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尋標啟事(六)
2023-11-21 17:43:34 作者: 小坑爺
男廁外間的門被人從裡面反鎖了,季涼後退幾步,抬腳就猛地踹開,進去把盛銘拽過來握拳就砸,又將人狠踹在地,也不給反抗的機會一拳比一拳揍得厲害。
盛銘沒想到一個女人的力氣會這麼大,根本來不急反抗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溫澤面色煞白,褲子已經褪下大半,他跌坐在地抱頭害怕地痛哭,季則抱住他安慰:「爸爸乖,爸爸不哭……」
「寶寶!」溫澤將小傢伙摟進懷裡,似乎這樣才能尋求一點點安慰。
「記得把飯錢付了。」季涼冷漠著眉眼,廢了盛銘的兄弟,並未理會對方的慘叫,只是轉身將地上的溫澤拉起來,給他穿戴整齊。
「我們回家。」
季涼拉住父子倆往外面走,面上表情淡漠,溫澤看著她的手,猛的把人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語氣嗚咽:「我好沒用……讓你擔心了。」
回去之後,溫澤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季則以為他想不開,就闖進了浴室,結果對方只是哭累睡著了。
他叫來季涼把人抱到床上,季涼要走時,溫澤卻是拉住她的手,無意識地低語:「別離開我……」
「媽媽,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我和爸爸保證很乖,不吵到你睡覺。」季則也拉住了她,眼裡帶著請求。
「去吧浴室的燈關了,再躺下睡覺。」
「嗯嗯!」
季則跑去關掉,這才爬上床乖乖拉起被子蓋好,然後對躺在最外面的季涼糯糯道:「媽媽晚安。」
「嗯,晚安。」
聞著那股子熟悉的心安味道,溫澤便抱住了季涼的腰,極沒安全感地依在她懷裡。
男人真是脆弱的生物。
不,是宿主你太男人了。
系統吃完宵夜暗自接話。
溫澤簡直變成了小奶貓,黏在了季涼身上,季則扯都扯不開。
「爸爸,你鬆手啊,媽媽要上班,你還要送我去幼兒園再去上班!」
「你自己打電話叫家裡的司機來接你,我決定辭職不去上班了,我要和你媽媽寸步不離!」溫澤還是鬆了手讓季涼起床,轉過身對一旁的小傢伙說道,十分孩子氣。
季則有些不爽,冷漠著臉說:「你也太沒安全感了吧?身為男子漢爸爸你丟不丟臉的!」
「不丟臉,你媽媽可以說是我老公。」
「……」
季則無話可說,下床收拾起自己來。
昨天差點又被強迫之後,溫澤就極沒安全感,非要在有季涼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季涼也只是把他當空氣,在辦公室忙著處理公司里的事,溫澤便在旁邊自己安靜呆著,也不嫌無聊。
季氏和盛氏兩個商業巨頭的合作談崩,到底還是有些影響,季涼手頭的事便越發多出來,幾天內都顧不得好好吃飯,溫澤覺得要不是自己餵她,她估計就餓死了。
安靜的辦公室里除了鍵盤滑鼠的操作聲外,又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是個陌生號碼,溫澤便掛斷了,接著季則的號碼又打了進來。
「我的電話都不接,你是不想顧自己兒子的生死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魅力,像大提琴那邊悅耳,卻讓人心裡一寒。
「別太過驚訝,我知道你和那女人在一起,若是讓她知道,我就讓你兒子永遠醒不來。」
溫澤壓低聲音質問他:「你想幹什麼!」
「出公司,我的人會接你過來。」盛銘並沒有給出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溫澤壓下自己的怒氣,沖季涼笑道:「我出去一會,很快回來。」
季涼抬頭看了他幾秒,又繼續忙手裡的事。
溫澤這才離開,並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很難看。
山腰別墅里。
「你居然騙我!」溫澤一臉氣憤地看著沙發上喝酒的男人,雙手緊攥成拳。他的身後有兩個保鏢看守,一切可能含有定位器的東西,全被收繳了。
「是你太天真了。」盛銘放下酒杯,緩不朝他走來,微微低頭注視他好看的眉眼,笑得危險。
「那小傢伙那麼聰明,可不是好抓的,不過姓季的那女人把我廢了,你說我折磨一下你,不過分吧?」
盛銘捏住溫澤的下巴摩挲,對方狠狠拍開他,他卻是笑得越發燦爛,發話道:「將他關進地下室。」
「別碰我,我自己走!」溫澤逼自己堅強起來,現在他只能靠自己撐著,等季涼發現他不見一定會來救他的。
地下室的配置跟所有小說里描述的一樣,只不過牆上多了些刑具和一張床而已。
「溫先生,請您躺到床上去。」保鏢的態度十分強硬,溫澤白他們一眼,說:「我又不是傻子,萬一你們將我拷住做些什麼,我就虧了!」
「那就得罪了。」
那倆保鏢直接將他按在了床上,床里便自動彈出鐵拷將他手腳拷死。
「王八蛋,放開我!」溫澤奮力掙脫著,也無濟於事。
保鏢們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退了下去。不一會盛銘便緩步進來,對掙扎的溫澤笑笑,然後挑起牆上的工具,問他:「你喜歡皮鞭還是蠟燭?」
溫澤瞳孔驟縮,腦袋一麻,只覺脊背發涼,不由得怒吼:「你他媽的還是人嗎?!」
「我是不是人,你不早就體會過了嗎?我們的兒子都那麼大了呢……」
季涼處理完公司的事後,將搜查出的資料一部分曝光在網上,一部分交給警察局,便起身往外走。
剛好過來被助理接來的季則見到她,便迎上來笑著:「媽媽,我要抱抱。」
季涼意料之外地抱起他,小傢伙很高興,卻聽見對方用清淺的聲線說:「去接你爸爸。」
「爸爸沒跟你在一起?」
「他有事出去了一趟。」
「哦哦。」
季涼坐進了車,讓系統把定位發到車內導航上,便腳踩油門衝出去。
與此同時,收到匿名走私資料的京市警察局趕緊組織人員出警,網絡上也掀起一片巨浪。
溫澤的目光有些呆滯,衣裳大敞,被嬌養得極好的皮膚上布滿傷痕吻痕,他很想咬舌自盡,卻被注射了麻藥,無力咬合。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兇惡的魔鬼還在作亂,他眼角無意識地落淚,也洗不淨這一身的屈辱。
「先生,出事了,局裡來了人。」有保鏢過來匯報,盛銘只好起身整理一下袖口,踏步出去。
「將人藏好。」
「是。」
令他意外的,是季涼也在。
「盛先生,有人匿名舉報你走私,請跟我們回局裡進行調查。」
「可以,不過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栽贓陷害?」
盛銘看向季涼,目光有些冷,他不覺得這女人可以讓銷毀的證據復原。
「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證據都在手裡,還裝什麼,這些人真的是討嫌。
那警官心裡不喜,面上也沒表現什麼,正要帶人走時,季涼開了口:「警官,我要告他綁架。」
「季小姐,口說無憑,可就是誹謗的。」盛銘看著她,笑容不達眼底。
「搜搜這個房子就好了,尤其是可以藏人的地下室。」
盛銘不動聲色,任由警官派人去搜。
季涼看他一眼,帶著季則去找地下室,沒找到。
「等等,那牆的後面就是地下室!」系統看出了端倪提醒著。
我知道。
季涼的手摸上旁便的牆壁輕輕一按,對面的牆就轉開了,裡面躺著不知死活的溫澤。
那些警官分外驚訝,這裡簡直就像古代的刑房!
「爸爸還有呼吸。」季則率先跑過去探探溫澤的鼻下,然後在床周圍尋找開關一按,啪嗒一聲響後,那些鐵拷就開了。
季涼給人穿戴好,才抱著走出去,盛銘根本就不相信,就冷聲問她:「我收了他所有的電子設備,你怎麼找到的?」
「一個即將從雲端跌落的人,」季涼的眉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沒有資格知道。」
一個星期後,京市再無盛氏,溫澤的身體也沒了大礙,出院回家。
晚上,浴室的門緊鎖著,季則敲不開,裡面的人很久也沒有回應。
「爸爸,你不要嚇我啊!」季則的小臉上很慌,他趕緊打電話讓出去有事的季涼回來。
「怎麼辦?任務對象割腕了啊啊啊!」小系統現在也很慌,嘰嘰歪歪個不停,甚是聒噪。
閉嘴!
季涼一個猛剎將車停下,回去之後鞋也顧不得換就跑去房間把浴室門破開,叫季則去拿醫藥箱。
她把人從滿池血水的浴缸里抱出來,用毛巾暫時按著他手腕,等季則把醫藥箱拿過來,她才幹淨利落地處理起傷口,然後將人送去醫院。
好在回來得及時,溫澤只是失血過多陷入昏迷,還沒有休克,到醫院輸了血,人也漸漸脫離危險。
等溫澤醒來的時候,窗外陽光正好,卻辨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
血早已輸完,只要他醒來便沒有事了。
溫澤的表情還是有些木然,他下了床,往醫院天台走去。
他已經不配活著了,他也……不想活了。他很懦弱,也很自私,只是一心求死,沒有顧及他人的感受。
季則跟著在醫院裡陪了一夜,季涼剛把他送去學校,溫澤這邊又出事了。
住院樓的下面圍了不少人,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醫院只好找來軟墊什麼的作緩衝,就怕人跳下來。
季涼停好車後聽著系統的嗶嗶,下來重重摔上了車門。
「這位先生,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冷靜下來好好說,想想你的家人!」
醫院心理科醫生被派上前勸說,溫澤仍是木著臉,本來他坐在邊緣,這會兒卻是站了起來。
「我已經沒臉見他們了……」
他本就是個脆弱的人,受不了多次打擊,別人怎麼看他都好,無所謂了。
溫澤看著下面厘米大的人,並未注意背後靠近的季涼,直接跳了下去。
「媽的!」
季涼緊接著就跳出去,繃直身體垂直墜落,烈烈作響的風聲破碎了那些尖叫,她與溫澤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竟是追上了!
她緊拽住人按進懷裡,以背落地來減少對溫澤的衝擊,最後猛地掉在醫院的人臨時拉起的薄軟墊上摔落在地,昏迷不醒。
「季涼!!」
醫院趕緊進行搶救,溫澤頹然跌坐在手術室門外,死死抱住頭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救他?為什麼!
「……誰死都行,只有你不可以。」
那年季涼對他說的話,又在腦海迴響。
「宿主——嗚嗚,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死不了,別吵。
系統趕緊止住眼淚,邊吃別嗚咽,就怕哭出聲來吵到她休息。
醫生說,最後的衝擊太大,雖然搶救後人脫離了危險,但是很有可能永遠醒不來。
「季涼,寶寶放暑假了,你什麼時候醒來?我們帶他出去玩好不好,他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溫澤幫她擦著臉,十分仔細,見她額上粘了一絲頭髮,便輕輕地撥開。
「爸爸,你別太難過。」季則上完廁所出來,臉上濕濕的,眼角有些微紅,他撲進溫澤的懷裡努力安慰。
「我知道媽媽是在做美夢,跟睡美人一樣,在夢裡不願意醒來,只要有王子親親就好了。」
溫澤扯出一抹笑揉著他的頭,說:「那你說,要去哪裡給媽媽找王子?」
「爸爸你不就是被媽媽寵著的小王子嗎?」季則看著他,目光倔強又飽含期待。
「也許只要爸爸親親,媽媽就會醒來呢。」
「爸爸試試。」溫澤知道不可能,可也願意配合季則用這種幼稚的方法。
他俯身,溫柔的吻下去,下巴卻被人捏住。
「你覺得你有資格?」
呵,死垃圾。
季涼的眼裡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情緒,眉眼儘是淺薄,偏偏溫澤愛極。
「媽媽!」季則高興地湊過來笑著,溫澤也是滿臉笑意,起身牽住她的手吻了下,對小傢伙說:「看來童話不全是騙人的,咱們的睡美人醒了……」
你說誰死都可以,只有我不行,可於我而言,你也是一樣的。——溫澤
偷偷真香,這麼早,應該沒人發現吧?可愛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