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能否定居？

  黃復生略帶著一絲誇張地寫道：「還有一種傳說中的怨……幽冥，它一出現就會遮擋住天空中的太陽。它的眼睛是上下排列的，下面的是本眼，上面的一隻叫做陰眼。陰眼連著地獄，給它看一眼就會給惡鬼附身，久之就會變成人頭蛇身的怪物。」

  李教授有點懷疑地寫道：「你見到過它嗎？如果僅僅只是以訛傳訛的傳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黃復生寫道：「我見到過照片，它盤踞在中部的一個大城市中，由於人類接近滅絕，它似乎陷入到沉睡當中。怨吸收越多的負面情緒，變會越強。如果沒有補充，這些傳說級別的怨，會陷入沉睡。」

  「實際上，隨著人類的逐步滅絕，許多怨都沉睡了。我們只能在這種邊緣郊區勉強生存。」

  描述到這裡，他不禁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人類還能夠苟延殘喘多長時間，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或許還能夠延續一百年，這些都有可能。

  然而如果沒有巨大變革，最終的結果，人類還是要滅絕的。

  他在過去的20年裡，闖蕩過許許多多的地方，至少想要找到一個能生活地好一點的地方。

  然而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經人跡罕至。

  鐵路以及馬路，全都荒廢。礦山與油田，無人開採。

  原本繁華的都市，成為了鬧鬼的地獄。

  反倒是原先的窮鄉僻壤，人跡罕至地帶，稍稍好一些，沒有那麼多的怨出沒。

  到後來，人類在肉山的庇護下，才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喘息之機。

  但也只是稍稍而已，窮鄉僻壤之處沒有任何資源，土地又被大批量的污染了，就連動物都大批量地死亡，怎麼能夠養活大批量的人類呢？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嬰幼兒的死亡率極高，能夠長大成人的連5%的概率都沒有。

  整個世界空蕩蕩的，充滿了荒涼以及死寂。

  「哦，對了。還有一種名為巨莽的怨，它一旦出現，就會帶來恐怖的高溫……」

  黃復生描述了十多種傳說級的怨，這些「怨」要麼在遙遠的大陸中心地帶，要麼已經陷入沉睡當中。

  只要不刻意作死，一般都不會遇到。

  除了傳說級別的怨之外，再強一些的，就是「多眼霸王龍」了，這些怨的體積普遍龐大，很好分辨，高度在30-50米左右。

  「如果群居的人口太多，這些大型的恐怖咒怨就有可能出現。」

  陸一鳴估摸著，傳說級的怨，他確實打不過。

  不過承受一些風險的話，或許能夠殺死類似於多眼霸王龍之類的怨。

  但他並沒有這種悲天憫人的心態，去幫這個世界的人類清掃怪物。

  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實在是幫不過來啊。一路上的經歷，讓他們對這個世界詭異生物的數量有了個初步的考量。

  太多了……

  如果清除不乾淨，留下一點兒殘留物，它們又會以某一種方式重新回歸。

  這就沒有清除的必要了。

  「陸隊，這和我們觀察到的情況差不多。這裡的大多數植物，的確有毒。從泥土裡生長出來的植物，帶著一絲很奇怪的苦味，應該是土壤被污染的緣故。」

  「這裡的水有毒嗎？」

  「池塘里的水被泥土污染，也有少量毒性。不過，天空中下的雨倒是無毒，所以他們通常用雨水澆灌植物。海里的魚倒是馬馬虎虎還行，由於陽河水的稀釋，有一些魚是可以吃的。所以海濱算是植物比較豐富的地點。」

  「但是這裡的海洋，應該也有詭異生命出沒，並不是絕對安全的。」

  陸一鳴摸了摸下巴，「這個世界的水很深啊……集體搬遷過來有點困難。」

  「運送一點物資，當一個後勤站點倒是馬馬虎虎。」

  他其實不太想涉及到這種規則類的強大超自然災難，雲海號的實力還遠遠不足以支撐解決這樣的事件。

  但是這個世界距離雲海號，一來一回只要10天，差不多是最最方便快捷的一個世界了，不可能直接放棄的。

  鍾鵬在一邊小聲說道：「我覺得，最好得讓這邊的人脫離滅絕的風險，得讓他們過得好一些，只有這樣交易才是長久的。不是出乎於同情，最主要的還是我們自己的利益。」

  「否則，所有的事情，都得讓雲海號這邊自己人來幹了……」

  「如果建立了穩定的交易通道，絕大多數工作，可以讓這裡的土著人來完成。像什麼尋找化工廠，挖掘礦山等等，讓他們自己干比較好。不可能讓我們來干。這就需要給他們一些利益。」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相當於我們占據產業鏈的高端，他們販賣原材料。」

  幾人三言兩語，將事情討論清楚了大概。

  合作，其實是雙贏的選擇。

  「那麼，黃復生先生，你們這邊總共有多少人？」

  「我不太清楚……」黃復生眨了眨眼睛，「我們這裡的海濱，一個省的規模，大概不到10萬人吧，更遠的地方可能還會多一些，大陸中央幾乎沒什麼活人……其他的國家就更加不知道了。」

  10萬人嗎？

  而且是零零散散的分布著。

  確實少了一些。

  「那麼，你是如何操縱怨的？」

  李教授又問出了一個核心的問題。

  其實對於雲海號一眾來說，很核心的問題，對於這些原居民而言，只是一些基本常識。

  黃復生愣了愣，他心底里早就已經相信，這些奇怪的人類，的確是來源於平行世界的了。

  他組織了一下文字，由於長時間不書寫，文字的表達能力反倒有點兒欠缺，字跡也是歪歪扭扭的。

  「利用心能！」

  「我們認為，心靈波動會產生一定程度的能量。而各種稀奇古怪的怨，便從各種負面能量中誕生的特殊產物。也就是說，它們的一部分負面情緒，和人類是共通的。」

  「怨是很難被真正殺死的。哪怕表面上死亡了，它也會殘留一部分身體，等待時機，慢慢復活。」

  「如果人類吞吃掉怨的一部分殘留物，這股殘留的意志，將會嘗試著占據你的身體。」

  「如果用意志力頂住了這一波占據意念，那麼將有可能和怨處於一種共生狀態，於是便可以一定幅度地操控它了。」

  「操控怨的方式也很簡單，情緒，只要掌握共同的情緒，能夠讓它一定程度聽從命令。情緒的吻合程度越高，怨也就越聽話，戰鬥力越強……但是，人也就越容易發瘋。」

  這位負責翻譯的教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你的身體中住著一頭怨？」

  「是的。如果我死亡，我的身體會被怨給占據。」

  陸一鳴微微點頭，聽懂了一個大概，真是有趣的超能力。

  「如果沒有頂住意志衝擊呢？」

  「那就被怨占據你的身體，成為徹底的瘋子，通常情況下很快就會發生變異，成為變異生物。」

  這個世界的變異生物，數量其實蠻多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變異的原因，很可能是由於人類靈魂產生了突變。

  靈魂的變化是能夠影響肉體的，這一事實已經在過去的實驗中獲得了證明。

  「那麼，所謂的『魔藥』又是怎麼回事？」

  黃復生頓了頓，又在桌子上寫道：「生吃怨的殘留物，與之進行精神對抗，獲得共生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十個人當中，也不一定有一個成功。」

  「在20年前有人發現，怨與怨之間也會產生鬥爭，它們相互之間敵對，能力相互衝突，特別是同種情緒的怨，彼此之間的吞噬戰鬥非常激烈。譬如說，兩種怨都是由嫉妒這種情緒凝聚而成的，它們彼此吞噬對方，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也就是，兩種衝突的怨，是能夠達到一定程度平衡的。」

  「按照這種原理，如果使用一定的配方，配置出特殊藥水，成功共生的概率將會大幅度提升。」

  「當然……這種藥水需要用許多不同類別的怨，身上的材料作為基礎，很危險，也很昂貴……一般人很難買得起。」

  講述到這裡，他不禁嘆了口氣。

  他們幾乎所有的資料，都是20年前就已經獲得了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的實力不進反退，這20年中，頂多只是用人命為經驗，調配出更加有效的配方罷了。

  陸一鳴在一邊小聲道：「原來如此，聽來有點像以毒攻毒的說法。很有意思啊。」

  「那麼，你認識這些怨的殘留物嗎？」陸一鳴將幾塊黑色的鱗片放在桌子上。這些鱗片乍一眼看上去通體黑色，有點兒透明，它們的質量極輕，仿佛輕風一吹就會將它吹開。

  「黑浮游的鱗片！」黃復生心中大吃一驚，黑浮游是一種無形類的怨，對於本土世界的人類而言，是幾乎無解的存在。

  它的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黑色的狂風，超出了人類的神經反應速度。

  人類一旦遇到，除了祈禱自己沒有被發現之外，將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因為它的速度太快了，殺人就是瞬殺。

  「這個傢伙，給我們帶來了少量的損傷。算是相當厲害的物種了。」

  「怎麼……殺死的？」在黃復生看來，黑浮游就是一陣黑風，這玩意也能被殺死？

  負責翻譯的李維一教授乾笑一聲，撇開了這個話題：「如果它不能被殺死，你又是怎麼認識這些鱗片。」

  黃復生臉色激動地解釋了半天，才讓眾人明白他的說法：怨與怨之間也會發生戰鬥，靈體類的怨死亡之後，也會有少量性質古怪的物質殘留。所以曾經有幸運兒，撿到過黑浮游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