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騎士守則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瓦里安·烏瑞恩，曾經親如兄弟的兩人，在人族聯盟中曾經最被驕傲的兩位王子，終於在這種場合下重逢了。

  沒有激動的擁抱，沒有熱情的問候，只是平靜中帶點複雜的招呼。

  而瓦里安那一句「阿爾薩斯……國王？！」

  還真是充滿了別樣諷刺的意味。

  諷刺的，當然就是阿爾薩斯墮落黑暗，帶領不死族親手摧毀了自己的洛丹倫王國，然後還毫無廉恥地給自己加冕成為國王。

  不過，阿爾薩斯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平靜地說：「你還有你的風暴城子民，我也有我的洛丹倫土地，為什麼不是呢。」

  這些往事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對瓦里安解釋的了。當年自己堅決追殺梅爾甘尼斯時，和導師烏瑟爾·光明使者的理念背道而馳，後來還被父親下令阻撓行動，所以就產生了「如果自己是國王就好了」的念頭……所有的這些負面情緒，全部都成為巫妖王淪陷自己心智的工具……

  現在巫妖王雖然已經死了，不過阿爾薩斯還是決定要繼續背負著洛丹倫國王之名，不過已經不是一種滿足感，而是一種責任。

  「哼！」瓦里安冷笑一聲，拔出寶劍指著阿爾薩斯，「阿爾薩斯，你還真敢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別忘了，我們風暴城的土地，就是被你們不死族所侵占的！」

  阿爾薩斯也跟著冷笑道：「哦……是嗎？看你對部落不依不饒的架勢，我都差點以為是部落乾的。」

  瓦里安神色一凜，「阿爾薩斯，你是在找死！」

  阿爾薩斯雙手已經按在立在身前的霜之哀傷劍柄上，繼續平靜地說：「反正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就踏不進血蹄村半步。」

  瓦里安呼吸有點沉重，道：「你們不死族什麼時候變成部落的走狗了？」

  阿爾薩斯再次搖了搖頭，然後長嘆一口氣，「唉……瓦里安，放手吧，別再打這種無聊的戰爭了。燃燒軍團才是一次戰爭的根源，和我一起到外域吧。」

  這一刻，阿爾薩斯終於吐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不過……

  「無聊？！」

  瓦里安仰天長笑，但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笑聲中的怒意，「哈哈……阿爾薩斯！對獸族的戰爭無聊？你真敢說出來！如果不是你的先輩在獸人的入侵中浴血奮戰，艱難地打出一片天地，你還沒長大就已經成為了它們的食物！現在哪還輪得到你這個人族叛徒趾高氣揚！」

  阿爾薩斯沉默了。其實他最清楚，父親和舅舅都英勇獻身於上一代人獸戰役中的瓦里安，是多麼看重那一份榮耀。

  就在這時

  群體傳送！

  吉安娜帶著希爾瓦娜斯，傳送到阿爾薩斯身旁。

  瓦里安看了眼吉安娜，然後目光轉向了希爾瓦娜斯，一瞬間愣住了。

  同樣，希爾瓦娜斯也一樣……沉默惘然地對視著。

  這兩男兩女，兩個人族兩個不死族，複雜的感情瓜葛，足以……湊一桌麻將，先打幾圈，大家再蹉磨一下。

  咳咳！

  沉默的氣氛，終於被吉安娜打破了，輕聲說：「瓦里安大哥，你誤會了。其實阿爾薩斯一直都是被巫妖王控制著，這不是他的錯。現在巫妖王已經死了，所以他……」

  「所以他就站在這裡，維護部落？」瓦里安打斷吉安娜的話，諷刺地反問一句。

  吉安娜大急，連忙說：「不是的，瓦里安大哥！燃燒軍團才是戰爭的源頭，我們聯盟不應該與部落在這裡內戰，大家應該放下恩怨，齊心協力對付燃燒軍團。就像當年海加爾山聖戰擊敗阿克蒙德那樣。」

  瓦里安：「燃燒軍團？……放心，等我幹掉獸族部落，就會找你，阿爾薩斯！等幹掉了你的亡靈天災後，我就會踏上對燃燒軍團的征程。聯盟的榮譽，將由我捍衛！」

  「瓦里安大哥……」

  「閉嘴！叫我瓦里安國王！還有，我現在才是聯盟領袖！」瓦里安狠狠地看了吉安娜一眼，然後再看向阿爾薩斯，「只有懦夫才會低頭與曾經的仇敵聯合在一起，每一個充滿榮譽感的人都會一路昂然，抗擊殘暴。」

  阿爾薩斯沉默了一會，終於也再次開口，說：「瓦里安，你的騎士之道，是狹隘的……」

  「騎士之道……」聽到了這個詞，瓦里安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長劍再次激動地指著阿爾薩斯，

  「騎士之道……騎士之道！阿爾薩斯！你還記得我當年教你怎麼成為一個騎士嗎！」

  ……

  多年前，一個二十來歲青年，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在洛丹倫王國宮殿裡，各自緊握著一把寶劍，專注虔誠地說著。

  「阿爾薩斯，今天開始，你就可以像我一樣成為一個充滿榮譽感的騎士了。」

  「是的！瓦里安大哥！我終於可以成為騎士了嗎？！」

  「嗯，現在跟著我宣誓！」

  「好的！」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聖光，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護弱者，無違天理！」

  「……」

  「……」

  「我發誓善待弱者！」

  「……」

  「我發誓勇抗殘暴！」

  「……」

  「我發誓擊倒一切的錯誤！」

  「……」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而戰鬥！」

  「……」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

  「我發誓不傷害婦孺！」

  「……」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

  「我發誓真誠對待我的朋友！」

  「……」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

  ……

  畫面重新回到了現實，瓦里安雙眼已經變得通紅，直指著阿爾薩斯的寶劍也因激動而顫抖不已，「阿爾薩斯！你說！我教了你這麼多，你做到了……哪一點？」

  愛得越深，傷得越痛。

  把阿爾薩斯完全當成了親弟弟般疼愛、並全心全意教導他成長的瓦里安，對阿爾薩斯後來的所作所為，所承受的痛苦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沉重，甚至比吉安娜和阿爾薩斯自己，都還要深切。

  只是那一切，都默默地隱藏在他堅毅的面孔之後……

  「阿爾薩斯！現在，我要給你上最後一課，決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