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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41:30 作者: 簾十里
    「去啊,當然去。」

    她抱得緊了些,臉頰貼著秦森的後背,說:「我也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34章 &34抓蟲

    黃嘉怡的手術被安排在上午八點,沈婧不知道該怎麼撫平她緊張的情緒,在她被推進手術室前,她只對黃嘉怡說了一句話。

    「等你出來的時候就是新的生活。」

    麻藥打下去的那一刻,黃嘉怡忽然有了勇氣,和林峰分手的勇氣。

    她流的淚,受的痛,怕的事,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在獨自承受,而他卻依然過得自由自在。

    掛水的期間黃嘉怡也打過林峰電話,他的口氣很擔憂,他的語句處處充滿關心和愧疚,還有後來他打過來的兩百塊錢。沒有用了,當他剛開始選擇逃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用了。

    她的不舍她的深愛都是被林峰自己一點一點消亡的。

    手術室的燈亮著,沈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又想起那天那個消失的孩子。

    她坐了一會打算去自動販賣機那買瓶水。

    樓下熙熙攘攘吵鬧得很,沈婧買了瓶礦泉水倚在玻璃欄杆旁往下,她在四樓,下面大廳中間擁著一堆人,還有記者的攝像頭和採訪話題。沈婧一眼就看到了一旁在拍照的李崢。

    一對小夫妻也倚在欄杆旁看熱鬧。

    男的說:「聽說前天醫院裡死了個嬰兒,是被自己爺爺弄死的,那老頭子和醫院裡的醫生串通好在嬰兒的腦袋上打了一針,就死了。」

    「啊?爺爺弄死孫子?為什麼啊?」

    「這孩子是唇裂,老頭子覺得這是殘廢還不如不要。」

    「真作孽,唇裂是可以治得好的啊。」

    「嘿,老人家知道什麼,什麼都不懂。這不,孩子死了孫媳婦就鬧啊,才剛生下來一個月怎麼就死了,一鬧,警察一查,就什麼都出來了。」

    「嘖嘖,這醫生也是...哎。」

    沈婧喝了口水,李崢正好抬頭一眼就看見了沈婧,一驚又一喜,拍拍旁邊的女記者指著樓上就大步走了。

    欄杆旁也有一排座椅,聽著樓下的吵鬧聲漸行漸遠,沈婧坐了下來,搖晃在手裡的礦泉水滋生出一些氣泡很快又沒有了。

    人世間的悲劇永遠在無時不刻的發生,醜陋的,殘忍的。

    「沈婧,你怎麼在這。」

    「陪朋友看做手術。」

    李崢坐在她身旁,說:「我來做點採訪,這次是大新聞。」

    「剛聽到別人說了,你們會如實報導嗎?」

    他拍拍胸脯:「當然,記者的職責就是報導真相。」

    沈婧輕笑了下,轉瞬即逝的笑容。她說:「希望你能一直做個這樣的好記者。」

    李崢說:「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會做一個好記者。」

    沈婧低著頭沒說話。

    李崢後背仰在靠背上,說:「我哥就是一個好記者,可惜,死了。」

    沈婧對李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這也是第一次聽李崢提起家裡人。

    她抬眸視線定格在對面白色的牆壁上,問:「怎麼死的。」

    「一個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

    李崢臉色一沉,「一場誰也不知道的意外。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知道當時發生了點什麼。」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沈婧說:「我走了。」

    「沈婧,我聽說北京西路那邊新開了一家海底撈,要不晚上我們......」

    「對不起。我沒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李崢忽然笑了出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婧的時候,三年前過年的時候,他第一次跟著徐承航回他家,大冷天的,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看哪裡,耳根子都凍紅了。

    徐承航說不用管她,每年過年她都這樣,哦,平常也這樣。

    到吃晚飯的時候沈婧還坐在外面,神情凝重,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紋絲不動,天邊越發黑沉,入夜的寒風也越發刺骨,她的臉已經被凍得慘白。

    沈婧的母親喊了幾回她都沒有理睬。

    李崢不明所以,就問了句她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就這樣簡單的一句問句讓整個飯桌瞬時冷卻了下來。他好像誤踩了雷區。

    李崢透過窗戶看到,沈婧的母親拉著沈婧的手面前似乎在說什麼乞求的話,沈婧只是漠然的看著她。

    他覺得這個女孩子腦子有問題。晚上睡覺時還和徐承航說,讓他帶他妹妹去看看心理醫生。

    徐承航說:「她本來就不正常。跟著她媽嫁過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啊?那那時候她幾歲?」

    「大概14歲。」

    隔天清晨她又坐在那裡,李崢看著有點心疼,好聲好氣的說:「外面冷,進屋吧。」

    那也是沈婧第一次和他講話。

    她說:「你別和我說話。」

    她的眼睛是內雙,很漂亮,可是卻如一汪枯水。

    李崢急了,說:「妹妹,你這樣耳朵和臉會出凍瘡的,會不好看的。」

    女孩子都愛美,他覺得他這話說得真是太棒了!

    沈婧起身,李崢以為她要進屋,沒想到沈婧逕自出了別墅院子的門,走了。

    起身的時候她輕描淡寫說了一句話:「你很煩。」

    留給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冰冷蕭瑟。

    沈婧留給他的永遠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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