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京元與邊界線
2023-11-21 20:06:25 作者: 火龍果大亨
「如果能聯繫上他們.或許他們能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京元極目遠望著被切割開的雲朵。
「戰鬥機除了駕駛員,是沒辦法載額外的乘客的,而且戰鬥機需要停機坪才能降落,起飛也需要專門的機場,就算他們願意來救我們,他們也不可能在這片公路上停機。」唐雪說。
「他們有戰鬥機,就肯定有運輸機,不過我們沒辦法聯繫上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開著戰鬥機飛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京元搖搖頭:「我們還是回車上吧,靠別人終究還是比不過靠自己。」
「嗯。」唐雪跟著京元坐回車上。
問清楚第二個關口所在地之後,京元讓唐雪去睡覺,他接著開車。
他沿著西北面前進,有路走路,沒路就走荒野,只要路況不是特別差,比如坡度很高,或者到處都是岩石和坑這種情況,越野車都能順利應對。
沿著這個方向,他再一次開到了海峽邊,雖然離那座跨海大橋很遠,但隔岸相望,仍然能看到對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一片死寂的灰黑色。
只是相隔了一片海峽,世界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沿著這條路開了十多分鐘的車,景色全都大同小異。
甚至他還看到另一隻類似橋對面的大怪獸一樣的生物,只是不像跨海大橋的那隻一樣,離岸邊很近,它隔的很遠,從遠處看過去,就像是一座山站了起來,緩緩地朝前移動。
那邊的生態環境,已經變成了他無法理解的樣子。
終於來到第二個關口,繞了兩倍的路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
這裡正好是海峽的終點,路面與路面之間,重新連接在一起。
出口就是一條普通的公路入口,然而那條路無法通行,一顆奇形怪狀的樹把路給堵住了,它渾身遍布著荊棘,根系扎在泥土裡,根部有許多的枯骨,人類的,動物的,都有。
京元並沒有靠近那棵樹,而是把車停在較遠的地方,讓唐雪用望遠鏡觀察路的那邊。
「不行。」唐雪搖頭:「那條路走不了,路的對面全部被黴菌給占領了。」
「意思是,就算砍了那棵樹,我們也走不通麼」京元吸一口氣。
「恐怕不行。」
「還有別的關口嗎?」
「再往前還有幾個。」
「那就接著走,過去看看。」
京元再一次踩下了油門,把越野車往前開。
海峽消失以後,那種荊棘一樣的樹,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大概每隔一公里就能看到一顆,它們像是刻意被人種在那裡的。
這些樹,和他以前遇到過的,名為「工菌樹」的植物很像,他手裡的茄木刀,就是工菌樹不成熟的果實造成的武器。
但是他沒在這些疑似「工菌樹」的植物周邊,看到所謂的「菌獸」。
大概又往前開了5公里,他們始終沒有看到一片能通過的路徑,反而是這些分布均勻的荊棘樹,它們像是一片屏障,阻擋住了黴菌擴散到這邊來。
這邊的生態環境,比南郊區要差的多,甚至比市中心還要差一些,光禿禿的黃泥巴上,只能找到幾根頭髮絲一樣的野草,除了那些奇形怪狀的樹,就看不到其它的樹了。
這個地方好像是世界的盡頭,那些荊棘樹把邊界規划起來,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會像他過去玩MC,挖穿了最頂層的基岩一樣,從世界的邊緣掉入虛空。
沿途他們又看到了一隻巨大的怪物,但是在很遠的地方,它們的數量很少,目前為止也就看到了三個,唐雪睡了一會兒之後,拿出了這周邊的地圖對比著看。
她說這些巨大怪物,好像是按某種規律分布的。
她用記號筆,在那些怪物大概的位置,畫了一個圈,一共三個圈,呈品字分布。
「好像.和人口的居住密度有關係。」唐雪說:「我們最開始看見的那隻,在跨海橋對面,橋的那邊就是市區和高鐵站,另外兩隻的出現地點,雖然隔的很遠,但似乎也在市區的位置。」
「難道說那是蜂巢的『蜂王』嗎?」京元打了個寒顫。
按照「蜂巢理論」的假想,這些黴菌是按照各個小族群分布感染的,就像是蜂巢一樣,聚集在一個大的範圍之內,那種巨大的怪物難免讓人想到「蜂巢」的「蜂王」。
「我認為,各個地區的黴菌,應該是不同的,只是我們用肉眼看不出來。」唐雪說:「那些樹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很像是規劃領地用的,就像是狗會在自己的領地上撒尿,以告訴別的狗,那是它的領地範圍一樣,那些樹起的應該也是類似的作用。」
她接著說:「『蜂巢理論』在大體上應該沒有問題,在這個前提上推斷,那邊的世界,應該才是黴菌演化後的世界,你不是說過嗎?菌群有互相吞噬聚集到一起的本能,如果在無外力干擾的情況,讓黴菌自然侵蝕一個城市,它們到了最後,就是會聚集成一個巨大的怪物。」
「但州山市為為什麼沒有變成那樣?」
「大概是因為有外力干擾了,六年前,軍隊曾經對市中心的某個存在進行了處理,很有可能是這種行為,延緩了聚集的過程。」
「意思是,州山市才是唯一的世外桃源嗎」
這就是他們討論得出的結果,真是諷刺,他們竟然還想逃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卻不知道,他們身處的地方,已經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幾個地方之一了。
這才是真正讓人絕望的真相,人類曾經賴以生存的陸地,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天空和海洋,還有更遠的,海那邊的凍土。
這一瞬間,京元腦子裡閃過放棄的念頭。
州山市發生的暴動,是不是意味著這塊僅存的能站立的土地,也要朝著邊界線那邊的樣子轉化了?
還能逃到哪裡去呢?還能怎麼躲呢?
他忽然感覺到他是如此渺小,小的可憐又可悲,可悲到好像忽然之間,丟失掉了活下去的期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