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八章 晚宴

  江小龍很紳士的用一塊白方巾鋪在了桌上，用自己帶回來的高腳杯，給可可倒了杯紅酒。

  可可餓了一天了，本來吃得狼吞虎咽，小嘴滿是油漬，但一看江小龍搞這個調調，頓時懵了：「喂，餵……你別搞行嗎？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大哥！」

  「幹嘛啊，有點格調不好嗎？」江小龍倒完酒後，彎腰坐在了可可的對面，輕聲說道：「你知道我帶回來這些東西，多費勁嗎？你怎麼一點也不領情呢？」

  「你別搞得很隆重，我……不自在。」可可撓了撓頭，故意很狂放地回道：「我們隨意一點哈，來，幹了，鐵子。」

  「……！」江小龍無語，慢悠悠的端起酒杯：「你對我的稱呼，能稍微尊重一點嗎？」

  「切，鐵子怎麼了？兄弟又怎麼了？」可可與對方撞杯，喝了一小口紅酒，笑眯眯地說道：「這才能證明你我之間，不可撼動的戰友情誼啊。」

  江小龍喝了一大口紅酒，呆呆地看著可可，突然問了一句：「你真拿我只當個異性朋友啊？」

  可可夾著菜怔了一下：「錯！！」

  江小龍眼神一亮：「你看……我就說吧，我長得這麼帥，還有才……。」

  「我不是拿你當異性朋友，我是拿你當結拜兄弟！」可可強調了一句。

  江小龍無語半晌，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你別扯淡了，行嗎？」

  「我沒有呀。」可可搖頭，俏臉認真地看著他回道：「自從我離開三大區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呀，這有什麼問題嗎？」

  說到這裡，二人對視，沉默了許久。

  江小龍撓了撓頭，又有些侷促地鬆了松領口，表情凝重地問道：「可可……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想跟你做最好的朋友吧？」

  「不然勒？」可可直視對方。

  「我喜歡你，你應該知道。」江小龍停頓一下，目光真摯地看著可可：「……我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局勢又這麼亂，說不定哪一天，咱們遭受到點什麼意外，人可能都不在了，所以……我希望……咱們之間的關係能更進一步。」

  「你別鬧了……！」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從最一開始就認真了。」江小龍直視著她，話語文溫柔地回道。

  「呼！」

  可可身體突然變得癱軟，長長出了口氣，眨巴著大眼睛，嘆息道：「我很慶幸我們能夠合作，因為你是非常值得信賴的朋友和合作夥伴。我以為我一直的態度和做法，可以讓我們保持在朋友的界限里......結果現在……唉，這就有點尷尬了。」

  「可可，我對你是怎樣的，你心裡非常清楚，不管是從故人茶樓成立之初，還是從……。」

  「打住！」可可舉起小手，雙眸看著江小龍的臉頰，非常清晰明確地說道：「小龍，你我當最好的朋友，最可以信賴的合作夥伴，這沒問題，但做戀人……那不可能，因為我對你沒有感覺。」

  江小龍皺了皺眉頭，有些激動地問道：「為什麼啊？我哪兒做得不夠好嗎？還是說我身上的某種性格，是你接受不了的，我們可以談一談……。」

  「都不是，我就是對你沒有想戀愛的感覺。」可可非常直接地說道：「你和我是不可能往這方面發展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可可，我總覺得你在迴避自己的感情問題，甚至有些掩耳盜鈴。」江小龍見可可拒絕得如此乾脆，情緒頓時變得非常激動：「你心裡是清楚的，有些事情……！」

  「掩耳盜鈴？這從何說起呢？」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江小龍目光執拗地看著她，語氣激動地回道：「為什麼你就不能正視一些事情呢？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啊，你不放手又能怎麼樣呢？你總是在迴避，甚至在抗拒與我的接觸……。」

  「你是說秦禹嗎？」可可目光平靜地問道。

  「難道不是他嗎？」江小龍反問道。

  可可沉吟半晌，歪頭看著他，乾脆利落地回應道：「小龍，你要明白，你想和我在一起，跟我和秦禹之間的問題，這完全是兩件事兒。我對你沒感覺，跟秦禹有什麼關係呢？我不喜歡他了，也不代表我非要和你在一塊啊？我覺得現在自己的狀態挺好的啊……！」

  「可可，你不要騙自己了好嗎？」江小龍指著桌面說道：「如果你不是因為心裡還有他，那你會帶著故人資本，毫不猶豫地摻和到四區的事情里嗎？這麼做圖什麼啊？」

  「是你想多了，你把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了。先不說我是個華人，我的家裡人都在三大區，就光是故人資本滾到現在這個級別，它也不可能脫離某個政f的管控，搞什麼獨立繼續發展，這根本不現實。產業干大了，與上層接觸那是避免不了的事兒啊！那我們是華人，與華人政f進行深度合作，這又有什麼可懷疑的呢？」可可緩緩起身，一直很冷靜地看著江小龍：「……如果我對他還有什麼你所謂的留戀，不舍，以及什麼遺憾的話，那當初我就不會從三大區離開。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我早都想通了，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所以你不要總把工作上的事，往感情上面扯。」

  話音落，可可端起紅酒杯，衝著江小龍抬起了胳膊：「小龍，既然你今天把話挑明了，那我也明說。如果你現在的一系列做法，只是為了和我在一起……那對不起，我可能還不起你這份感情……在未來，你可以撤股，我帶著剩下的人單幹。但如果你現在的做法，只是要進行政治投資，那沒問題，我們還是戰友。但我希望，咱們之間能清清楚楚，沒有情感裹挾的因素在。我說完了，謝謝你的晚餐。」

  可可一飲而盡，緩緩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你也很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可可轉身就要走，但江小龍卻從後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聲音顫抖地說道：「……好，我們不提秦禹，我們只說咱們自己。你現在對我沒感覺，那沒關係，我可以等，多久都行。你不喜歡聽我說這個話題，那我以後不談了，好嗎？」

  可可看著他，心有不忍地回道：「小龍，你還是沒明白。你的投資，工作狀態，我可以變現成現金，以及政治關係回報你，但你要在我身上投入了過度的感情，我又怎麼回報你呢？我不想有一天……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啊！」

  「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放不下他！！」江小龍突然吼著回道：「我對你十分，難道還不抵他一分嗎？！」

  「我說了，你和我之間的事兒，跟秦禹沒有任何關係啊！為什麼你還在揪著這個點不放呢？」可可黛眉輕皺地看著他：「小龍，我覺得自己之前對你表現出的各種態度，從來沒有過曖昧和默認男女關係的意圖，對嗎？你要明白，你的工作只是為了故人資本，和我們共同的事業而服務。就像我一樣，我在這裡冒著隨時會被抓捕和槍斃的危險，但依舊選擇堅持下去，那也是為了整個故人資本的前景拼一把，而不是為了某個人。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合作只能終止，因為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可可對江小龍說的話是有些決絕和過於理智的，因為江小龍正式坦白了，她就不可能在表現出曖昧，含糊不清的情感態度，那樣的話，雙方的關係將進入死局。

  江小龍在見可可之前是喝了一些酒的，他也感覺自己的情感鋪墊早都夠了，但卻沒想到可可拒絕得如此乾脆，所以情緒有些激動，突然伸手抱住可可，低聲說道：「……我真的很早就喜歡你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跟你說過，你一句話，我的命都是你的……真的……！」

  「小龍，你這樣的話……我們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可可低聲回道：「鬆開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江小龍狠狠抱著可可：「為什麼啊？！咱們合作這麼多年，有這麼多默契，為什麼你就不願意試著接納我呢？」

  「那是工作關係！保鏢為我出生入死那麼多次，那他喜歡我，我是不是也要嫁給他啊？！」可可突然吼著說道：「我們冷靜一下行嗎？」

  江小龍被吼的回過了神，目光通紅地看向了可可。

  「呼！」

  可可長長出了口氣，平緩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我們還是冷靜一下，早點休息吧。」

  說完，可可拿著外套，轉身離去。

  江小龍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直接一腳踢翻了餐桌。

  過了好一會，江小龍抽了兩根煙後，立馬給可可發了一條簡訊：「……今天是我激動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我們依然是事業上的戰友。」

  ……

  德拉肯的深夜清冷，滿天星辰璀璨。

  可可洗漱完之後，赤腳坐在營帳窗口處，看著外面晶瑩的雪花，內心有些孤獨……

  呆愣愣地枯坐了許久，可可低著頭，眼圈泛紅的給江小龍回了一條簡訊：「三天內，我清算你的股份，抽調資金，然後向三大區申請對你的政治保護。你回去吧，我們的合作結束了。」

  發完簡訊，可可直接將電話關機，身體縮捲地坐在椅子上，用自己的雙臂抱緊了自己。

  ……

  四區。

  馮濟拿著電話，面無表情地喝問道：「多久能到？要快啊，顧言的支援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