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黑夜降臨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再次過去……

  文化輸出那一套已經展示出了初步的成效，幾乎所有的南風號在回去之後，都把雲海號形容成了富饒而又強大的天上人間。

  南風號的執政團體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船上的人對雲海號有了嚮往之心，這種越來越嚴重的輿論傾向可能會產生離心力。

  但他們卻是有苦難言，因為他們在交流當中，也是得到大量好處的，總不可能斷開所有的人員流動。雲海號能夠提供優秀的雜交水稻種子，能夠提供無土栽培的無機鹽營養液，憑藉他們的科技實力，這些培養液是不可能生產的出來的。

  而且依託雲海號的強大武裝力量，就連南風號的高層，也感受到了一定的安全感。

  他們不想過以前那種提心弔膽的日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南風號的各個執政團體，都產生了自己的小心思。有的人依舊想要保證南風號的獨立性，還有的家族正在想辦法遞交投名狀，唯有遞交的早的人，才能夠保證自己的身份地位。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另外一件大事突兀地發生，打亂了所有的節奏……

  就在這一天，天空中掛了一年有餘的太陽，緩緩地落下了帷幕。

  天黑了。

  人們已經習慣了天空中一直有太陽的感覺，哪怕在避難所內部，一直通過燈光來調節白天黑夜，但只要一從避難所中出來，總會能夠看到明晃晃的太陽掛在高頭。

  然而此時此刻，太陽真正地落下了。

  當天空中的光芒，一點一點消失的時候，每個人心中都產生了一種濃濃的不安感。

  如果在陽河當中，發生極晝現象的時間是一年以上，那麼黑暗的時間是不是也得一兩年呢？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此漫長的夜晚，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底里發怵。

  「各位偵查員，今後的偵查任務可能會更重，勞煩大家了。」陸一鳴在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工作安排。

  在太陽下山後的幾個小時後，一輪彎彎的月亮掛在高空，取代了曾經的太陽。最詭異的是，這輪月亮的略帶著一絲暗紅色，看上去讓人不是那麼舒服。

  陽河上的波濤，也平白無故小了許多，偌大的海洋慢慢變成了一潭死水，連拍打在船體的波浪聲都聽不到了。

  大海就這樣停止了運動……

  面對這種詭異的狀況，不僅僅是新加入的南風號人員有點慌張，就連雲海號的高層，也緊張地不行。

  丁原為此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他坐在會議室的最中間，深吸了一口氣道：「各位先生，女士，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天黑了，我們內部的作息時間依舊按照正常的標準時間，不需要太大改變。大家覺得，天黑會發生什麼？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

  會議室中沉默著，一時半會間沒有人發言。

  過了好幾分鐘，陸一鳴才率先發言道：「其實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我們都沒有遇到特別特別詭異的事物，腦控蟲事件，那些能夠篡改記憶的蟲子，依舊在可以理解的疆界，白霧大陸產生的各種怪物，科學也能給出勉強的解釋，雖然不能夠解釋全部，但也能解釋一小部分了。」

  「這些曾經事故，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卻還能夠控制。」

  「但現在，我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這一個夜晚，可能……有點困難，可能會遇到更加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太陽下山的那一刻，心臟的跳動速度保持在了每分鐘80次左右，這是潛意識準備好戰鬥的一種徵召。」

  「是的，我也有這種預感。心跳的速度維持在了一個較高的區間段。」石大勇也跟著說道。

  陸一鳴嘆了一口氣：「或許和這裡的白天與黑夜，有那麼一點關係。白天意味著安全，黑夜意味著危險，這也是傳統意義上，各大文明的認知。或許放在更廣泛的宇宙也同樣如此，如果這一普遍認知形成唯心定律，我們就要小心了啊。」

  是的，無論哪個地區，哪個民族，白天比夜晚更加安全的認知，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共識！

  「……甲板上的太陽燈，用遮蓋物遮擋一下吧，我擔心過於光明，會引發什麼東西的注意力。除了必要的光明之外，我們還是得想辦法熬過漫長的夜晚……哎，還是得小心一些。」

  石大勇接話道：「南風號那邊也要顧及一下，如果我們做的不錯，他們那邊直接拉胯，吸引來了危險，也沒什麼意義。」

  丁原點了點頭：「我會讓南風號也注意這一點，儘量不要發出光亮，他們那邊也不太可能故意作死。如果出了不明事故，鬧得不大，應該不用管太多，他們那邊也是有自己的軍隊的，但情報方面應該會共享。」

  「我們這裡的超能偵查人員應該24小時都得有人巡邏。這一點就由治安官體系以及軍隊配合進行。」

  「沒問題。」

  「而且，必須加快強化藥劑的實驗了，哪怕可能會出現風險，我們也得儘量培育出更多的超能力者。現在的強化藥劑……」

  一位生物學家道：「目前的藥劑全都是量身定做的，實驗數據並不是太過充分，批量生產的那一種，安全機率大概是90%。」

  「90%嗎？」這個機率並不算特別高。

  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所有人心頭，一想到毫無光亮的世界，可能要持續一年以上，甚至兩年，大家心中全都沉甸甸的。

  未來的一年，太難熬了。

  「各位，不用太過悲觀。我有個問題，如果是那種毫無科技的古代文明，應該如何度過如此漫長的夜晚？」

  郭先鋒將軍舉了舉手，提出了這個疑問，「那些古代文明，沒有核能發電技術，沒有太陽燈，這麼一點月光應該沒辦法生產糧食吧？他們難道能夠實現保存一年多的糧食？他們遇到了危險，應該如何克服？使用超自然能力嗎？」

  陸一鳴道：「我覺得，可能是人口比較少，儲備的糧食夠多，才能夠熬過這漫長的意念。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一些方式，譬如說某種特殊的超自然現象，能夠提供光源，用於植物生長；又或者某些神秘現象，能夠庇護自己。我們在超自然現象的研究層面，說不定還比不上古代文明。」

  黃教授回憶起曾經發現的信息，點頭道：「沒錯。在那一艘古代帆船中，我們發現過一個未知用途的雕塑，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些物資，從現在的角度看，不一定是毫無作用的。」

  再怎麼緊張，大夥還是得讓自己鎮定下來，認認真真的討論著。

  這個問題，太令人感到疑惑了，如果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也好。

  只是很可惜，信息太過零散，再加上那艘古代帆船的物資也不再身邊，討論了半天啥都沒有分析出來。

  丁原在最後補充了幾句：「再接下來的重點工作，是民眾管控工作。雲海號甲板上方除了必須的工作人員外，就不要隨意上來了，外出最好穿戴防護服。外邊的植物，水果樹或者可可樹之類，能搬的全都搬進來吧。咱中央大廈還有一些空著的會議室，應該能夠放置一些樹木。」

  會議結束後，陸一鳴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給所有的治安官下了命令，要求他們緊急從社區中徵召大群年輕人前往甲板層，將珍貴的東西搬進倉庫當中，順便搬運植物。

  「陸哥，外邊怎麼感覺有點不妙。」

  郭偉強看到周邊暗無天日的環境，不由得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浪濤聲都沒有了……海鳥全都躲在棚子裡，人就算走過去，它們也不飛走！」

  「你說那些鳥……不肯飛走？」

  「是的！」

  陸一鳴咽了口唾沫，鳥類的危險感知能力，可比人類強太多了。

  說明這種為危險的預感，絕對是真實的。

  雲海號在加上最新加入的南風號，對比之如此漫無天日的寂靜，簡直渺小的可怕。

  一望無際的黑夜，暗紅色的月亮，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昭示著什麼……

  所有年輕人的心理壓力劇增，就連相互聊天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們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越早完成，就越早能夠逃迴避難所。

  「把有用的全都搬回去，用黑布遮擋住太陽燈。」

  所有的視力強化者，聽覺強化者都在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四周。

  各個監控探頭，也在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周圍，人們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偵查力量。

  而目前這種高壓的警戒狀態，可能要持續一年以上……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大群海鳥從天空中飛來，停在了種植園的大棚附近。

  「陸隊長，要不要驅趕這些鳥兒？」一位治安官輕聲喊道，「看上去好像就是普通的海鳥。」

  陸一鳴趕過去觀察了一陣子，這些鳥兒雜七雜八的，種類頗多，紅喉潛鳥、黑腳信天翁、海燕、白頭翁等等，全都混在了一起，居然能夠和諧相處。海鳥看到人類後，並沒有立刻逃跑，反倒擠成了一團，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

  但哪怕有人走過去抓它們，這些海鳥就是不肯飛走，翅膀撲騰了幾下，又重新擠了回來。

  它們仿佛知道，小小的雲海號，才是唯一可以停靠的安全角落。

  這一幕，讓每個人都頭皮發麻。

  「要不要……」其中一位士兵，握緊了手中的槍械。

  「算了，動物的感知能力比人類更加靈敏，或許可以帶來一些啟示，這些鳥兒，騰空一個房間，讓它們躲著吧……嚴密監控起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