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任務

  「勝利！勝利！勝利！」

  「該死的賤民們，痛痛快快地逃跑吧！」

  德文省內的某處平原，一場戰鬥剛剛結束，高舉藍黃相間旗幟的國民軍丟盔棄甲，亡命逃竄，一面面象徵著共和國的旗幟被丟棄在泥濘的草地里，遭到潰兵無情的踐踏，沾滿各種污穢。

  看著敵人狼狽逃竄的樣子，叛軍一方的士兵們士氣高漲，他們大聲嘲笑著逃跑的敵人，也為自己能夠在戰鬥中活下來而感到慶幸。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火焰燃燒後產生的硝煙氣息，其中還摻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將雨夜過後的泥土芳香徹底覆蓋過去。歡呼過後的叛軍士兵們放眼看向戰場，戰線上到處是敵我雙方士兵的屍體，根據屍體的衣著來判斷，其中大部分都是國民兵，屬於他們戰友的屍體相比之下寥寥無幾。

  在那些屍體之中，不乏還沒有完全死透的人，他們躺在屍堆里發出微弱的痛苦呻吟和細微的呼救聲，等待勝利方在打掃戰場時發現他們並把他們帶離這裡。

  戰場後方，一位騎在戰馬馬背上的年輕貴族面無表情地看著自發打掃戰場的士兵，在他的身旁，副官將不久之前送來的情報低聲向他匯報。

  「國民議會派出了他們最後一支能夠動用的正規軍支援德文戰場，那支軍隊的番號為第七旅，指揮官是查理·克洛斯，在安克頓叛亂中升起的新星。」

  「克洛斯？他是克洛斯家族的人？」年輕貴族反問道，接著，他的副官點了點頭，給出了答案。

  「他是德布拉元帥的孫子。」副官回答道。

  「德布拉元帥的孫子？有意思。」年輕貴族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在戰場上和他相遇，看看德布拉元帥的孫子實力如何。」

  「老是和那幫烏合之眾作戰真是令人厭煩，那些所謂的國民軍就跟殺不完的臭蟲一樣，殺完一批又來一批，希望那個查理能對得起我對他的期望。」

  ……

  查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敵人盯上了，他的第七旅在進入德文省後，便直接趕往省會城市納瓦市，在叛軍的不斷進攻下，國民軍一路撤到納瓦市郊外構築防線，他們先前雖然一退再退，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納瓦市淪陷，叛軍可以毫無阻礙地進入里德省和帕德省，最後打到安克頓大區。

  國民議會也知道納瓦市的重要地位，他們早在查理到來之前就派出了一位議員指揮納瓦市周邊的國民軍，並將國民軍整合起來編入新編的南方第一方面軍，查理和他的第七旅同樣要接受該議員的指揮。

  12月7日，查理所部進入納瓦市，他們進入城市之前，就能依稀聽見城市另一端傳來的隆隆炮聲，街道上還敢外出的居民寥寥無幾，放眼望去能夠看見的就只有手裡拿著步槍的國民軍士兵——他們並沒有統一的軍裝，因此第一眼看過去查理就想起了大革命中的武裝市民。

  看見這支身著統一軍裝的正規軍，國民軍士兵們紛紛自覺走到街道兩側，用目光迎接這支友軍入城，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也在隊列從身前經過時出聲加油，看向這支軍隊的目光中寄託了希望。

  不久以後，查理在納瓦市的市政廳見到了被派到這裡的南方第一方面軍的指揮官，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這位指揮官居然是他的熟人，同時也和他有著血緣關係——是陸軍部的副部長古尼拉·克洛斯叔叔。

  或許是早就預料到查理會對他出現在這裡感到詫異，身著鑲著金邊軍裝的古尼拉繞過書桌，領著查理坐下，為他解釋道：

  「桑托斯黨的軍事才能在首都師戰敗後已經不被國民議會信任了，議員們更加信任軍旅出身的克洛斯家族，因此我就被共同推選為第一方面軍的指揮官，受准將銜。」

  「這恐怕不是一個好差事。」查理撇了撇嘴，說道：「國民軍都是一群沒接受過訓練的民兵——說是民兵都是誇他們了，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一時的勇武之外一無所有。」

  「的確如此，所以議會只要求我們在納瓦市堅守到新的援軍趕到，他們已經在安克頓大區新徵募了兩個師，不過最快也要等到來年的四月份才能投入戰鬥了。」

  「被擋在城外的敵人有多少兵力？」查理詢問道

  「嗯……敵二師和三師分別從東方和南方兩個方向對納瓦市展開了包夾之勢，他們投入的兵力大概在三萬五千人左右，按照他們的炮擊規模來判斷，他們至少部署了二十多門步兵炮。除此之外前線的士兵還報告，敵人軍中很有可能部署了一個騎兵師，」

  說完，古尼拉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我們部署在納瓦市內外的兵力足足有著六萬多人，是敵人的兩倍，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被敵人壓制在城內，只能被動防禦，這可真是恥辱！」

  查理倒沒多大的感覺，他出聲安慰了自家叔叔幾句，隨後正色道：「克洛斯將軍，請下達命令吧，敵人敢那麼猖狂，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嘗嘗。」

  見查理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古尼拉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他點點頭，道：「很好，查理，你跟我來。」

  說著，他帶著查理走到擺放著軍事地圖的書桌旁，用手指指著納瓦市東部的代表敵人的旗幟，說道：「如你所見，敵人在城市東部的納瓦山上部署了一個步兵旅和六門步兵炮，通過設在這裡的炮兵陣地，敵人能夠居高臨下地轟擊我們在城外的防線。」

  「查理，我希望你能夠在五天內奪下納瓦山上的炮兵陣地，並依山構築防線，將炮擊威脅轉移到敵人頭上，你能做到嗎？」

  「遵命，五天之內一定拿下納瓦山，將捷報送到您的桌面上。」

  查理行了個軍禮，而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