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京元與歸家
2023-11-21 20:06:25 作者: 火龍果大亨
金屬嗡鳴,黑暗中,一根長槍垂直釘下,槍身震顫。
一灘烏血濺在雪地上,那隻脫毛的喪屍犬,在雪地中掙扎幾下,隨著血侵染了雪,它徹底失去動靜。
京元拔出銼刀長槍,從腰間摸出手電筒,照亮腕錶,看一眼時間,正是午夜過十分。
寒風嗚嗚嗚地在耳邊迴響,他拿出茄木刀,用力劈下,將喪屍犬的腦袋砍下來。
這就是南郊的最後一隻變異體了,他蹲下身,抓住那顆噁心的頭顱。
菌群覆蓋在他的右手,像是手套一樣,遮擋住他的手臂,他握住拳頭,砸下去,砸爛了喪屍犬的頭骨。
掰開骨頭縫隙,京元伸手抓住它的腦漿,以吸收它體內的菌群。
吸收的同時,他拽下腰間拴著的那塊生肉,送入嘴裡,用牙齒撕咬吞食。
從變異牛身上割下來的肉,已經被凍的有些硬了,口感像是在嚼冰塊。
這樣也好,如果是肉的質感,他反倒會從心理上生出一種噁心的感覺。
十幾分鐘後,他站了起來。
和前兩隻一樣,這隻喪屍犬體內的菌群數量,遠遠比不上那頭巨牛。
第一隻變異體是食屍鬼,第二隻是手臂腫脹的畸形人,第三隻,就是京元腳下的喪屍犬。
除了食屍鬼是醒著的以外,其餘兩隻都因為低溫陷入冬眠了,都被他用偷襲的手段解決掉。
撩開胸口的襯衣,他控制菌群溢出,新增加的菌群,連他的右胸都無法覆蓋完全,三隻加起來,大概只有那頭巨牛的三分之一。
他不知道體內菌落的數量夠不夠,南郊沒有更多的變異體了,剩下的,只有那些被凍成冰棍的喪屍,可能他砍死一百隻,能聚集起一隻普通變異體的量吧。
來的路上,他試著砍死了一隻喪屍,試圖吸收它體內的菌落,然而吸收了像是沒吸收一樣。
不過,他的確是能把喪屍體內的菌群吸出來了,就像是磁鐵吸起鐵粉一樣,把那些數量極少的菌群,吸收到他的身體裡。
回去吧,得先回去看看唐雪的狀態才行。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騎上了自行車。
二十分鐘後.
遠遠的,他看到了黑暗中的燈光,那是別墅亮著的燈。
風雪刮個不停,他將自行車推到車庫,脫下染血的爛外套,光著膀子進入了門內。
他身上凝聚著一股濃厚的腐血味,臉上,嘴上,手上滿是血跡,進門把武器和包放下,接著的第一件事是接水洗澡,脫光衣服,塗抹肥皂,把身上的血跡衝掉,把臉上和牙齒上沾染的血跡刷乾淨,噴上酒精消毒。
並不是他有潔癖,唐雪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全身的免疫系統都在對抗黴菌,他怕身上的髒東西,帶有其它的病菌,給唐雪造成二次感染。
換上乾淨的衣服後,他打開浴室的門,看向樓梯口。
小白的狗窩被他搬到了那裡,小傢伙已經睡著了,蜷縮在毛毯當中。
京元看了一眼,踏著急促的步子上樓,擰開臥室的門。
臥室的燈光明亮,空調朝房間內吹出熱風。
唐雪躺在床上,臉蛋發紅,急促地呼吸著,她又出了很多的汗,她的新陳代謝變快了很多,看起來她的情況一點沒有好轉,仍然在高燒當中。
京元出門前用空調遙控器壓在枕邊的紙條還是原封不動的,他是8點過走的,回來的時候是凌晨12點半,他離開了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裡,唐雪似乎沒有醒來過。
京元坐在床邊,一看見那條迭好的放在枕頭上的圍巾,心中就覺得發堵,覺得難受,恨不得她身上的痛苦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希望找到一顆萬能的靈丹妙藥,餵給她吃,讓她立刻好起來。
可天底下哪裡有這種救命的藥呢?整個州山市,幾十萬上百萬的人口,又有幾個人能在黴菌感染下挺過來?
如果有這樣的藥,就不會有滿城的喪屍和變異體了。
他在心中咒罵那該死的黴菌,咒罵這個悲哀的世界,他只能用這些惡毒的咒罵,讓自己稍微好受那麼一點點。
他惴惴不安,小心地為唐雪擦汗,為她護理,小聲呼喚著叫醒了她,她的意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
京元餵她喝了兩杯溫水,扶著她,用勺子,一口口餵到她的嘴裡,才又托著她躺下。
他伸出手,體內所有的菌群都集中到手心,閉上眼,沉住氣,用心感受。
黑暗的視野當中,像是有一道微弱的電流閃過,他感覺到了,感覺到唐雪體內微乎其微的「黴菌」,這讓他振奮。
但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他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感受,幾分鐘後,那種閃動感又來了一次。
非常清晰的閃動感,雖然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但至少證明,這不是錯覺。
可得知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京元覺得開心,因為這證實唐雪的確被那種可怕的黴菌給感染了,那些東西,正在她的身體裡肆虐,在破壞她的細胞,在與她的免疫系統戰鬥,試圖吃掉她的靈魂,控制她的肉體。
一旦她的免疫系統敗下陣來,黴菌就會迅速占領她的身體。
從當前京元所知道的例子來看,被黴菌感染上的人,沒有一個能逃掉的。
京元要做的事情,大概在這個世界從未有人嘗試過,也從未有人成功過。
他要控制他體內的菌群,清洗唐雪的血液。
他找出一把小刀,在自己身上做嘗試。
用小刀割開左手腕的血管,割一個環形的傷口,然後再控制菌群,蠕動著與那些血管對接,把那些細不可見的血管全部都縫合起來。
這是個高難度,高精細度的操作,要用菌群模擬出那些細小的血管,還要像是太空艙和空間站對接一樣,把菌群和一根根的血管接上,那幾乎是微觀層面的手術了。
他不能貿然動手,必須先練習,練習到有足夠的把握。
他沒有助手,沒有可供諮詢的對象,他能依賴的,只有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