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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博士先是用簡短的語言，總結了這一次旅行的大致內容。

  荒廢而又危險的世界，數量龐大醜陋的變異生物，再加上由負面情緒凝結而成，幾乎不會死亡的怨；20年前原居民的大逃亡，只剩下少量的倖存者，他們掙扎求生，養育下一代極度艱難……

  雲海號探險隊非常好運地遇到了幾位倖存者，雙方產生了一定的貿易，並約定在未來進行交易等等……

  大會議室中的氣氛非常安靜，這個沒什麼希望的故事，聽起來並不是那麼美妙。

  不過大家都非常感興趣。

  也就是整個故事的結尾，才稍稍溫暖一些，也就只是稍稍罷了……

  他們這個還在陽河中掙扎求生的雲海號避難所，居然變成了另一方土地的救世主了，也真是世事無常……

  陸一鳴看到底下認真聽講的眾人，心中嘆了一口氣：「比雲海號更慘的文明，實在是多了去了啊……」

  李維一清了清嗓子，最後解釋道：「也就是，按照與這些原居民的約定，我們需要準備一些值得交易的物資，手電筒、收音機、黃紙，還有普通的武器、食物等等，這些都是不錯的貿易商品。」

  「等我們的隊伍下一次進入那個世界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與他們進行交易，基本上不用承受過度的風險，也不再需要在那裡滯留太多的時間。在異世界走廊中，一來一回的時間稍稍長了點，需要整整10天。」

  「基本上的報告就是這樣了。」

  最後，會議室中響起了一片掌聲。

  大夥都感謝對探險部隊的辛勤付出，也為帶回來的這些資料感到好奇興奮。

  「李維一博士，我們真的沒辦法定居在那個世界嗎？」丁原開口直接問出了大家最為關心的問題，「那個世界……似乎可以住人吧？」

  「那邊既然有倖存者，意味著可以居住。」

  無面女的紅衣，總共有400多件，如同螞蟻搬家那樣，慢慢搬遷，是能夠將雲海號所有人口搬過去的。

  人們太渴望定居在一片新大陸了！

  「這個問題相當複雜……我們也討論過了。」說話的是坐在一邊的陸一鳴：「但我們通過實地考察後認為，那個世界可能不太合適……」

  「至少一定程度上不合適。」

  「首先我們得拋棄雲海號的大量資產，去另外一個世界。缺少了這些資產，我們的生活質量會變得很差，工業產出也將大幅度減少。」

  「如果黃紙能夠發揮奇效，確實能夠阻攔那些無解類型的怨，數量也足夠多，準備個幾十、上百萬張，或許有那麼點可能吧。」

  「我們這一次的旅行，並沒有遇到那些無解類型的怨。但按照原居民的說法，某些傳說級別詭異……姑且說是詭異吧，每一個都有一座小山坡的大小，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

  「我們使用血魔的鮮血，或許有實力與之對抗，但要知道，哪怕城市被破壞了一個角落，也會出現人員損傷啊……」

  「如果次數多了，我們也會吃不消的。」

  「最主要的是群居，群居後負面情緒的數量會大幅度提升，從而吸引到更多的怨。黃紙確實能掩蓋情緒，但如果大規模的群居，想要完全掩蓋，也很困難啊。」

  人類產生負面情緒，是不可避免的。有悲傷才會有喜悅，有沮喪才會有興奮，這些都是天然存在的，如果沒有負面情緒，正面情緒從何而來呢。

  丁原咽了一口唾沫，陸一鳴的意思是，用黃紙密密麻麻將所有的居住地全部貼上一遍，說不定哪個鬼地方就能夠住人了。

  但幾百萬的數量也太多了吧？

  再加上，雲海號中的大型生產機械，不可能通過狹小的空間裂縫帶過去，譬如說煉鐵鍋爐，這玩意是直接焊在雲海號上邊的，還有各種大型工具機，各種精密儀器等等……至於這些東西拆卸之後再組裝？很抱歉，很多大型機器，一旦拆了，根本不可能重新組裝的起來。

  而且經過計算後發現，螞蟻搬家工程，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時間。

  一次400人算，來回一趟需要10天，17萬人，需要425次的搬運，大概十幾年才能搬家完畢。

  這個時間太漫長！

  雲海號如果真的能夠存活十幾年，或許也沒搬家的必要了。丁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中暗嘆，真是雞肋啊……甚至連雞肋都不如。

  會議室中的人紛紛討論著，其中的困難點。

  有人還是不願意冒然放棄：「……哪怕成功的機率很低，我們也必須考慮這一條後路。畢竟，那裡是一片勉強還能夠住人的大陸！」

  「我們上一次放棄白霧大陸，實在太可惜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專家突然舉手問道：「如果沒有穿上紅衣，進入陰世界走廊，會發生什麼情況？我們的士兵既然能夠帶著物資進出，後備箱裡塞上幾個人，應該也沒有問題吧。這樣一次性就能夠搬遷數千人，很快就能夠大部隊轉移了。」

  「我不建議在沒有紅衣的保護下，強行進入陰世界走廊。」

  說話的反倒是坐在第一排的黃教授，他站起來解釋道：「陰世界走廊是一個更加唯心的宇宙，通常情況下，人類的感知是無法察覺到它的。如果不藉助紅衣，強行通過空間裂隙進入，會出現一種『虛無』的茫然狀態。」

  「什麼是虛無狀態呢，就是失去感知……由於人本身是沒辦法感知這個宇宙的，所以強行進入後依舊感受不到，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聽不到，也沒有觸覺，仿佛墮入一片黑暗的虛空當中，甚至連黑暗都沒有。」

  「大家可以嘗試著，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閉上眼睛的感受，就是虛無狀態。」

  還真的有人開始嘗試，是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閉上的眼睛，就連黑色都感知不到，它就是單純的「沒有」。

  「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後果極度嚴重！哪怕別人拽拉著你前進，也毫無知覺。在這種情況下，容易在短時間內發瘋……所以不建議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進入。」

  丁原搖了搖頭，「好吧，這可真麻煩啊。如果昏迷狀態下進入呢？」

  黃教授摸了摸下巴：「這倒是沒有實驗過。反正，如果大腦清醒時進入『虛無』的茫然狀態，失去了感知，大概率會發瘋的。昏迷狀態下進入，可能也會受到少量影響吧。」

  另外一位科學家站起來說道：「我覺得，不用那麼著急，可以讓那邊的原居民完成一次群居實驗。我們提供給他們足夠的黃紙，看看他們能夠將城市規模拓展到多大，能夠生活的多好……如果他們能夠成功，我們也一定能夠成功！」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我們得讓利才行，否則對方根本不可能買得起這麼多的黃紙……」

  「斗米仇升米恩，我們必須要平等貿易。稍微便宜點沒問題，但平白贈送大量的黃紙……我覺得不行。」

  鬧哄哄的討論聲，總共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總體來說，大家還是傾向於維持這一場可以雙贏的貿易。

  唯一值得討論的就是，到底是不是要讓大幅利於咒怨世界的土著原居民。

  這些原居民窮的令人髮指，雲海號有點兒擔心，他們突然間被各種稀奇古怪的怨給消滅了，以至於沒有人可以剝削，得自己親自上場收集物資。

  從某一層面，讓對方稍微強大一點，也是一件好事。

  唯有合作夥伴稍稍強大一些，才能夠提供更多的貨物……無論是否跑過去定居，這些長期的合作夥伴，還是得讓他們生活的好一些。反正那個世界，再怎麼計算，加起來也只有60萬人，太少了，不存在搶占資源這回事。

  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暫且不去多說，還是得更多的教授，進行實地考察才行。

  再接下來，是展示各種戰利品的環節，也是這一次旅行的重點收穫。

  「大家看，這便是怨的殘留物。」陸一鳴對著玻璃瓶中的一隻眼睛說道：「它是情緒的結晶，有點類似於心靈碎片。它目前正處於一種假死狀態，並沒有徹底死去。通常的手段很難將它完全消滅。」

  陸一鳴穿上防護手套後，取出這一隻黑色的眼睛，它介於一種有形與無形之間，可以用手輕輕拿起來，如果用符文小刀划過，會發現仿佛穿透了空氣，對它造成不了太多的傷害。

  「如果人類吃了它，只要頂住精神壓力，不發瘋，就能夠與之共生，獲得超能力了，很簡單的原理。」

  「與之共生？這就是那邊原居民琢磨出來的方法？」

  「是的，最高能夠到達C級的超能等級，得看個人天賦。」

  「唔……普通人能夠達到C級，的確是了不起的成果了。」

  黃教授拿起這個玻璃瓶，慢慢地靠近這隻黑色眼睛，一陣淡淡的精神意念穿透玻璃瓶：「……感受到了一種怨恨的氣息，冰冷刺骨，的確是非常唯心的產物啊。就如同傳說中的怨嬰。」

  陸一鳴哈哈笑道：「你說對了，這隻眼睛，是被拋棄嬰兒的情緒凝結而成的。它的超能力是製造出一個異空間，在異空間中，能夠將利用影子，將人給直接凍結。」

  這些科學家們一個個接過瓶子，津津有味地將其觀察了一遍。

  這種強烈的，實質性的情緒，能夠非常輕鬆的感知到。

  如果長期接觸這隻黑色眼睛，說不定自己也會遭受精神污染，慢慢變得怨毒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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