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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標題被壓了(六)

2023-11-21 17:43:34 作者: 小坑爺
  文渚清把玩了會茶杯,復而停下繼續看書,竟是天黑了他才收心。

  這會兒宮裡已燈火闌珊,他揉揉泛酸的脖子後,喚來宮女傳膳。

  想必溫柔鄉醉人,那位應是不會來用晚膳了,他倒是能落得個自在。

  文渚清用完膳,念及今夜是否來的人,他思量了會還是沐浴更衣,早些歇息了。

  「燭火留下一支吧,夜黑得有些冷。」見有宮女來熄蠟燭,他便開口吩咐了句,對方恭敬應聲是後,將離床最近的那支留下了。

  文渚清合眼,靜候人來,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應是到了後半夜時,他又被自己的手腳冷醒,迷糊之間看見有人影在床邊,他微撐起身來懵懂道:「我還以為你今夜不來了……」

  見人眼中的睡意還未完全清醒,季涼坐在床邊冷淡道:「繼續睡便是。」

  文渚清搖頭,借著微弱的燭光細細打量季涼完美的側顏,每一寸都讓他感覺熟悉,好似很久以前就刻在了骨子裡。

  對方取出了什麼東西,忽的給他貼在手上,而後探去腳邊也給貼好,他回過神,這才發現是膏貼。

  「這是?」

  「驅寒貼。」

  古代暖寶寶,宿主專利喲~

  系統吃著栗子,在心裡默默補充。

  這膏貼還真非尋常之物,不一會兒文渚清就覺得手腳儘是暖意。

  「季……姑娘,謝謝你。」他彎了嘴角,暖暖的燭光映在其側顏,昏暗裡那笑直勾得人春心蕩漾。

  「若真要謝我,」季涼忽的湊上前來,眉眼裡無波無瀾,話卻能掀起驚濤駭浪,「你可以身相許。」

  系統差點被一個板栗卡死。

  「不是,就算要發展這個男主的感情線,宿主你也不用親自上場吧?!」

  省事。

  好吧……小的竟無言以對。

  倆人的距離極近,近到空氣微暖,呼吸噴灑在臉間,近到世界安靜,誰都能撞進誰的眼,近到——不知是誰先亂了心弦。

  文渚清從未見過如此直言不諱的女子,心裡因這話像是打翻了蜜罐,膩人得很。

  若不是光線昏暗,他臉上的紅霞怕是遮不住。

  「咳,季姑娘……我們才算是見過兩面,以前的事我未曾記起,你如此太過於唐突,在下——我不知該如何回你……」

  「阿清。」

  文渚清怔住,心裡莫名歡喜得微微發緊。他沉淪在那雙極好看的眼裡,只聽聞一句:「你以前是喚我阿涼。」

  阿涼……

  「……阿清是阿涼眼裡最漂亮的人,那阿涼就是阿清最重要的人。」

  有什麼東西似乎要衝出枷鎖,惹得他頭脹疼,忽的額角便落了雙手給他輕按著。

  「明晚帶你出宮,」季涼見人好了點,便準備收回手離開,落了這麼句話,「你好生歇息。」

  「等等……」文渚清下意識地拉住她,緊皺眉頭,話語裡有略微的急切,「我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和事,可是關於你的?」

  「不知。」季涼聲音清淺,她向來不關心這些,是真的不知道。

  文渚清的手鬆下來,心裡有些空落,他半斂著眸道:「那……外面天寒,你歇一夜再走可好?」

  見人久未回應,他抬眸看去,床邊早已沒有誰的身影,偌大的寢殿裡只剩他伴著孤燭,徒留滿室寂寞。

  這後半夜,似乎比昨夜的長。

  文渚清未能安眠,早早便起身將仍帶著餘溫的膏貼撕下,同昨天寫了季涼名字的宣紙藏匿起來,不叫宮人發現告訴孟炻。

  早朝後孟炻有時會來尋他共用早膳,今個兒接了小太監的傳報後,文渚清便與尋常般應付著,可到底是有些心不在焉。

  「昨夜可是沒歇好?」孟炻關心詢問著,劍眉微緊,阿清身子骨弱,怕不是受了寒?

  「無礙的,」文渚清回神隨意扯個藉口,「只是食慾不佳罷了。」

  「那便撤了,讓御膳房再做些你愛吃的來。」

  「不必如此,早膳後想來還有那些個奏摺要批,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孟炻聞言放下碗筷,握住他手笑道:「阿清可是氣我昨晚在皇后那歇的?」

  「未曾。」

  「那便是了。」

  文渚清有一時語塞,想收回手,卻被緊握住不能動彈。

  「梓童自誕下太子後,我便未再去看她一眼,昨個火氣盛,怕嚇著你,就只好去她那看看,順便瞧瞧皇兒,等那皇兒長大,我便退位與他,帶你四下雲遊賞景,白頭共首。」

  「我孟炻對天起誓,只愛你一人,他人凡是過眼雲煙,僅你是此生獨一。」

  男人說得極其認真,當下起了誓,未有半分的猶豫,文渚清深深皺眉,不知該如何回應。

  「傻阿清,」孟炻笑著颳了下他鼻尖,「天子一言九鼎,你怎可發呆?」

  「我沒有……」

  「阿清說沒有便是沒有,那今日我便不管那些煩心事,好生陪著你,莫再蔫著神色叫我擔心了。」

  文渚清顫了下睫毛,終是應下。

  晚膳後應付人離開,他屏退宮人自己在床邊獨坐良久,直呆到深夜人靜,燭火將熄,才等來了人。

  「阿涼,我可要帶些什麼走?」文渚清的懷裡揣著之前藏匿的東西,還是忍不住詢問季涼,他不知道為何會那麼在乎關於面前人的一切。

  而季涼卻是走上前來,一掌劈暈了他。

  等文渚清醒來時,天將露白,有誰挑了微弱的燭火在獨自處理傷口。

  他趕緊從床上下來,去到榻旁,看著那沒入季涼後背半截的箭,鮮血已經流下滑過白皙的玉背,直叫他看得心裡一陣揪痛。

  對方知他過來,便冷淡道:「替我拔出來。」

  箭沒入的位置不好使力,季涼就讓文渚清動手。

  他微顫著手握住箭矢,有些惱怒道:「你怎的不說帶我出來會有危險,打暈我作甚,大不了我不出那宮便是!」

  「噗呲。」箭拔出來的時候血肉發出了細微的悶響,緊接著就有大量的血從傷口流出來,季涼還未有什麼反應,文渚清就先慌了神,拿起藥給她灑上,見其微僵,他無措道:「對、對不起,可為什麼血止不住啊!」

  「過會便行,」季涼抓了他的手將人拽到眼前,捏住其下巴眉眼儘是冷淡,「既是受點小傷才將你弄出來,你最好聽話些。」

  文渚清無端的只覺生氣,他解了外袍蓋在衣裳大敞的人身上,道:「你竟還有心思威脅我,如此也不怕凍著!」

  「莫轉移話題。」

  「我怎的轉移話題?你能不能先關心下自己,我自是會聽你話,不用你講!」

  文渚清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免得碰了她傷口,而後扯過被子蓋住,他又匆匆出去打水過來,取方乾淨的巾帕沾水洗洗給她擦拭血跡。

  「血幹了會粘著難受,這水冷,你姑且先受著,下次別再受傷了……我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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