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釋疑

  回夢仙人點了點頭道：「不錯，都是不存在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羅成雙眼充血，盯著回夢仙人怒吼道：「你瞎說，這是不可能的，這些經歷都在我腦海中，歷歷在目，怎麼可能是假的？你騙我！」

  「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這一切都是事實！」回夢仙人道：「武者大陸，魔界、仙界，甚至是修習法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妖神所創造而出的，都是為了同化我們的靈魂所設置的一個完整的世界！」

  「同化我們的靈魂？」

  「不錯？」回夢仙人道：「其實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是妖神所創造的虛幻世界，我們是被它用某種妖異的手段吸取進來的人類靈魂！他想要控制我們的身體，就要同化我們的靈魂，但是靈魂很難被同化，所以他便創造了這個世界，讓我們的靈魂在其中利用他所創造的修行法則來修行。每一次的修行，他都會削弱我們自己所擁有的感情與記憶，而修行本身會在我們靈魂深處留下它的一段基因編碼！等到第一百次輪迴，我們所擁有的感情與記憶將會徹底失去，變為一個空白的靈魂，而百世留存的基因編碼也會在這個時候完善，他將會徹底同化我們的靈魂，然後用這個靈魂控制這個世界外的我們的身體！」

  回夢仙人一大段的敘述聽得羅成有些目瞪口呆，這太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他也不是完全被情緒所左右。

  他想到當初自己的狀態，沒有記憶，情緒冷靜，如同一具只有思考的行屍走肉，確實如回夢仙人所說。

  「基因編碼是什麼？」羅成重新恢復了冷靜問道。

  看見羅成重新恢復了狀態，回夢仙人點了點頭對他道：「我們在這個世界中轉世了一百次，從第一世的三界始祖混沌仙人到魔界第一個大一統的帝王永生大帝，共歷經八十萬年，經九十世，我們基本沒有能夠探察到妖神對我們所做的一切，第一個發現問題的是十萬年前，我們第九十一世輪迴，魔界的黑森大帝！」

  「黑森大帝？」聽到這個名字，羅成有些訝異。

  因為在他這一世中，多有修煉其詭異功法的仇人，有幾次差點就致其死地，所以印象深刻。沒想到竟然是他們自己的輪迴。

  「恩！」回夢仙人點了點頭道：「黑森大帝是魔界有史以來最邪性的帝王，因為他創造了邪異的黑森功法。原本黑森大帝創造這個功法只是為了讓自己得到更多人精血的侍奉，讓自己變得更強，卻沒想到被它打開了自身轉世靈童這個潘多拉的盒子！」

  「他發現了什麼？」羅成問道。

  回夢仙人深吸了口氣道：「他發現……每個人都只是……一具無意識的軀殼！」

  「什麼？」羅成驚問道。

  「除了我們以外，每一個人都沒有意識，他們……」回夢仙人停頓了一下說道：「都只是妖神所創造出的玩偶，用來迷惑我們，控制我們的玩偶！」

  聽了回夢仙人的話，羅成沉默了許久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嗯！除了我們！」

  「你們既然等了我這麼長時間，應該找到了破解之法！」羅成抬頭露出堅定的神情道：「告訴我如何破解！」

  回夢仙人點了點頭，領著羅成來到石室內那尊巨大的石像前看著它道：「三萬年前，我費盡了心機，才將它運入了仙界，如今終於要到終點了！」

  回夢仙人感慨了一下轉頭對著羅成道：「它就是黑森大帝的殘缺意識所在，將你的手放在它身上，它會告訴你確切的方法！」

  羅成看向這尊石像，心道：難怪會覺得它有些眼熟，原來是黑森大帝像。

  他想起烏森與烏連山所遺留下的黑森大帝像，比這個要小許多，看來這尊是主像。

  羅成毫不猶豫地將手掌放在了它身上，瞬間，他的整個神識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拽進了石像之中。羅成如同身陷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十萬年了，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一個古老的聲音從一片漆黑之中傳來。

  「你是黑森大帝？」羅成問道。

  「如果是過去，有人直呼我的名諱，我會將他直接砸成肉乾！」黑暗的天空中多了一雙眼睛，這雙眼睛如磨盤般大小，如雙月般盯著羅成。

  「不過，你是我的後世輪迴，我也就不計較了！」

  「我有一個疑問！」羅成沒有理他囂張的話語直接問道。

  「一個疑問？我還以為你會有十個疑問的！」黑森大帝嘿嘿笑道：「問吧，今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這種沒有答案的日子，我也曾經歷過，真的讓人很痛苦，比死還難受！」

  「你與回夢仙人都說，當我們修行到一定的時候，妖神就會滅殺我們，但為什麼你與回夢仙人會留下殘魂或意識？」

  黑森大帝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哪嗎？」

  「哪？」羅成皺了皺眉問道。

  「你是在……夢裡！」

  「夢裡？」羅成用手狠捏了一下自己，很痛，他露出疑問的神色。

  「回夢仙人最善長的就是轉世夢引術，這種仙術可以使人進入一個如同真實世界的夢境。

  並且他可以將一些線索與信息通過夢境傳遞給下一世乃至幾世的我們，我想你一定受過他的指引！」

  羅成想起自己曾經經歷的那些夢境與幻境，原來都是回夢仙人的轉世夢引術所形成，這解答了他很久以來的一個疑惑。

  「回夢仙人將自己的殘存意識留在了一個夢境裡，這個夢境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的腦海中流轉。妖神雖然滅殺了他的身體，但卻很難找到他遺留下的這個夢境！」

  「竟然有如此神技？」羅成贊道。

  「不是神技，是仙技！」黑森大帝道：「每一個修仙者都會自行領悟出一個本命仙技，回夢仙人這一世領悟的就是轉世夢引術，他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存放在虛無飄渺的夢境中。」

  「那你是如何躲過妖神滅殺的？」

  黑森大帝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在想那段往事。

  過了好一會，他才道：「你曾經與我的兩個信徒交過手，應該有所了解我創造出的功法！」

  「黑森功法！」羅成點了點頭道：「在黑森大帝像前獻祭自己，就會得到近不死之身與黑森力量！但修煉越深就會陷入殘暴易怒的境地，最後他們會喪失自己的心志，徹底變成冷血的瘋子，以不斷殺人為目的，傳言他們最後會以噬血為生」

  「嗯！這只是功法的表像！」

  「表像？」

  黑森大帝道：「我創出的這門功法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信徒的精血，他們殺得越多，噬血越多，我就能得到越多，黑森力量也就會越發精深。當我的信徒布滿整個武者大陸，我的實力便無人能敵，而且我還可以任意吞噬掉我信徒的精血、力量、靈魂，轉化為自身的實力，所以在那個時代，我是無敵的，即便是仙界也無人敢惹我！」

  「這門功法果然邪異，難怪會被列入禁忌功法！」

  「如果不是我自創的這門功法，我、回夢仙人、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堪破我們的命運！」黑森大帝道。

  「你發現了什麼？」

  黑森大帝並沒有直接回答羅成的提問，而是自顧自地道：「當年創出這門功法後，我很興奮，我需要一名信徒來驗證這門功法。我手下的人雖多，但大多都修煉有自己的功法，讓他們輕易改變，即使我是魔界帝王也會惹眾怒。所以，我將這門功法給了幾個在仙魔之戰中受傷很重的魔人，其中就有我的一名好兄弟！」

  「你竟然把這種邪異功法給了你的兄弟？」

  「這一世你是不是有兄弟？」黑森大帝問道。

  「嗯，有幾個結拜兄妹！」羅成回道。

  「果然如此！」黑森大帝道：「據我與回夢仙人多世的印證，每一世妖神都會安排一些兄弟在我們身邊，除了監視還會在關鍵的時候激勵我們的修煉！」

  「為了同化我們的靈魂？」

  「嗯，看來回夢仙人對你說了，我也就不多解釋了！」看著羅成深鎖的眉頭，黑森大帝道：「不要被曾經深厚的感情所迷惑，那一切都只是妖神迷惑我們的手段！」

  「有些東西出現在你生命中，真的很難忘記！」羅成嘆道，他想起了這一生所遇到的每一個人。

  「這就是妖神的目的！」黑森大帝接著說道：「當我的幾名手下與兄弟修煉了黑森功法後，他們都擁有了近不死之身，又重新恢復了過去的榮光。為此，整個魔界都震動了，不少人都希望我傳與他們這門功法，我自然來者不拒！」

  「過了一段時間，我的第一批信徒已完全陷入瘋狂的境地，並被我徹底控制。」黑森大帝說道：「他們會不假思索的執行我的命令，同時，我也能進入他們的腦海探查他們的思想與靈魂！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覺我在他們腦海中一點東西都找不到，完全是一種無生命的如死物般的世界！」

  「是不是你的功法讓他們徹底喪失了思想與靈魂？」羅成問。

  「這門功法是我所創，我當然知道它的能力與邊界。」黑森大帝道：「我用這功法控制人，是控制他們的思想與靈魂，不是摧毀它們。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個別現象，但我在我兄弟的腦海中也沒有發現任何思想與意識，我們曾經經歷過許多，但在他的腦海中一點留存都找不到！」

  黑森大帝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產生了疑惑，於是，我擴大了信徒範圍，我將我的功法通過一些人類留傳入整個武者大陸！在很短的時間，我的信徒涉及人類、魔人達到了數十萬之多，我的實力提升得很快！」

  「可是不知為何，實力提升越快，我的慌恐也與日俱增，我能控制許多人，但卻無法在他們的腦海中找到一絲意識的存在！」

  黑森大帝說到這，羅成插嘴問道：「我擁有控神蟲天賦，為什麼我能攫取到別人的記憶？」

  「第一，控神蟲是妖神所創，你是在用他創造出的天賦來攫取。第二，這個世界除了我們，都是妖神所創，你攫取到的是他想給你的，或者說是故意藏在他們的身體裡讓你攫取的。而我的黑森功法是我自己所創，它不僅能讀取記憶，還能讀到人的思維與意識，可以這麼說，當你成為我的信徒，就會成為我的分身。我可以讓我的意識與靈魂藏在任何一個信徒身上！」

  「你是不是就是通過此法避過了妖神的滅殺？」

  「你只說對了一半！」黑森大帝道：「不是避過，而只是苟延殘喘的躲了十萬年，數十萬的意識分身，現在除了這尊主石像中的，武者大陸上的屈指可數！」

  「如果你再不來，我估計在最近的一百年內，我必被抹殺！到時候我十萬年的準備就會化為烏有！」

  聽了黑森大帝所說，羅成基本了解了自己轉世靈童的秘密。

  黑森大帝是十萬年前的自己，回夢仙人是三萬年前的自己，他們是最了解自身秘密的兩個前世。

  他們想出了一個方法可以破解自身的命運，但必須要讓輪迴的自己能找到他們意識殘存之所。

  所以，他才會被一系列的夢境引導入這裡。

  現在應該是尋問這個破解命運方法的時刻了。

  羅成問道：「你們的方法是什麼？」

  黑森大帝道：「這個方法是我經歷了數十萬次東躲XZ失敗後想出的，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成功，我們就會徹底死亡，身體輪為他的傀儡。」

  「反正你們說了，我是最後一次輪迴，失敗不失敗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一切都看你的了！」黑森大帝道：「經過十萬年對他所創人物的了解與分析，我發現了一個可以充分利用的漏洞！」

  「什麼漏洞！」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物都是精血的產物，雖然沒有意識與思維，但卻會按照妖神所設定的步驟修行來增加實力。可能是為了監控每一個人物，妖神使每一個人物的精神海都處於打開狀態，方便於他神念進入控制與檢查，而這就是他的漏洞！」

  「你想怎麼做？」羅成問道。

  「在武者大陸，我還有幾個信徒，我會讓他們自爆而死。經過黑森功法變異的血氣會攜帶著我的意識分身透過空氣傳播給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通過意識分身進入他們的精神海，我便會徹底掌控他們，而這個時候，妖神察覺到異常，就會出現……」

  「你的意識分身可以通過空氣傳播？」

  「十萬年的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有的是時間研究自己所創的功法，並加以演變！」黑森大帝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在於我會在那個時候將自己的主意識分身藏在你身上，當他吞噬你的時候，我會將他創造的所有人的精血一齊塞給他，撐爆他！」

  「這個方法可行嗎？」羅成有些疑疑惑惑。

  「我與妖神對抗了十萬年，自然比你更了解他！」黑森大帝有些不滿羅成的疑問，語氣有些生硬道：「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你根本沒得選，除非你想徹底被妖神控制，輪為他的傀儡！」

  羅成低著頭想了一會，抬起頭對著天空的黑森大帝道：「好，怎麼做，你說，我會全力配合！」

  聽到羅成贊同他的方案，黑森大帝笑道：「這樣才對，這關乎到你我的生存，我不會拿性命開玩笑的！」

  說完，那兩隻巨大的眼睛的眼白如被血液侵染，不一會便轉為了血紅色。

  「自爆開始了，空氣的傳播速度很快，接下來，我會將主意識分身進入你的精神海，千萬別牴觸！」黑森大帝說完，羅成便感覺腦海一陣刺痛，似乎有什麼東西通過頭頂百匯直接穿進自己的精神海。

  巨大的疼痛瞬間傳來，羅成「啊」的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等到疼痛感緩緩逝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回夢洞府內的石床上，原來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