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都是瘋子

  8分之7的人死在與狂人潮的戰鬥中……

  沒日沒夜，狂人潮持續24小時、一刻不停的進攻……

  怕死的人，絕望的人早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人也都知道自己要死，甚至是也都不怕死了。

  這些日子，沒有什麼是他們害怕的。

  女人們割骨薄皮，煉油、煉油鍋底下的燃料，這些用的都是同伴的屍體，甚至在一個小時前，這具屍體還與她恩愛過。

  沒經歷的人沒辦法感受那股絕望，那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之一。

  死亡或許才是解脫。

  膽小的人都已經死了，留下來的都是一群瘋子，每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會笑的瘋子。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瘋子當然不會怕死……

  「你們！」

  殷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瘋子，她殺人不眨眼，但她每一次殺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恐懼，她或許就是在享受這種恐懼。

  但是在今天，子彈雨打在這群人的身上，至少倒下了十幾個人，可是這些人的同伴甚至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繼續跪在地上圍著她們。

  「你們真的就這麼不怕死嗎！」

  殷悅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們不怕死！你們都不怕死！好啊！好呀！」

  飛快的換下一個彈夾，殷悅通紅著兩個大眼睛，「讓！讓開！砰砰砰砰砰……」

  槍口噴吐火舌，「讓開！讓你們讓開啊！」

  「咔咔咔咔咔咔……」

  子彈空膛，面前的人類再次倒下了一片，有男有女……

  殷紅的鮮血……他們跪在的這片冰面上已經看不到白色的冰層，全部是黑褐色……

  「你們！你們都瘋了！你們都是瘋子！你們……」

  自動步槍落地，殷悅瞪著通紅的大眼睛，連忙雙手緊緊的抱住柳小陌胳膊，她顫顫巍巍的指著面前的這些人，「小陌，小陌你看他們！」

  她這個殺人者比這些跪在地上等待被殺的人還要驚恐。

  這時候不止是殷悅，柳小陌背後的女隊員們也都在臉上爬滿了駭然之色……

  「砰砰砰……」

  這不是槍響，這是10萬人一起磕頭，好多人磕完了頭就那麼目不轉睛的盯著柳小陌……

  帶著他們一起走，這是他們的求生欲，可是在殷悅真的開槍殺人的時候，這些人又都表現的像是視死如歸。

  矛盾、或許也不矛盾。

  留在這裡等待著下一次狂人潮，或許不然被子彈殺死。

  「我們的城堡帶不走你們。」

  柳小陌看著這些人微微搖頭，「我們沒辦法讓你們這麼多人一起……」

  「我們可以自己走！只要你們讓我們跟著！」

  「對！我們可以自己走！求求你們讓我們跟著！」

  只要不是面對狂人潮，這些人願意做一切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人開口，10萬個倖存者，或許跪在邊緣的倖存者還不知道這邊柳小陌說了什麼，他們只是平靜的看著殷悅開槍。

  但對24小時都在經歷狂人潮圍攻的他們來說，死人是最平常的事情了。

  「城主！叫你們的城主過來和我說話！」

  「城主！」

  「叫城主和副城主大人們過來！」

  十幾分鐘，柳小陌與冰團的女隊員們寸步未進，4個中年男人一起從跪著的人群中站起身，這其中就包括了那個鬍鬚大漢、副城主車杵。

  「大人。」

  城主和另外兩個副城主沒有開口，車杵在4人最前面，柳小陌盯著他，「我們說好的交易，拿走你們3分之1的糧食。」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

  當時的那種情況，柳小陌不敢提出什麼條件車杵都會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只要他們能夠救人。

  但此一時彼一時，在親眼見到柳小陌的強悍以後，不要說這些跪在地上的倖存者，便是連車杵這位副城主都反悔了。

  誰也不想留在這裡再次面對狂人潮。

  他們寧可死。

  「大人我們也沒辦法約束他們。」

  車杵再一次跪在地上，「我是副城主，我，我承諾給你們的我沒有做到，我可以死！」

  忽然，車杵揚起剛剛女隊員給他防身的長螺絲刀，大吼一聲，一刀刺入自己脖子上的大動脈！

  「瘋子！你們都他媽的是瘋子！！」

  如果說剛剛被殷悅的自動步槍掃射，這些人還是被動的死亡，眼前的車杵，他是在主動尋死。

  現在饒是柳小陌的內心也是在狂跳。

  動脈里大股的鮮血像是地泉一樣湧出，柳小陌向後退了半步，卻不料眼前又一個漢子站了出來，「大人！」

  中年漢子直勾勾的望著柳小陌的眼睛，「我是神賜城的城主，我叫薛守泰。」

  柳小陌抬頭看著他，薛守泰低頭看了一眼車杵，彎腰在他的手裡拔出長螺絲刀，再看柳小陌，「大人，請你們帶我們一起走。」他舉起螺絲刀，「我們這些城主早就已經該是一些屍體了，是兄弟姐妹們不讓我們上城牆……現在，我願意把這條命還給他們。」

  第二刀……

  在柳小陌面前，城主薛守泰一刀刺入自己脖子，「撲通」一聲倒在車杵的屍體上……

  「大人。」

  第三個副城主上前一步，彎腰撿起城主手中的長螺絲刀，柳小陌皺眉打斷道：「夠了！你們覺得我不帶你們走，是怕你們在這些人里的威信，怕你們帶頭造反？」

  車杵死在自己面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失信於柳小陌，但城主親自在自己面前自盡。

  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們不會造反。

  他的威望可以領到10萬人，同樣他的威望也可以讓10萬人一起造反。

  柳小陌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他們10萬人還不夠自己一次元素分身殺的。

  他是真的沒辦法帶這10萬人走。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不想帶你們一起走，我們的城堡根本就裝不下你們這麼多人！」

  這種趕鴨子上架，柳小陌現在也有些惱火了，他眼睜睜的看著最後剩下的兩個副城主走到自己面前，用長螺絲刀刺進自己的大動脈，柳小陌卻是再沒有阻攔。

  「趕鴨子上架，老子不喜歡被威脅！美瞳，現在你告訴他們，想死的上你這來領能量水，我們送他們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