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標題是不可能有的（一）

  「宿主宿主，上個世界你居然是劇情的主角，我還以為是沐木呢！」

  嗯。

  得了四個績點的系統很開心，也就不計較季涼的態度了。

  【任務：修煉成精】

  原主是棵被火燒死的桃樹。

  前些日子天氣不好，降下幾道天雷點著了這片山林，舉目四望，儘是燒黑的樹木，原主這棵不知道哪來的種生根發芽長了一年的小桃苗更是燒得成了黑杆司令，片葉不著。

  季涼環顧完四周便閉眼睡覺，這山中無聊，四無青色，還不如夢會周公。

  感覺沒有眯多久，她隱約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說：「咦，這片焦木林中，你竟是最早發新芽的，我幫幫你吧。」

  接著季涼便覺全身清涼，燒灼的痛感也減輕不少。她睜眼看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娃娃，可惜罵不出話。

  小系統貼心的官方代言：我睡個覺你潑什麼水！

  對方摸了下那片嫩嫩小小的芽，笑了笑：「等我下次偷跑出來玩時，再來看你。」

  見人飛走了，季涼又繼續睡覺，這期間那個奶娃娃又來了幾次，自顧自和她說話，真心聒噪。

  「你長大了呢，算算都有一百年了，通靈性沒有？沒有也沒關係，你聽著就好……」

  「哼哼，我跟你說，父皇好討厭，知道我偷跑來下界玩就打我，我手掌都紅了。」

  「哇，我還是頭回碰著你的花期來見你，真漂亮，近來天界發生許多可好玩的事了，我一一說與你聽可好？」

  「你都五百歲了，還未能開靈竅嗎？我又學會好多術法呢，對了，我可以摘一個桃子吃嗎？你不說我就當你應允了！」

  「你是不是睡著了啊，一萬年什麼都可以成精，為什麼你還沒動靜？我近來可心煩了，瑤華上仙家的小仙子總粘在我後面，好像叫什麼……清辭，你有沒有名字呢？」

  嘖，真是睡個覺都不安寧。

  突然天空烏雲密布，雷公電母尋找著渡劫的妖，便看見了小殿下。

  「那妖睡了一萬年整，如今可是醒來了，小殿下怎麼會與它在此？」雷公皺眉，有些為難，電母尋思後道：「渡劫的雷還是要降的，莫劈著小殿下即可，那桃妖萬年來也未行惡事，過下便行。」

  「成，聽你的。」

  天上雷電交加，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盡數劈下，卻只是堪堪擦著桃樹而過，這劫渡得頗為放水。

  良久後，天上放晴，萬里無雲，那仙童般的六歲娃娃摸著樹幹問：「你可是渡了劫？」

  「你總與我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擾我清夢，」清淺的聲音自樹枝上飄了下來，「我若再不化形罵你，你怕是還會聒噪。」

  溫暖的光線被細細裁碎落下來，林間的風溫柔拂過，此時恰值陽春三月，桃紅柳綠之時，便有淺粉的花瓣肆意而起，輕撫過那垂下的嫩粉裙擺與滑落臂間的挽紗。

  何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今日似乎有了些明悟。

  「姐姐好，我喚夜寒生。」小娃娃露出燦爛可愛的笑，眼裡似有星輝。

  「季涼。」看了眼樹下的下屁孩，季涼落於地面，眉目間清冷無歡，繞過他直接走了。

  「阿涼姐，你去哪？」夜寒生輕輕拉住她的挽紗，湊上前來詢問，似乎並不怕她的淡漠疏遠。

  季涼扯回挽紗，移步前走，冷淡道：「這山中無聊，自然是去尋些樂子。」

  夜寒生邁開小短腿追上來，笑著說：「我曾聽說過，這人間尋歡作樂的好地方，是喚青樓。」

  「那你可知還有清倌院？」季涼側頭看他，把這小屁孩賣了應該有不少錢。

  「未曾聽過，那是何地？」夜寒生沒有一點危機感，跟著季涼走，還悄悄握住她的手。

  「與青樓一樣的地，不過其中皆是男子。」季涼收回手，施法換了身尋常衣物，氣質仍不染紅塵般清冷。

  「小屁孩，若你再跟著我，我便把你賣入清倌院，日日夜夜被他人尋歡作樂。」

  季涼捏住他的下巴，面無表情不似撒謊。

  「宿主，你怎麼可以這樣！」

  閉嘴，我忍他很久了。

  小系統只好默默吃瓜。

  夜寒生有些怕，便站在了原地，等季涼不見了影子，才悄悄跟上去。

  今夜有場花燈會，此時街上熱鬧非凡，男女成雙，季涼無聊得太久，這一逛便逛到了天黑，華燈初上。

  人漸漸多了起來，猜謎的、賣花燈香囊的、令時鮮花的，應有盡有，當然最多的還是送花表心意的人。

  「姑娘，有位公子要我將花送你。」一個賣花的小孩跑過來，指了指不遠處搖扇故作風流的人。

  「還回去。」季涼轉身便走，那邊的人見了趕緊帶著家丁過來攔人，笑道：「美人，我心悅你，今夜飲酒作樂一番可好？」

  系統喝著飲料看戲，這路人甲要完。

  為等季涼出手，一粒石子便砸中了那人的頭，他捂著發紅的額頭怒斥：「是誰不長眼！」

  一個家丁眼尖，趕緊跑過去將人抓了過來，說：「就是這個小崽子。」

  「不許你欺負阿涼姐！」夜寒生掙扎著，根本就掙脫不了，只好憤怒地瞪著為首的那人。

  那人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毛沒長齊就學英雄救美，哪來的臭小子，給我打！」

  那些家丁毫不客氣，周圍的人也只是旁觀議論這人的惡行，卻不敢幫忙，惹不起這有錢人家的公子。

  季涼袖手旁觀，轉身要走，系統趕緊叫住她。

  「宿主你不救人啊？」

  他動動法術就可以解決了。

  「可是天界的人在凡間不能隨便用法術啊！」

  嘖，麻煩。

  她一腳踹倒那公子，狠碾著某個玩意，聲線冷漠：「叫你的家丁住手。」

  「是是是……」那人冷汗都疼了出來，「都給我住手，住手！」

  那群家丁這才住手，急急忙忙地喊少爺，夜寒生這才鬆開抱頭的手跑到季涼身後。

  「閉眼。」

  夜寒生不解，正要抬頭去看，季涼卻將他按進了懷裡。

  幻化出折夭劍，她直接割了地上那人的玩意，抱起人就走。

  「少爺！少爺！」

  「真是女中豪傑，乾的漂亮啊……」

  周圍的聲音令夜寒生好奇，幾次想抬頭去看季涼身後，卻被死按在其胸口，清冽的味道惹得他呼吸微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