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五章 吾有一口濁氣,敬天地!
2023-11-22 16:29:49 作者: 偽戒
只有曲阜邊上的兵力被拉扯開,戰機才算出現,秦禹才有一戰定乾坤的決心。
楊連東的新五師劍指曲阜後,大牙本部的前沿部隊,直接從中線前插,一部分部隊留守,負責與顧泰憲部的增援部隊交戰,一部分突然打向曲阜旁邊的衛戍旅。
與此同時,盤踞在疆邊地區的顧言西北先遣軍,三個旅三個團,全部向前推進,準備推碎敵935師,以及第三師。
決戰開始了!
八區戰場內,所有秦顧林兵團的部隊,全部被盤活,各部目的性極強的開始圍剿顧泰憲部。
……
中線戰場。
大牙坐在指揮車內,語氣嚴肅的衝著自己的參謀長說道:「與敵增援部隊的交戰,就交由你指揮,不要讓他們過去就行。我指揮先頭部隊,先啃下敵衛戍旅,在後方大部隊抵達前,就將曲阜周邊的守軍清理乾淨。」
「是!」
「就這樣。」大牙掛斷電話,再次沖通信兵喊道:「聯繫黎世宏,之前讓他囤積的炮彈,此刻全給我砸向曲阜外的衛戍旅。炮火洗地後,四個團近距離跟他們展開肉搏戰。兩小時,兩小時內,必須給我拿下他。」
「是,司令!」
曲阜,顧泰憲本部內。
「司令,疆邊的935師,第三師,已經與秦禹指揮的部隊進行交戰了。我方增援部隊在中線戰場,被大牙部部分主力阻擊。他們採用的戰術是拖延,而非殲滅,我部短時間內想打穿敵阻擊線,是較為困難的……曲阜外的戰場,我方預計衛戍旅大概會在半小時後,與王賀楠的前沿部隊碰撞……他們的主力有六千餘人,從兵力上來看,我們並不處於劣勢,但……但王賀楠部的作戰能力非常強悍,且有一個炮兵旅在後方支援,我們的情況堪憂……。」參謀部的人迅速將戰場局勢,如實匯報給了顧泰憲。
顧泰憲猶豫半晌,扭頭看向了參謀長:「你……你怎麼看?」
「陳系的支援是到不了了,他們已經被歷戰徹底拖住了。」參謀長停頓一下回道:「我……我們可能要放棄曲阜,往東線走,與兩萬增援部隊匯合。」
「楊連東有沒有可能在半路阻擊呢?」顧泰憲低聲問道。
「只能抽調衛戍二旅,拖住他們。」
「……!」
顧泰憲聽到這話,默然無語。曲阜一旦被放棄,那同盟會的部隊,將徹底成為一夥孤軍,雖能拖延時間,但只要自由讜打不穿北風口,那被消滅就是時間問題。
怎麼辦?!
……
北風口,紅星生活鎮的吳系防線內。
一名團長拿著通信設備喝問道:「各營報一下剩餘兵力。」
「報告,我一營還有一百五十人!」
「報告,二營……八十五人,營長已經犧牲,我是代營長!」
「報告,三營二百二十三人!」
「報告,偵察連九人!」
「……!」
各單位立即回電。
戰壕內,參謀長聽完報告後,低聲衝著團長問道:「撤出防區的命令,還沒有下達嗎?」
「沒有。」團長渾身都是泥土血漬,蹲在通信設備旁邊,目光呆滯了好一會說道:「……紅星防區……是……是目前我軍唯一沒有丟失的前沿陣地,我們這個口子開了……敵軍再推進三十公里,就進城了。」
參謀長沉默。
「總司令不會下達撤出防區的命令了,」團長聲音沙啞地說道:「老子也不會退!」
「那你說吧,咋整?」
「守在戰壕內,兵力已經不夠了。」團長低聲吩咐道:「集中彈藥,在我方防區後側鋪設雷場,等敵軍下一次攻擊到達前,我們再拼一把,爭取再打退他們一波進攻……為後方增兵,陣地構建贏取時間。」
「是!」參謀長點頭。
二十分鐘後。
自由讜換上了新的攻擊部隊後,再次向紅星生活鎮展開了集體式衝鋒。
但固守在這裡的吳系第二師四團,依舊頑強反擊。雙方交戰二十分鐘後,這隻部隊的建制被徹底打散,各營人數稀少,無法相互支援。
敵軍的坦克群推過來,在通過四團防區時,被密集的雷場拖住,而敵軍的指揮官,不知道陣地後方,還有多少這樣的雷場,所以選擇讓珍貴的坦克暫時退下,派步兵推進,清理雷區。
步兵上來後,戰場的槍聲已經很稀疏了,因為四團的士兵……已經所剩無幾了。
北側的戰壕,那名自稱為義務兵的中老年男人,此刻還沒走,依舊模仿著其他士兵,在戰壕後面的地方埋設詭雷。
一名排級軍官,扭頭看向了那名中老年男人,扯脖子吼道:「爺們!爺們!」
「咋地了?」中老年男人回。
「走吧,守不住了。」排長吼道:「你不是當兵的,死這兒沒必要!」
「行。」中老年男人簡潔地回了一句後,掉頭就向戰場外側跑去。
過了大約兩分鐘後,那名排級幹部趴在戰壕外側掃了一眼,立即衝著剩餘的幾名兄弟說道:「排雷的來了,咱守不住了,衝出去直接跟他們干一下就完了。」
「行!」
「整吧!」
「……!」
幾人話語簡潔地回道。
十秒後,敵軍靠近,排長端起機槍吼道:「沒有撤退命令,那就是進攻!第三排,跟我上!!」
話音落,眾人起身反擊,衝鋒著與敵軍的步兵搏命。
槍聲激烈響起,雙方殊死相搏。
就在這一刻,那名原本已經退出戰場的中老年男人,端著一把戰場撿來的自d步,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後側殺了過來,跟在這個排的戰士後面,越過了吳系的軍旗,一邊跑,一邊喊:「沒有撤退命令,就是進攻!沖啊!!」
倒在敵軍機槍戰線的吳系士兵回頭,看向了那個中老年人男人。
他奔跑著打死三名猝不及防的敵軍士兵,最終倒在了戰壕前側。
他就是食宿店內的那名醉漢,他就是戰場中心的義務兵,他叫馮玉年。
一個鐵骨錚錚的噴子,一個永遠寧折不彎的男人!
他一直牴觸內戰與家族背道而馳,他在松江沒了親人,他徹夜買醉,來排解內心的痛苦。
家裡的人恨他,宗親也不再容納他,他最後死在了戰場上,也吐出了心中那股濁氣。
他自認為自己的堅持沒有錯誤,軍閥時代也終有結束的那一天,雖然他再也看不到了,但依舊選擇為了那最後的幾百米,捨命衝鋒著……
吾有一口濁氣,敬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