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八章 離去之前,必要穩定
2023-11-22 16:29:49 作者: 偽戒
消息一出,學院內各個小圈子裡的人一片譁然。
李元震不管咋說,也算是第三屆學員中的風雲人物了。老爹是奉北的一方大員,家裡能量也頗為充足,可即使這樣的人,出了城區,那說被乾死也就被乾死了,並且他家裡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奉北警署,總局派出了不少人去區外調查,可卻毛都沒查到。或者說,他們知道是誰幹的,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元震的母親哭到暈厥,趴在骨灰盒上一直在呢喃:「我兒子這麼優秀,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死了……他冤枉啊,某些職能部門太黑暗了……!」
這種話語裡充滿了抨擊和不甘的味道,可她卻沒想到,他兒子死之前,乾死了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並且企圖殺害數個無辜的人。
所以不管是亂世,還是平安盛世,家庭的影響對後一代人來說,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朝堂,學院,教育出來的人並不一定是什麼人中龍鳳,和道德品格高尚的標杆;而草根,平民,甚至下九流中竄起來的人,也並非一定就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
……
林成棟真的消失了,毫無音訊,毫無線索,甚至秦禹都花錢找了港口稽查司的一名高官幫忙打聽,可依舊啥消息都沒有。
在某一部分成年人的思維里,是很難存在僥倖的,所以,這時候秦禹的心裡……其實是已經認定林成棟死了的。哪怕他心中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也得認。因為但凡林成棟逃過一劫,那都沒理由不聯繫他。
展楠推斷,一定是幾個馬仔砍死了林成棟,怕出事兒,所以偷偷把他屍體處理掉了。
港口的凍海區域,有不少人工打鑿的冰洞,人往裡一扔,順著海水就飄走了,拿儀器都探測不到。
整件事裡,林成棟其實是最他媽無辜的一個。他沒有貪財,沒有招搖過市,甚至都沒有任何摻和到利益爭鬥里的意思,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被卷了進來。
秦禹心裡覺得愧疚這個朋友,所以最近幾天心情都不好。
這天中午,秦禹剛剛辦了出院手續,就被林憨憨接走了。不,準確地說應該是,秦禹在住院的這段期間,憨憨幾乎每天都會來。她不怎麼會做飯,可還是學會了煲湯,做一些簡單的病號餐。
「哥,你傷還沒好利落,別回學院住了。」小白開著車說道:「我在公司旁邊給你搞個公寓,你在那兒養一段吧。」
「行。」秦禹點頭。
察猛聞聲看了看憨憨,又看了看小白,心說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虎b中竟帶著一點細膩……
車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公司門口。
「哎呀,你慢一點。」林憨憨單手扶著秦禹,兇巴巴地說道:「後面也沒人攆你,你走辣麼快幹什麼!」
「我怕你扶不住。」
「姐上山能打虎,有什麼扶不住的。」林憨憨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扭頭喊道:「白白,你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哈,尤其是紙巾……。」
「嫂子,你敢不敢別管我叫白白,聽著跟寵物似的。」
林憨憨對嫂子這個稱呼,已經到了麻木的程度,因為小白一直這麼叫她,她糾正了幾次,對方都沒改口,所以她就也懶得鳥了:「別磨嘰啦,快去,快去,一會我們去吃飯。」
「嫂子,濕巾用不用買啊?」
「我打屎你!」
「哈哈!」小白笑著離開。
「走,慢一點。」憨憨扶著秦禹,邁步奔著台階走去。
「吱嘎!」
一台汽車停在路邊,展楠拿著車鑰匙走了下來:「小禹!」
「哎!」
秦禹轉過身,喘息著招呼道:「走吧,進屋說。」
……
幾分鐘後,公司二樓的會議室內。
秦禹坐在椅子上,插手問道:「成棟的老婆和孩子聯繫上了嗎?」
「聯繫上了。」展楠點頭:「我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他媳婦挺激動的,在電話里都哭了。」
秦禹沉默。
「她跟我說,無論如何也要確定成棟是否真的出事兒了,唉,我都不知道咋回她。」展楠搓了搓臉蛋子,皺眉說道:「給他家裡拿點錢吧。」
秦禹撓了撓鼻子:「這事兒不用你們,除了孩子上學的費用,我給她匯二十萬。」
「一人一半吧。」展楠堅持著說道:「是小言留下了話,說要有用到錢的地方,我先替他拿,他回頭給我。」
「也行。」秦禹點頭應道:「錢不要一次性給太多,慢慢來。」
「嗯。」展楠掏出煙盒,扭頭看了一眼憨憨後,低聲說道:「他下面的幾個人,都跟我聯繫上了。我們談了一下,意見大體相同,他們也願意配合。」
秦禹沉默。
「你覺得他到底是想上位,還是真的對老六有尊重?」展楠輕聲問道。
秦禹皺了皺眉頭:「或許都有吧。」
「那要是都有的話,我可幹了。」展楠徵求著秦禹的意見。
「干吧,早晚的事兒。」秦禹話語簡短地說道:「從貨款開始。」
「好的。」展楠點頭。
……
當天晚上。
仇伍下面的兩個兄弟,帶著十幾個人,去了公司的大倉庫。
「怎麼了,幹啥來這麼多人啊?」金水有些驚訝地問道。
「也沒啥事兒。」領頭的男子彎腰坐在沙發上,笑著說道:「最近公司生意不太好,我們那邊分的錢越來越少,底下的兄弟傳起了一些閒話,所以我來是想看看帳本。」
「看帳本?」瞎子邁步從樓上走下來:「帳本是隨便看的嗎?」
「這裡沒有外人,」領頭男子話語客氣地說道:「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帳,看看咱一個月還能掙多少錢。」
「即使看帳本,也輪不到你,你讓仇伍自己過來說。」瞎子陰著臉回了一句。
「呵呵!」男子一笑,插手應道:「對不起,這事兒跟伍哥關係不大,就是我們下面的兄弟自己想看。」
金水聞聲愣住。
……
與此同時。
一間陰暗且劇烈搖晃的房間內,一名滿身都是柴油味的中年,低頭看著床上的病人,皺眉衝著同伴說道:「要我說直接乾死得了,他傷得這麼重,咱救他有啥用?」
「救他也不費什麼事兒,萬一能活呢?咱是不是還能多賣兩千塊錢?!」同伴齜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