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好大的口氣！

  這種生物全身充滿了脂肪以及腐臭的蛋白質，白花花、黃艷艷，有些地方還綠油油的，它白天喜歡曬太陽，而晚上喜歡躲在下水道里吸收地溝油。它看上去就像一塊長滿了黴菌的超大型肥肉。

  「一個有趣的傢伙。」

  陸一鳴直接飛到了天上，一道白光閃過，肉山感覺自己遭受冒犯，激烈蠕動了一下，沒有發現敵人又快速恢復了平靜——反正也不是多大的損失。

  符文小刀刺著一塊腥臭的肉塊，呼嘯趕來。

  他將這一小塊肉鑽進玻璃瓶中，「肉山標本到手。」

  「很簡單嘛。」

  陸一鳴也不敢作死，再次冒犯這塊比50層大樓還要巨大的腐臭油脂，遠遠地走開了。

  「據說，這只是肉山的一小塊子體……原先城市的下水道當中，已經完全被肉山的本體給占據。由於體積太大，它根本沒辦法出來，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黃復生遠遠地指著遠方六百米開外的肉山：「有人猜測，所有的肉山可能都是同一個。它如果發怒了，應該很強大吧。」

  「那可真是不可思議……」

  微風吹過，一股刺鼻如同腐爛臭雞蛋般的硫化氫臭味迎面而來，鍾鵬以及劉許偉兩人，退後了幾步，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

  人類要在肉山附近生存，可真是……好吧，只要能夠活下去好了。

  「只要人們不刻意招惹它，就不會主動出擊。當然，如果人口數量太多，肉山也會產生攻擊性……」

  陸一鳴眉毛跳了跳，其實他很難想像，這麼大一塊肉山跳躍起來，以泰山壓頂的方式，攻擊人類的……

  黃復生舔了舔嘴唇，又說道：「它身上的肉，卻是上好的燃料。看到它身上長著的紫色菌落了嗎？如果實在餓得不行，據說這些菌類有特殊的烹飪方法，沒有毒性，味道也還不錯……當然我並不知道應該如何烹飪這玩意。」

  「等肉山挪移一個地方後，在地面會有一層滑滑的油脂……速度足夠快，會發現它們其實能用於炒菜。」

  跟在身後的翻譯專家李維一面色古怪，但他還是非常忠實的，將這些東西翻譯了一遍。

  就連陸一鳴也捏了捏鼻子，吃水道里的玩意，實在是有點重口味啊……然而不是萬不得已，誰又願意這樣做呢？

  繼續往前走。

  大概兩個小時的功夫，幾人來到了這個名叫「青石」的小村莊。

  遠遠就能夠看見一根10米多高的竹竿，最頂端有一面紅色旗幟正迎風飄蕩，這應該就是所謂「集市」的標誌了。

  這裡的居民平時分散在荒野，此刻都只是臨時聚攏過來，暫時居住在荒廢的村莊當中。

  反正這個世界地廣人稀，荒廢的房子到處都是，為了避免長期定居，負面情緒堆積被強大的怨給尋找到，這裡的商隊差不多半個月到一個月，就會更換一個地方。

  然後又有一部分拾荒人聚攏過來，以此反覆循環。

  「這個商隊的名稱名叫『紅玫瑰』，隊伍中長期一起行動的，差不多有三百人吧，其他的都是臨時來到這裡交易的，也算是不錯的規模了。最重要的是，信譽口碑還算不錯。」黃復生拿起一根香菸，干吸了一口，眼裡精光閃爍。

  他現在真的充滿了幹勁啊！

  那個成語這麼說來著……狐假虎威？！

  我黃復生這一次可真的春風得意啊！

  察覺到幾人的靠近，一位把守在外邊的士兵走了過來，他懷裡端著一把陳舊的步槍，問道：「站住！哪裡人？」

  「嘿，夥計。別緊張，是我！黃復生！這幾人是我的老兄弟，從外邊來的，想過來見識見識這裡的大人們。你們這裡有沒有新鮮貨？讓兄弟也占點便宜。」

  作為活了20年的老滑頭，又有點兒危險感知的本事，他在本地的人脈關係還是相當不錯的。

  「新鮮貨？老黃，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色。這年頭，哪來的新鮮貨？連小姑娘都不多啦！哪怕有也不是你能夠享受的。」這幾位大兵「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帶人進來，問題倒也不大。老規矩，一人兩根煙或者兩塊土豆，燃油，或者其他的都行！僅限於今天白天，到了晚上，必須得走人。這裡不能再住更多人了。」

  「還有，看好你的哥們，千萬別在這裡惹事！」

  「好嘞。」

  黃復生麻利地交了過路費，將陸一鳴一行帶了進去。這點門票的費用，他還是交得起的。

  「這一個集市的規模不大，畢竟城市附近的郊區人口，方圓20公里，總共加起來也就可能也就只有兩三千。」

  「只有兩三千？」

  「是啊……」

  陸一鳴心中感慨，這可是超大規模的海濱城市啊，原本的人口數量可能達到兩三千萬的程度，但現在，居然只有兩三千，存活機率，萬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按照全世界六十億人口計算，也就只有區區六十萬人口了，這還是全球範圍……

  「由於一個區域內人口稀少，所以集市裡的大型商隊，經常會在各個區域走走停停，去各個地方轉悠一圈。怨與怨之間也是有領地劃分的，他們掌握了一些領地的分布，經常在邊緣位置穿梭。」

  「而且，這隻商隊還有交通工具，能夠運送更多的貨物。」

  「在這種末日狀態中，還能夠行駛的汽車可是極具價值的高端財富，只要不碰到異常強大的怨，就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通常情況下，大家都用人力三輪車運貨。」

  這裡的主幹道依舊存，在人力三輪車運貨，一天騎行五六十公里還是挺輕鬆的。快一點的話，說不定能騎個七八十公里。

  「你們怎麼知道集市會來到這裡？」

  黃復生指了指天空：「通過收音機能夠聽到廣播，其實也就那幾個地方，有固定的聚會日子。『怨』雖然很強大，但它們並不懂得使用人類的科技，也不知道我們會在固定的地點聚集……嘿嘿。」

  「等交易完成後，我們就會選擇離開。等待這裡的情緒，慢慢消散。這樣就不會勾引太多的怨。」

  「有道理。」

  「在這裡不允許爆發矛盾，也不允許打架鬥毆，不允許偷竊……因為產生矛盾就會有大量的負面情緒，容易被怨給感應到。在這裡搗亂將會成為眾矢之的，輕則被趕出去，重則被殺雞儆猴，這是長久形成的一種潛規則。」

  黃復生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們。

  這些來自於平行世界的人類，實在是過於強大了，光是身上的強化服幾乎刀槍不入，哪怕子彈掃射也不會留下任何印子。

  這幾人端掉這個集市也不是不可能。

  陸一鳴微微點頭，「放心，我們是來尋找合作的，不會在這裡冒然鬧事。你放心吧。」

  集市的產生讓周邊的人類有著可以交易的地點，這是為了生存所必需的環節。如果人與人之間不交易，那麼和野獸沒什麼差別。

  所有人都遵循著20年來慢慢形成的潛規則。

  一路上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交易環節。

  譬如說，這裡的人類最為普遍的食物：一種看上去很醜陋的植物塊根，看上去有點像番薯，其表面長著一些奇怪的黑色斑點。最小的只有核桃大小，最大的卻有籃球那麼大。

  「土豆變異而來的一種食物，味道不怎麼樣，非常苦，用草木灰以及雨水滋養長大，勉強能填飽肚子……把那些黑色斑點去掉就沒有毒了。」黃復生解釋道，「一般把這些東西種在屋頂，不與地面接觸。」

  哪怕是吃方便麵，對比起這些苦瓜一樣的馬鈴薯，也是神仙一樣的日子了。

  「這些蘑菇是從腐爛的樹上長出來的，也能吃。味道算得上是不錯的了。沒有毒。」

  但長期吃蘑菇，沒辦法填飽肚子。這玩意其實沒什麼能量。

  「變異老鼠肉乾，可能有少量的毒性。但只要不多吃，問題倒也不大。」吃多了可能會拉肚子。」

  「一種名叫摩的動物肉，由雞變異而來，它們能吃一些人類不能吃的食物。就是經常發狂咬人，會扇動翅膀飛行，很難飼養……算是比較高檔的食物了。」

  瘦骨嶙峋的男人女人到處都是，由於傳說中的「荒」污染了大部分的土地，哪怕變異馬鈴薯的產量也不是很高。

  集市當中並沒有乞丐或者難民，因為集市的門票費就得2根香菸，這不是難民能夠負擔得起的。

  這個世界當中，人類的忍受能力非常強。

  哪怕生活不如意，依舊沒有太多的抱怨或者煩惱，一個個都是面色平靜。

  因為一旦負面情緒爆發，被怨找上門的機率將會大幅提升。他們都知道，面色平靜，心態平穩，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心態不平穩的人，在過去的20年裡，早就被自然選擇給淘汰了。

  陸一鳴心中感慨：「真是一個堅強的世界……演變出了截然不同的生存方式。」

  穿著制服的士兵們三人一組，站在集市的四個角落處，干吸著香菸，揣著槍械發呆，看上去就像機器人。

  路邊還有一些衣著極少的女人，以及意外懷孕下生出的小孩，他們被擺上了貨架，像商品一樣販賣。

  還有一些女人，正在對著身強體壯的陸一鳴拋媚眼。

  在這個年代，大人想要活下去都很困難，孩子絕對是一種負擔，如果父母沒有足夠的能力撫養，男孩基本上是沒救了，會被處理在某些不知名的角落，或者乾脆變成一種食物，字面意義上的。

  相貌還算不錯的女孩，養上幾年，說不定還能夠賣出去回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