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政變與起義（中）

  「沖啊！」

  「為了工人突擊隊，衝進去！」

  「殺死暴君的走狗！」

  安克頓西區的首都軍營外，桑托斯黨組織的工人突擊隊與被鼓動起來的武裝市民已經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冒著守軍的射擊，將臨時趕製出來的梯子架到圍牆上，怒吼著向上攀爬。

  沒人知道是誰開的第一槍，或許是某個精神壓力過大的士兵不小心扣動扳機，又或許是憤怒的市民主動開槍，不論如何，戰鬥已經打響，數百名武裝人員衝擊著只有一個連隊120名士兵和另外數十名武裝起來的炮兵組成的防線。

  沒錯，第二旅並沒有將他們配備的十門火炮帶走，而是留在了這處軍營內，誰都沒想到抗議示威最終會演變成如今的暴動起義，第二旅的各部被武裝起來的市民們圍困在城市的各個街道，承受著不知從哪個方向打來的冷槍。

  軍營外的戰鬥並沒有進行太久，越來越多的市民被吸引到了這裡加入戰鬥，在軍營大門被市民們用不知哪裡抬過來的原木撞開後，裡面的士兵自知無法抵抗，也就在上尉的帶領下很果斷的向憤怒的市民繳械投降。

  被留在軍營內的十門火炮和軍械庫內的大量武器裝備因此都成了桑托斯黨的戰利品，並迅速分配給工人和貧民們，站在軍械庫內的彈藥箱上，桑托斯黨黨魁埃克爾·桑托斯舉著一把步槍，神情狂熱地看著聚集在軍營內的工人突擊隊和武裝士兵。

  「我的同胞們，腐朽殘暴的國王下令炮擊了我們和平的請願隊伍，屠殺了眾多無辜市民，我們不能忘記這一暴行，我們也不能原諒軍隊的所作所為！」

  「我們不需要殘暴的國王來統治我們，壓迫我們，我們應該勇敢地站出來反抗，就像今天這樣！全安克頓的市民都加入了這場神聖的為了推翻王室的戰爭，我們要讓國王和貴族後悔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到地獄去懺悔自己的罪行！」

  「把這座軍械庫全部搬空，就用國王的武器打倒國王！」

  「打倒國王！」

  武裝市民們歡呼著將軍械庫的所有東西往外搬，埃克爾·桑托斯沒有加入這一行列，他帶著他的親信走到垂頭喪氣的被俘虜的士兵們面前，親切地說道：

  「同胞們，我知道你們是被迫向我們開槍的，現在只要你們願意加入我們偉大的隊伍，你們之前的所有罪行勸道可以被赦免，尤其是炮兵！」

  「不然的話。」說完，他話鋒一轉：「你們將會為抵抗人民的舉動付出生命的代價，就像是你們的上尉一樣。」

  話音落下，俘虜中的上尉就被工人突擊隊士兵強行拖了出來，押著跪在桑托斯面前，這位上尉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他仰起頭，頑強的維護著自己身為貴族的尊嚴：「我是貴族，你們沒有權力槍斃我，你們這是可恥的叛亂，王國陸軍一定會將你們碾……！」

  他話未說完，士兵就直接扣動扳機，幾乎是貼著他後腦射出的鉛彈將他的後腦打出一個血洞，鉛彈穿過頭顱，帶出一絲粘稠的紅色液體。

  「呵，愚蠢的貴族。」桑托斯輕蔑地看著倒在地上還在抽搐的屍體，說道。

  見他們毫不猶豫地處決一名貴族上尉，剩餘的士兵忙不迭地表示願意投降，炮兵們更是喊道：「大人，我們是炮兵，您會需要我們的技能的！」

  「很好，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桑托斯笑眯眯地對士兵們說道。

  接著，他轉身朝向忙碌的人群，指著擺在軍營空地上的十門火炮，大聲喊道：「同胞們，動起來，把這些火炮搬走，現在輪到他們嘗嘗火炮的滋味了！」

  ……

  四面八方傳來的槍聲讓第二旅的官兵們幾乎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遭到禁衛軍炮擊後四散而逃的市民並沒有因此膽怯，而是滿懷憤怒地回到家中拿出祖輩流傳給他們的武器再次走上街頭，向被迫滯留在城區內的官兵發起攻擊。

  因為隔著一條護城河的緣故他們無法攻擊始作俑者，「無辜」的第二旅官兵就成了可憐的代替品，從四周襲來的槍聲和子彈讓許多士兵中彈倒下，各部不得不開槍還擊，整座城市隨即陷入一片亂戰之中。

  肩負著保衛首都職責的首都衛戍軍徹底崩潰，他們中的大部分士兵都脫下軍裝，加入憤怒的市民的行列中，少數還在接受軍官指揮的士兵只能被迫撤往位於城市北區的貴族區——那裡暫時還沒被戰火波及，貴族們的衛兵已經嚴陣以待，控制著進出城區的街道，將任何膽敢靠近的暴民射殺。

  街道兩旁的商鋪倉庫都被撞開，裡面囤積的貨物也被一搶而空，貪婪的商人們和沒能逃入安全區的官僚被暴民毆打在地，活活打死，一些暴民在搶完商鋪後甚至將其點燃，眼睜睜看著熊熊大火愈演愈烈，就好似這場起義一般逐漸失去控制。

  策劃在今天發動政變的新晉貴族們全然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他們瑟瑟發抖地躲在家中，聽著外面市民們的呼喊聲和此起彼伏的槍聲，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撞開家門，將他的家產搶奪一空。

  在這場動亂中，桑托斯黨憑藉著他們之前在平民中積攢起來的好名聲迅速獲得了武裝市民們的擁護，埃克爾·桑托斯在工人突擊隊的簇擁下將他們的黨宗旨宣揚出去，讓越來越多市民加入他們的隊伍——國王的威望一落千丈，奮起反抗的人們這才發現國王和貴族們並不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因此桑托斯黨的宗旨得到更多人認可。

  於是，拿起武器的市民們一邊高喊著「推翻國王。」「自由、平等、民主」等各種在平日屬於僭越的口號，一邊向英雄廣場行軍。桑托斯黨的影響力在這時就好似瘟疫一般迅速傳播開來，沒過多久，幾乎全城的市民都跟著高喊出同樣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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