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攤牌

  張芸一番說辭，不過是先給阿基德畫的大餅，具體要不要在對抗外神的時候「藉助」它們的力量，張芸並沒有想好，而是打算根據實際情況做決定。

  但在阿基德的眼裡，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能夠讓它們重新歸來的唯一機會！

  不管張芸是不是騙它們，阿基德的落敗已經註定了，外神打敗它們和收復阿爾貝利亞的王都，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哪怕沒有張芸這個意外的「掛壁」存在，光靠幾大國家的聯軍，還有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傳承者，都能把阿基德連根拔除。

  所以！

  它們必須要信張芸的話！

  並為此做準備！

  於是乎，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古邪神們一致打算配合張芸，將那些從未暴露的成員遣散到世界各地。

  然後帶著已經被神生教團定位的「主力成員」，放棄各個城市分部，回到王都附近，一起鎮守最終的大本營。

  畢竟。

  它們不傻。

  知道想要保存全組織不可能。

  暴露出來的阿基德成員和古邪神，無論到哪都會被重新降臨的外神定位，接著被傳承者們追殺，直到全滅為止。

  所以，把必須要死的成員集中到王都，減少其他地方的阿爾貝利亞平民的損傷，順著張芸的心意，這才是最有性價比的行為。

  你這傢伙不是不想看到平民死掉嗎？

  我們滿足你！

  這夠不夠資格讓你在後面把我們從古戰場裡放出來？

  而且，如果古邪神和阿基德分散在阿爾貝利亞的各個地區，分批作戰。

  張芸這邊雖然會穩贏，卻會浪費不少時間。

  但是，全部集中到王都，張芸就可以靠著那個恐怖的女魔法師，一路推進包圍王都，最後將所有的阿基德成員一網打盡……

  這麼大個人情！

  我們賣給你就是說明信任你！

  以後你若是站定了人類方，打算和外神幹仗，那和我們合作，我們也絕對會聽從你的安排！

  怎麼樣？

  夠不夠誠意？

  我們有沒有資格成為你的盟友？

  對此，張芸表示：隨便啦，怎麼樣都可以，反正咱能拿完傳奇任務的獎勵就行，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等我挖完礦，到時候再看。

  ……

  沒有了阿基德的阻礙，露琪娜帶著船隊開入蘭特城的港口，接著暢通無阻地進入到蘭特城當中，占領城主府，過程順利得如同去樓下小超市買包泡麵。

  而後，聖騎士們召集起蘭特城的所有居民，讓他們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大廣場等候。

  指揮所有聖騎士的那位聖天騎士來到廣場，拿出張芸借給他的遊戲道具「大喇叭」，用整個廣場都能聽見的聲音開始解說。

  我們是來自聖城的神生教團。

  也是準備淨化阿爾貝利亞某種怪物的聖騎士部隊。

  還有被聖劍認可、受到教皇洗禮、神明祝福的阿爾貝里亞新一代女王，曾經的露琪娜公主殿下，她也在這座城市當中。

  但她公務繁忙，暫時沒法出面，所以由我來代勞，為蘭特城的各位解釋目前的狀況。

  現在的阿爾貝利亞，被怪物所支配，尤其是身為國家核心的王都，裡面都是那群怪物，以及被怪物用邪術引誘墮落的邪教徒。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淨化那群怪物，奪回你們阿爾貝利亞的王都，並且支持露琪娜陛下登上王位。

  所以，你們的王國即將迎來劇變，在場的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必須作出決定，是否願意支撐新一任的女王？

  如果願意，請配合我們，進行嚴格的身份調查，以防有敵人潛藏的間諜！

  如果不願意，我們將會採取強制手段，先將你的身份調查清楚，再根據調查結果進行處理。

  如果是正常的人類，我們理解你們的想法，知道你們不願意承認新女王的理由，所以不會對你們進行處罰，但會稍微做出一些限制，比如不能出城等等。

  如果是敵人……什麼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好！

  那麼！

  現在請你們進行選擇！

  我們神生教團的人會立刻開始排查！

  聽罷，蘭特城的大部分民眾都大聲呼喊：「我們願意支持露琪娜陛下！為她獻上我們的忠誠！為阿爾貝利亞的明天獻上生命！」

  畢竟是在西方深入人心的神生教團，任何信仰神明的信徒，都可以算作神生教團的成員，所以這些蘭特城的平民和士兵基本都不帶猶豫，就選擇成為「公主同盟」的一員。

  當然。

  任何時代都不缺刺頭。

  更不要說對平民重視度極其高的阿爾貝利亞。

  其中有人叫囂著：「滾蛋！一個女人憑什麼成為我們的國王？而且現任國王還沒有死，你就直接上位，不是謀權篡位？」

  另外的反對者也附和道：「對啊！對啊！現任國王對我們那麼好！你這個傢伙憑什麼宣布自己是新一任的國王？」

  也有無神論者的嘲諷：「呵，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傢伙，騙了那麼多的信徒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染指整個王國？」

  面對各種質疑，聖天騎士沒有慌張，也沒有著急解釋，只是右手指向天空。

  「你們看！」

  「那就是神明的啟示！」

  「露琪娜陛下，不光是神明親口承認的阿爾貝利亞十六代女王，更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新一代的聖王陛下！」

  說完，白色鳳凰從雲霧中俯衝而下，巨大的身軀在天空翱翔，白色的羽毛隨風搖曳，發出響徹雲霄的啼叫聲。

  啊！？

  白色鳳凰！？

  傳說中上古時期的神獸！？

  我們阿爾貝利亞王國永遠的守護者！？

  頓時，人群不再質疑，他們全都帶著虔誠的眼神，跪倒在地上，向著空中翱翔的白色鳳凰祈禱。

  哪怕是剛才嘲諷不斷的無神論者，在見到了這隻千年未曾出現過的傳說生物，也打消了腦子裡的所有疑慮，像是羊羔一樣地匍匐在地上，絲毫不敢造次。

  不用想，連白色鳳凰都出現了，露琪娜絕對是真正的阿爾貝利亞繼承者！

  誰懷疑誰就是腦子不好使！

  建議拖出去打！

  「果然，你這白色鳳凰比什麼都好使，那些人一看到它，立馬就被折服了。」張芸坐在沙發上，從監視蘭特城的小精靈視角里切回來，悠悠地說道。

  露琪娜正在觀察牆壁上的藝術畫，頭也不回，緩緩說道：「嗯，正常，白色鳳凰是我們阿爾貝利亞的守護獸，比起神生教團和那群神明，阿爾貝利亞的民眾更加信仰它。」

  張芸問道：「哦……按照你們王國的記載，白色鳳凰當初是不是和第一代聖王組隊的，就像你現在這樣？」

  露琪娜點頭道：「是的，傳言是他和白色鳳凰做了契約，幹掉那些遠古危害人類的魔物，最終創立了阿爾貝利亞王國。」

  張芸用手撐著下巴：「其實就是傳承者。」

  露琪娜望著他：「……」

  張芸也望向她：「……」

  沉默片刻，張芸摸了摸鼻子，緩緩說道：「呃，其實吧，我是覺得時機還不到，你現在知道不太好。」

  「不過一直這麼瞞著你也不是個事。」

  「如果你想知道，就要先做好心理準備，這個世界的真相非常刺激，尤其是對你來說……」

  露琪娜眨巴眼睛：「和阿爾貝利亞有關嗎？」

  張芸搖頭道：「不，和普通人沒關係，只和我們傳承者有關，並且特別的嚴重……」

  露琪娜坐到沙發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說道：「那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什麼情況我都可以頂住！」

  張芸沉思片刻：「……」

  「那行！」

  「反正現在打敗阿基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我就把古代的真相告訴你！」

  而後，張芸把當初艾德華還有海洋女神所說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露琪娜，並且還添加了自己的分析。

  從最開始的古代戰爭開始，古邪神的統治、傳承者的誕生、外神的背刺、海洋女神的布置、阿基德的崛起、對露琪娜的追殺、海洋女神改變計劃等等。

  包括海洋女神反抗其他外神的理由，他也告訴了露琪娜，其實就是雙方價值觀不同，立場不同。

  一邊想要靠著打壓任何生物的成長，來鞏固自己的統治，另一邊則覺得對方如此打壓是違背規則和秩序的，相當於作弊，所以想要阻止對方。

  還有張芸的各種猜測。

  第一，阿基德之所以追殺露琪娜，也是因為海洋女神的默許，如果她按照職責來觀察世界，那阿爾貝利亞就不會被阿基德操控，露琪娜也就不用像當初那樣狼狽不堪地逃亡。

  第二，聖城的二五仔艾德華，他的反叛也是海洋女神安排好的，全都是為了讓自己抽身所提前安排好的計劃。

  第三，海洋女神犧牲掉所有人，把世界之心歸位，讓這個世界的傳承者掀起一場革命，以此來對付那些麻煩的外神。

  還有第四，第五，等等等等……

  「……」

  聽到這些內容，露琪娜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只是沉默不語，仿佛平靜的湖水那般波瀾不驚。

  顯然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已經足夠沉穩了，即使面對如此讓人難以置信的真相，也不會隨意產生情緒波動。

  頓了頓，她問道：「那麼，海洋女神改變計劃，應該是因為你吧？」

  張芸承認道：「是的。」

  他沒有隱瞞，因為憑他對露琪娜的了解，她的觀察力簡直爆表，很多東西都瞞不住她。

  雖然露琪娜沒有提到過，但她肯定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不對勁，胡亂編個理由其實沒什麼作用。

  就比如，最開始的尊哥和莉莉，張芸還可以用自己家鄉的秘術來解釋，到了掌握法術真理的維羅妮卡這裡，根本就不是一個秘術就能解釋清楚的。

  你家秘術能破古邪神之主的空間魔法？

  能把古邪神之主幹掉？

  還能進行傳送？

  甚至發動出如同末日般的魔法洪流？

  說真的，要不是露琪娜從一開始就接觸到張芸，知道他最開始的實力，還靠著古書的上卷弄清楚了傳承者的定義。

  她肯定會以為張芸也是外神的一員！

  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根本就說不通！

  「那你的身份……我能問嗎？」接觸到張芸一直閉口不談的秘密，露琪娜很是好奇，但她也沒有強求，而是用請求的語氣詢問道。

  張芸反問道：「你猜的是什麼？」

  露琪娜直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來自其他大陸的人，比凡塔基尼亞還要遠的大陸，不過仔細想了想，如果其他大陸的國家有像你如此厲害的存在，恐怕早就來到我們這裡，並把我們的國家占領了。」

  「所以。」

  「我覺得你來自更遠的地方。」

  「既然有古邪神，又有外來的神明，那就說明像我們一樣的世界不止一個，外神能從那裡來，魔獸潮和魔物潮也能從那裡來……」

  「也就代表著，你也可以和外神一樣，從外面的世界來！」

  果然！

  露琪娜已經猜到了！

  不愧是她！

  面對露琪娜的準確判斷，張芸並不是很驚訝，反而覺得有點理所當然，就像露琪娜早就猜到張芸是穿越者，也沒覺得特別驚訝。

  畢竟，兩個人在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下，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露琪娜能看出張芸的不凡，張芸也清楚，很多東西露琪娜都能靠她的觀察猜出來。

  張芸笑了笑：「你看，都猜出來了，我哪需要跟你細說？」

  露琪娜翻了個白眼：「呵，別廢話，我猜出來的又不一定正確，你若是不親口承認，萬一這是錯誤的想法呢？」

  張芸聳聳肩：「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是其他世界的人，就不打算發表點什麼看法嗎？」

  露琪娜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想法，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和莉莉一起擼貓。」

  頓時，一旁正在擼聖騎喵和夜龍的莉莉疑惑地抬起頭：「？」

  見此，張芸給了莉莉一個眼神，讓她繼續玩自己的，順便帶拉托妮一起玩，不要來打擾大人們的重要談話。

  然後。

  張芸望著露琪娜。

  「那麼！」

  「重要的問題來了！」

  「這場海洋女神和其他外神的戰爭，遲早會爆發，作為風暴的中心，你和我都要選擇陣營，你打算怎麼做？」

  「是幫助原本想要獻祭你生命的海洋女神？」

  「還是去幫助那群外神，對付海洋女神塞壬，報仇雪恨？」

  「或者誰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