了，既然是機器人的話，還有什麼看頭呢？大小姐我們快回宿舍吧，好累啊。」風簾盯著風妧看了幾秒，也不知道看出了些什麼，嘟起嘴巴來了這麼一句。

  風妧看向風簾，笑道：「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有了風妧和風簾兩個人的打岔，再也沒有人覺得天上的三個人是人了，全都認為是機器人，覺得確實沒看頭，紛紛散開來。

  這件事情就這麼被掩蓋了下去。

  天上，假元帥受住真元帥的一拳，往後退了幾步：「哼，你果真對我下的去手嗎？」

  假元帥和真元帥本就是一體，真元帥是個怎樣的人她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清楚的。看似無情，其實最是有情。心裡最崇拜阿則，想做一個和阿則一樣的神。

  當初阿則斬儘自己的萬個分身，如今真元帥也想要如阿則一般毫不留情地殺死分身。但是她做不到，看著分身和自己一般無二的樣貌，真元帥還是心軟。

  而那人也不能越過真元帥去斬殺假元帥，所以三個人就這麼一直僵持著，僵持到現在，她們已經打了整整一天了。

  真元帥歪頭，漂亮的眼睛裡面各色混雜，看著假元帥只有黑色和紅色的眼睛，一咬牙，凝出一把靈劍。

  靈劍通身玉白，還有淡淡迷霧飄然其上，若是放在平時，倒是端得一把好劍，此刻許是感染了主人的肅殺之氣，劍身上也散發出了不少殺意。

  凝劍只有本體能做出來，假元帥無法凝劍，此刻見真元帥凝出劍來，面色一變。她知道，真元帥現在是真的要開始動真格的了。

  那人收勢，她之前動手也只不過是幫著真元帥而已，她怕真元帥一時心軟，沒有對假元帥動手，讓假元帥再度跑了去，有她在，假元帥就不至於逃跑。

  但是真元帥要開始認真了，那人就不需要再幫忙了，她再出手也只不過是畫蛇添足，讓真元帥一個人發揮，說不準還會效果更好一些呢。

  真元帥將靈劍在自己的抬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她上一次使用這把靈劍，還是大殺四方，證明自己是個合格的神的時候。

  這把靈劍，陪著她出世，陪著她傷心，陪著她開心，她受傷的時候是它，痊癒的時候是它，接受眾神尊敬，有資格追隨阿則的時候，也是它陪著她。

  靈劍，今日，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真元帥心裡的想法，靈劍一顫，回應了真元帥。真元帥微微一笑，絕色的臉上頓時多了不少艷麗，那人看晃了眼，等再看清楚真元帥，她已經閃至假元帥面前。

  「正與邪，善與惡，相互依存，相互對立，阿則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做到兩個平衡相處，我這神才算是做得合格……」

  真元帥美眸一凌，眼中不是冰冷，取而代之的，適合阿則如出一轍的淡漠。

  「如今，我終於明白了……」

  「我要做的，不是消滅你……」

  「而是，融合你……」

  「回來吧……」

  「我……」

  假元帥面目猙獰，有些絕望，但更多的是怨恨。她看著真元帥，眼睛中泣滿了淚水：「你是本體，你如何知道我們分身的苦……我們想做自己，想做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真人啊！你不懂！你只會一味地困住我們！你憑什麼做我們的主體！」

  真元帥眉梢微動：「就因為這個？那你為何要殺了妧妧？」

  假元帥苦笑：「我並不是要殺她，我只想要那她做交易而已。如果我能夠把她拿捏在手裡，是不是就可以和你做交易了？我是不是可以做一個人？」

  「不想做神嗎？」

  「做神？和你一樣沒有感情的神？我要做一個人，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找一個心愛的人，生可愛的孩子……」假元帥說著，身軀越來越模糊，不需要真元帥的出手，她就自發回歸本體了。

  「本體，不要以為你贏了，你沒有！」

  「我只是，有些累了……」

  假元帥的身軀徹底消失了，那人和真元帥都不敢相信她會自己選擇回歸本體。真元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分身回歸之後，那裡的跳動變得用力了些，似乎是在證明她的存在感。

  真元帥勾唇：「我知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阿蘭，我的分身，什麼時候才會出現？」那人突然開口。她一直認為分身不該存在，因為阿則的分身就全是壞的，不該存在，真元帥的分身也一直在做壞事。

  可她現在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這樣的。分身，也是有好的？

  真元帥看向她：「會來的，但我不希望你有分身。」

  「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的分身什麼時候出現，如果是在你和大哥成婚之後，那你的分身出現就有可能給你惹麻煩，要是分身在外面惹了情債，你這個本體也是需要還的，對你和大哥的感情不利。」

  「這樣嗎？那我要想辦法在分身出現的第一時間把她殺掉！」

  那人一臉嚴肅，別看她總是在真元帥調侃她和大哥的時候裝作沒事人一樣，或者直接害羞跑掉，一旦有什麼事情會威脅到她和大哥，她一定會嚴肅對待！

  看清楚了那人對於這件事情的看重，真元帥笑著搖搖頭，其實她剛才說的話更多的是玩笑，如果分身是在本體動心之後出現，一般分身也會擁有同等感情，她們是不會對別人動心的。

  只有在本體動心之前的分身才會動心，而且不管是本體還是分身動心，其他的都不會再動心，她們的心會格外默契地屬於一個人。

  神仙裡面也是有濫情的神的，但是濫情不代表著他們對於感情不忠誠。一旦擁有一份真正想要去呵護的感情，他們就不會再對別人動心，這是他們對於愛人的尊重。

  真元帥看了太多神仙之間非彼此不可的愛情，一方羽化，另一方為其殉情的故事數不勝數，她相信，就算那人有了分身，她和大哥的感情，也不會有絲毫變化的。

  「走吧，我們該回去找妧妧了，她剛才應該看清楚我們了。」真元帥揉了下眉心，一想到待會兒自己和那人會被風妧冷著臉盤問，心裡頭就一陣為難。

  那人一愣，露出同樣苦惱的神色：「走吧，我們自己去認錯，說不定妧妧的氣還會消得快一點。」

  說來有趣，那人和真元帥都是至高無上的神，在眾神之中的地位都十分超然，偏偏對上風妧，她們就總是心裡犯怵。

  唉，到底是自己寵著長大的孩子，轉個世，她們照樣得寵著。生氣了咋辦？還能咋辦？哄著唄！

  那人和真元帥磨磨蹭蹭地回了宿舍，一開門，看到的就是端坐在那裡，滿臉笑容的風妧。

  那人和真元帥對視一眼，心頭一致浮上倆字——要完！

  「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又不會攔著你們。」風妧嘆氣，如果這兩個神離開的時候就說清楚離開去幹什麼，風妧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氣，她們這樣做，就好像是把她給排除在外了，口口聲聲地把她當朋友，難道是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