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真男人傳(2)
2023-11-21 20:06:25 作者: 火龍果大亨
直升機投下了生化炸彈,精準命中。
夜色之中,探照燈的光聚集到一起,照亮了最中心那個體型和人類一般大的怪物。
季守和她隔的很遠,每個人都和她隔的很遠,只是遠遠地看著她。
那個有著女人面孔的怪物,臉像是被濃硫酸潑灑一樣融化,她的整個身體都在融化,空氣中充滿了化工混合物的味道。
並非只有一個簡單的生化炸彈,除了一開始的爆炸後,同時有數架直升機在朝爆炸的中心擠水。
那是很大的海綿,使用的時候,就像是從天上把昏黃色的水傾盆倒下,下了一場極其可怕的酸雨。
啟動開關之後,海綿周圍的玻璃就朝內擠壓,把那當中具有腐蝕性的液體擠了出來。
接著數個海綿被丟棄了下來,菌主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尖銳刺耳,必須把耳朵捂住,不這麼做的話,讓人感覺會被她的慘叫聲震破耳膜。
真是可怕的怪物,即使浸泡在酸液池裡,變成了一個焦炭一樣的東西,也保留著生命反應,她還在酸液池裡蠕動,那些觸手一樣,掀翻了坦克,擊墜了戰鬥機的身體組織,竟然還保留著原樣。
但看起來,她已經毫無威脅了,她浮在酸液池的中心,觸手無力地擺動。
所有人放鬆了警惕心,那個巨大的合金保險箱被拖了過來,機械臂朝著酸液池中間挪動,要把那個焦炭夾出來。
可忽然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了地面震動發生了,並非地震,是有無數個人在地上跑步,像是千軍萬馬在行軍,光是腳步聲就能引得地面震顫。
菌主引來了活屍群,全市的活屍都在朝著這裡靠近,要把它們的主人救出來。
從直升機駕駛員的視角俯視下去,能看到恐怖的屍潮湧動過來,像是颱風掀起了海嘯,要將他們淹沒。
同時機械臂被菌主的觸手摺斷了,她並沒有失去行動能力,她甚至從酸液池中心站起了起來,即便變成了一個乾枯的可怕的焦炭,她仍然站了起來。
她剛才是在演戲,讓每一個人覺得她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她並非沒有頭腦的蠢蛋,她很聰明,甚至比人類還要聰明。
她只誕生了不到一個月而已,就擁有了這樣可怕的智力,還會使用欺詐法,來替自己爭取時間。
季守聽說過,這種怪物是非常可怕的,和那種脆弱的活屍不一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生物,要說的話,就像是螞蟻和鯨魚,差距就是有這麼大。
菌主甚至能在吃人之後,把人的記憶里的東西也奪走,就算不會開車,但只要吃了一個司機,就能立馬學會。
菌主多存在這世上一天,多存在這世上一秒,都會變的更強,更難處理。
季守問,如果她吃掉一個飛機設計員,難道就能製造出一個飛機嗎?
他得到的回答是,可以,理論上講,只要她想,就一定可以,沒人知道這種怪物成長的上限在何處,菌主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所以才要把她活捉,帶到實驗室,給研究員們研究。
這是為了人類,為了拯救世界,為此犧牲一些人,是不可避免的。
可拯救世界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坦克朝著屍潮開炮,機槍齊射,槍口炸出的火花,甚至照亮了周圍人怒吼的臉,破片手雷在屍潮中炸裂出小蘑菇雲,耳邊全是爆炸聲和槍聲,這是人與怪物的戰場。
季守也在開槍,不需要瞄準,只要開槍就一定能射中,一群活屍倒下,另一群活屍立刻補上。
這些怪物無窮無盡,好像永遠也死不完。
於是轟炸機投下了炸彈,高樓雲集的市中心燃起了大火,讓人幾乎失聰的爆炸聲,密集璀璨地綻放,高樓大廈倒塌了,房子燒了起來,酸液池因為高溫冒出了白霧。
連續不斷的轟炸讓人覺得比屍潮還要可怕,大部分炸彈是朝著菌主投放而去的,那個極小的兩三百米的地方,投放了幾十顆炸彈。
連地形都被炸的改變了,酸液池順著縫隙流入下水道,那些海綿也被掩埋在地下。
似乎炸彈除掉了菌主,殺死了她,原本整齊朝著軍隊狂涌的活屍群,自己混亂了起來,它們失去了秩序,開始撕咬自己的同類,亂做一團。
任務失敗了,沒能活捉菌主。
這些活屍沒聞到他們身上的「人味」,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帶著防毒面具,身上噴灑了消毒水。
它們會被聲音所吸引,移動走。
於是軍隊用直升機的嗡鳴聲開闢出一條路,隊伍準備撤離了,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再繼續待在這樣的環境裡,只會增加被空氣感染的概率。
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像季守一樣,取下面具,大口呼吸空氣。
大部分人,連上廁所,都只能用防護內的器具裝起來,再排著隊進入消毒室,丟掉,他們吃東西只能像太空人一樣,用吸管吸食密封的流體食物,與空氣接觸,對他們來說是要冒著巨大風險的,已經有人因為太悶脫下面罩,而變成了活屍中的一員。
他們握在手裡的槍,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面罩,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危險的感染源,是帶有「輻射」的危險物品,似乎他們打算在撤離之前,把除防護服以外的所有「危險物品」丟掉。
他們要去往北海那邊的國度,原本他們就是從那裡來的,整年有雪的地方,似乎比外面要安全很多。
季守和他們的旅途就到此為止,他沒有和軍隊一起撤離,他還有想去的地方,不得不去的地方,不能跟著軍隊一起走。
直到軍隊離開,他也沒能看到過這些和他相處了十幾天的人的臉,只記得他們的聲音。
有人留下了武器和子彈給他,有人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他就和隊伍分道揚鑣。
他跟隨軍隊的撤離路線,到了一個偏遠無人的地方。
揮揮手,他又變成了一個人,陪伴他的,只有那件舊舊的軍裝和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