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絕處逢生

  烏連山被眾人望著，內心也是一緊。

  不過在之前他就想到羅成肯定會質問他這個問題，他早已有了腹稿：「笑話，我堂堂執法長老處理各項違反族規案件沒有千起，也有數百起，可有一起處理的不公？處理的不明？如果真如此，我也不會穩坐執法長老這個位子十多年。」

  烏連山這一席話是為了最後一句反咬羅成鋪墊的：「你說你被送入地下監牢十八層只是一面之辭，有誰可證明？我也可說你是為了構陷我，胡編亂造的。」

  眾人一聽烏連山這最後一句，心想也對啊，不能只聽一面之辭。

  但又有誰能證明呢？只有地下十八層的魔監軍看守者。

  但……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他們記事起，上輩的族長與長老就交待他們，地下監牢第二層是禁地，誰也不得擅入，只要按時送入百人份的飯食就行。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如此做的。

  所以，基本沒人與魔監軍有過交流。

  讓他們出來做證，不說違返族規，能不能說動他們還是問題。

  羅成並不知道這個族規，但看到烏連山輕鬆的臉色就知道不好，他試探問道：「這不是很容易嗎？問一下那裡的侍衛就清楚了。」

  「地下監牢從第二層開始關押的都是地底魔界的魔人，看守此處的魔監軍也是上界仙人按排，族規是不允許我們主動與他們有接觸的。」補幾長老烏勤力解釋道。

  羅成想到了烏剛，他是最清楚的人，但可惜他被庫斯拉殺了。

  「不過，我們大家都應該看到，在我危機時，此子曾奮不顧身想要與魔人迎戰的舉動！」躺在床上的族長突然開了口。

  「族長，修武長老烏修明可是親眼看到此子與魔人並肩而行。你說的迎戰舉動，很可能是為了麻痹我們的故意所為。他很可能是與魔人竄通好了，千萬不要被他蒙蔽！」烏連山道。

  「是啊，族長，我族現在外患深重，再不能有內憂啊！」

  「此子失蹤三天出現，便有了魔人之患，實不祥之人啊！」

  「族長宅心仁厚，不願施以極刑，可放任其離族！」

  ……

  烏連山的話引起眾人一邊倒之勢。尤其修武長老烏修明，因為他的直系子嗣烏剛被魔人殺了，而且死相極慘，自然牽怒於與魔人不清不楚的羅成。

  「族長，此次魔人之患，雖我族傷亡不大，但三代弟子中最有潛力的新人烏剛卻因此而亡。我親眼看見此子與魔人同行，未有挾持，他肯定與魔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如不除此子，實無法與族人交待！」

  看烏修明站在自己這邊，烏連山趕忙緊跟其後道：「族長，根據族規，如果對有關宗族生死存亡議題有兩名及以上長老表達相同觀點，即使族長持反對意見，也可以申請投票決定。作為執法長老，我申請針對此議題進行投票，內門精英弟子也可參與。」

  烏連山作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長老中烏修明肯定與自己站在一邊，而目前此房中內門精英弟子有十六名，有一多半都是他與烏修明的人，所以進行投票，他十拿九穩能贏。

  族長見眾人無反對意見，只有默默點了點頭。

  「本來投票是不記名的，需要筆與紙張書寫投入票箱唱票的。但今天事急從權，一切從簡，誰贊同處決此子的請舉手。」烏連山說完便迅速將手舉了起來。

  緊跟其後的是修武長老烏修明，那一幫內門精英弟子看執法長老與修武長老舉了手，也紛紛舉手。

  十六個人舉起了十五個，只有一人沒舉。

  羅剛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唯一沒舉手的人，是一個穿著白色綢紗，蒙住面容的女人。

  「十七比四，贊同處決！」烏連山剛宣布完，就向其中一名內門弟子示意。

  自從羅剛有意識開始，一路拌隨著危機走過來，養成了不認命、不服輸的性格，哪怕是被困在這間廂房，屋內每個人都比他厲害，他依然要抗爭。

  正當他準備召喚出攝魂魔劍，要與烏連山拼個同歸於盡之際，門外一人秉報打消了他的念頭：「族長，外面有一自稱是魔監軍麾下戰士，有急事求見！」

  聽到「魔監軍」三個字，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因為數百年來，魔監軍從沒有主動與他們西塔族聯繫過。

  羅剛則看到了生的曙光，他趕忙向族長道：「族長，此人一定可證我的清白！」

  「族長，投票決議的事從無更改！」烏連山怕事有生變，對身邊一名弟子道：「速速將他拿下！」

  正當那名內門弟子擒住羅剛的胳膊時，一個渾厚的人聲響徹整間廂房：「慢著，我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如急風般破門而入，直接將那名內門精英弟子撞飛。

  所有人都大驚，因為這名內門精英弟子叫烏寧，在所有內門精英弟子中實力雖不算頂尖，但也在前十之內。

  即使是與眾長老過招，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內落敗，但就這麼輕易被來人給撞飛，一點抵禦能力都沒有，來人的實力可想而知。

  眾人一齊向來人望去。

  此人穿著一身連面目都遮住的鐵甲，高大的身軀比屋內任何一人都高。

  他對著躺臥在床上的族長微微一躬身道：「我是魔監軍的伍長駱傑，違反上屆規定私自與貴族接觸實不得已。只因地下第十八層監牢，原本看管的魔界生物逃了出去，恐致地界發生災難……」

  還未等駱傑說完，攻伐長老烏嚴戰便打斷他的話道：「這是貴軍的事，我們這等小族應付屍鬼與屍化獸尚且力有不逮，實在無能力幫你們。」

  攻伐長老負責應對屍鬼與屍化獸，雖貴為長老，但在十年的戰爭中，與族內弟子結下了生死友誼，他可捨不得自己族內的精英弟子幫別人去送死。

  駱傑立刻緊張接口道：「外界已有屍鬼與屍化獸橫行了嗎？已有多少年？」

  「十年！」

  「十年了？看來大劫不久矣！」駱傑低頭沉默了一下面對族長道：「此次前來，主要有兩個不情之請。第一、我希望能跟這個孩子交流一下，因為他曾經在地下十八層監牢，只有他了解當時的情況。說來慚愧，我地下監牢的鬼手大人為何會突然轉化為魔人，我們竟然一點都不知曉，監管失職一罪難辭其咎……」

  「現在有人替我證明，我應該不會被處決了吧！」駱傑話未說完，羅剛立刻向眾人怒視，同時將目光落在烏連山身上道：「不知是我構陷，還是有人故意想要致我於死地！」

  當魔監軍的駱傑走進廂房，烏連山就知道陷害羅剛的方法失敗了，早就在心中謀求後路。

  本來他想讓已死的烏剛頂罪的，但想到其是烏修明的子嗣，而他的長子還是他的弟子，腦筋一轉假裝痛心疾首道：「天妒英才，如今烏剛已死，已無人知曉當時確切情形。但做為執法長老，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請族長責罰。」說完便跪拜在族長床前。

  烏剛已死，死無對證。自己主動請罪，無人證明族長也不好施重罰。

  看著眼前兩個長老，一個老淚眾橫，一個跪在床前假意懺悔，族長嘆唉一聲道：「事已至此，過往休得再提。以戰士禮遇葬烏剛，重納羅成入我族外門弟子。」

  兩句話為此事定調。

  做為族長，他自然看得出烏連山的算計，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己又受了傷，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搞內鬥。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魔監軍士伍長駱傑道：「不知第二件是何事？」

  駱傑嘆了口氣道：「不瞞族長，我魔監軍成員大多是各修真宗門的罪人，被罰在此地看守魔界生物，不得踏出地下監牢範圍，否則刑罰翻倍。此次前來，我已經算是違反了禁令，不過我也算不得已，我想師門一定會原諒我的。「

  他向師門的方向鞠了一躬繼續道：「魔監軍的鬼手大人是上屆派來看管地下監牢的監獄長，他也是唯一不是罪人的修真者，本來如果監牢有什麼事都是鬼手大人與上界聯繫，但鬼手大人出了意外，所以……懇請貴族實不得已！」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有人能前往中央地界的萬安城通報地下監牢魔界生物逃出的情況。」

  萬安城三字剛出口，房內所有人一片譁然。

  做為修武者，有人窮經一生都只希望能進入天下七大修真門派之一便是燒了高香了。

  這萬安城乃天下修真皇城，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是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聖地，能一睹它的英姿足以了卻一生遺憾。

  「萬安城乃天下修真皇城，怎麼可能相信我們這偏隅小族的說辭？」族長皺了皺眉頭提出異議。

  「放心，只要有人前去，我們將會賜予他一件信物，只要將信物取出，萬安城定會相信你們。」駱傑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一隻古樸八角型銅盒，銅盒面刻有異獸，有騰雲紋，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當他打開盒子一一剎，一道幽幽如藍色海洋般的光茫鋪散在整個廂房內。

  「靈……靈器……」

  眾人一片驚呼！

  每個人都很激動，只因族中大多是凡器，中品凡器也沒多少件。

  最頂極的就是族長使用的那一把寒冰引，雖族內古書記載曾是仙兵，但目前也只屬於一階下品靈兵。

  所有人也只是在族長與庫斯拉交手時見過一次。

  凡器與靈器、靈兵的區別就在於凡器一般只能發揮物理屬性，品極高一點的凡器能承載元力的加載而不毀壞。

  靈器、靈兵通常都會有特殊的威能，如寒冰引這把靈兵自身就攜帶有冰寒之氣，體內有殘缺的冰靈，族長施展「借靈入體」便可增幅自身的冰寒之力，擬出天地法像。

  靈器、靈兵有器象，這是武者大陸每一個種族都知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