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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41:30 作者: 簾十里
    沈婧說:「你對我來說,很特別。」

    秦森低頭看著腰間的那雙手,心中有什麼隱隱作祟。他張了張唇,嗓音沉悶,說:「沈婧,你真的還小,你們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都是愛情至上,都是不管不顧的,你以後出了校園踏入社會你就會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才是適合你的。我絕對不是適合你的那種類人。別衝動。」

    她的手掌心提著他的腹部,能感受到隨著呼吸起伏的律動,沈婧點了點那硬邦邦的腹肌,說:「你別拿你的年齡壓我。」

    秦森放下碗,沖了沖,拉下水龍頭的開關,沒有了嘩嘩作響的聲音,房內瞬間安靜了。他都挺聽見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跳聲。

    他拉下沈婧的手,轉身低頭目不斜視的看著她,說:「我為你好。」

    沈婧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細長的眸子裡滿是從容,她很瘦,臉蛋也很是尖尖的瓜子臉,她的淡漠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氣質。剛和她接觸時,秦森看到她腦子裡只會浮現出一個字,涼。

    她的身體,她的性格,她的神情,都能用這個字來概括。

    他重複了一遍,「我為你好。」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沈婧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們在衝動的情緒下不會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還是對的。」

    「我和你的事為什麼要分對錯。」她頓了頓說:「你拒絕我,你完全可以說,對不起,我對你沒有感覺。你沒有這樣說,只是一味的和我說我們不適合,是錯的。你也是被老舊思想綁住的那種人嗎?」

    她說得很慢,語氣平緩得沒有一絲波動。

    秦森忽然笑了,他說:「所以說你還小。」

    沈婧也笑了,那麼淡那麼淺,靜默了片刻轉了話鋒,說:「下午去我那嗎。」

    秦森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她確實有著超乎她年齡的思想,可是也不能磨滅事實,她比他小了數十年。他需要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這個階段的女人會比較成熟比較顧家。

    沈婧,對他來說更像一個妹妹。

    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他有點改不掉,或者說一時轉不過彎來。

    秦森轉身繼續洗碗,他說:「要多久。」

    「三個小時。」

    他算了算,說:「那我兩點去找你。」

    沈婧站在他身側,撥弄著琉璃台上的那盆蘆薈,說:「這你養的?」

    他低低的嗯了聲。

    她的手指按壓在蘆薈尖尖的軟刺上,說:「長得很好。」

    「之前差點枯死,下面爛葉很多。」

    沈婧說:「它重獲新生了,多虧了你。」

    臥室那邊手機響,秦森擦乾最後一個碗,看了沈婧一眼去接電話。她繼續擺弄著那幾葉新生的嫩片,翠綠的透明。

    「我挺好的,嗯,我知道的。」

    「你當心著點身體,別老去田裡幹活,上個月給你寄的錢收到了嗎。」

    沈婧走到臥室,看著他,講的是方言,她聽不懂。

    「過年回來的,嗯,現在還早老闆還沒說,估計和去年一樣就放個十來天。」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秦森皺了眉,但語氣還是極盡的耐心和溫柔,他說:「還不急,有處過,沒成。」

    「媽,我會找的,你別急。」

    這一聲媽,沈婧聽懂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有了就會和你說。會帶給你看的,好。嗯。我掛了,身體你自己注意。」

    「你母親?」沈婧問。

    秦森掛了電話插上充電器繼續充電,他嗯了一聲。

    「催你娶媳婦?」

    他看著她,點點頭。「方言,你也聽得懂?」

    沈婧勾勾嘴角, 「大約能猜出來。」

    秦森說:「你不回去嗎?」

    「我幫你一起打掃。」

    他從床頭柜上的煙盒裡拿了一根煙,打火機打了兩次才點著。「你腰不好,等會不是還要干藝術活嗎,回去休息吧。」

    沈婧沒再說什麼,回去了。

    秦森抽完那根煙,坐在床邊,照著紙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他說:「王先生,真對不住。臨時下午有點事,您那活我做不了了。」

    避不開的,一頓謾罵,罵完就掛斷電話。

    秦森聳肩笑笑,躺在床上,舌尖舔砥著上牙,菸癮又來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什麼是對錯。

    可是邪門的,控制不了,不是嗎。

    秦森抖了抖煙盒,裡面只剩一根煙了,他叼上那根煙,點上的時候想起沈婧幫他點菸的樣子。他一時想不到詞語來形容那種感覺,只能說好像有點心動。

    干藝術活。

    她又笑了。

    她沒有那麼偉大,都放假了還整那些石膏。也就他會相信。

    沈婧忽然想到自己還沒他的手機號,下意思的去床邊拿她的手機,上面有五個未接電話,都是黃嘉怡的。

    她回撥了過去,電話是被秒接的,她還沒張口一個餵字,就聽見黃嘉怡抽抽搭搭的聲音。

    她說:「沈婧,怎麼辦啊,怎麼辦!我...我......」她哭得氣都喘不上了。

    「你怎麼了,慢點說。」

    黃嘉怡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來,只是哭,一直哭。

    沈婧有些不喜這樣的哭聲,太真實了,她受不得這樣的聲音,感覺神經都要分裂了。沈婧揉了揉額頭,嗓音依舊涼涼的,她說:「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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