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新的時代

  「你說的好像……是這樣哎。」金莉莉點頭道。

  回想起自己上學的時候，每個班級中總是會有這麼些弱勢群體，他們沉默寡言，也往往是被欺負的對象。

  這種現象真的挺奇怪。

  陸一鳴繼續道：「那時候我比較害羞，基本上不和女孩子說話，對女同桌保持中立態度吧。反正，沒像其他人一樣排斥她，也沒怎麼和她說話。平時借一塊橡皮，問一下作業，也就只有這樣一點交情。」

  「你們知道的，從高中開始都是一人一張桌子了。再加上管的比較嚴，早戀什麼的也不敢。」

  陸一鳴說到這裡就停住，不太想說下去了。

  「後來呢後來呢？」金莉莉迫不及待地問道，她最喜歡聽別人的八卦。

  「後來啊，畢業了唄……啥都沒發生。」

  陸一鳴笑了笑，回想起畢業前，最後一次的班會。

  老師說著無關緊要的事，同學們不停地討論著未來，他們因為一個長長的假期而興奮著。

  大家都在暢想著自己能夠考上什麼學校，這個暑假到底做什麼。

  陸一鳴突然發現同桌女孩手裡的鏡子映出了她的臉，很平靜，逆光透過垂下的頭髮，似乎看得怔了。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在偷偷地看我。因為鏡子的原理就是這樣的，你看見我的同時，我也看見了你。」

  「然後我也盯著她看了一陣子，笑了笑，她微微臉紅，也笑了一下，轉了過去……」

  陸一鳴攤了攤雙手，表示整個故事結束了。

  「這是我們之間發生的最後一點故事。」

  「就這樣沒有了？這算什麼故事。」金莉莉不太滿意。

  「是啊，沒有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有始有終的。畢業了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再也沒有說過話，也沒有見過面。人嘛，自然也聯繫不上了。」陸一鳴搖了搖，「很小的一件事情吧？」

  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卻莫名其妙想起了這一件小事。

  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就算那時候雙方相互之間有一點好感，也僅僅只是青春期的悸動罷了。在二十幾年的人生中，這件事情渺小的如同灰塵一樣。漫漫人生路，不知道會錯過多少東西。

  但是在此刻，它從腦海中跳鑽了出來，如同鑽石般一閃一閃的，證明著，它就是曾經經歷過的遺憾。

  伴隨著夕陽落幕，就什麼都沒有了。

  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沒有了。

  陸一鳴眼睛酸酸的，即便他已經有點忘記曾經的同桌長什麼樣了，只是記得她發育地比較早，長得很不錯，其他的所有一切都忘地差不多。

  一時半會間，空氣中靜默了。

  鍾鵬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坐在駕駛室上發呆。

  「你呢？」陸一鳴努力讓自己笑了笑，問向金莉莉：「我們倆都說了，現在輪到你了！別想著隱瞞。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也說說唄。」

  「我……」可能是喝了一點酒的緣故，金莉莉的臉龐微紅，腦袋暈乎乎的。

  「我初中的時候，好像調戲過一個小男生。」

  「好像？什麼叫好像啊……」鍾鵬小聲叫道：「你們怎麼都有異性同桌啊？老師故意的嗎？你是不是在編故事？」

  金莉莉解釋道：「拜託，有些老師專門就是安排男女同桌的，只是你沒有輪到罷了。也難怪你這人心理有缺陷，原來是從小缺乏異性接觸。」

  「還有這種老師？」

  「當然有啊，我讀的學校和你們又不一樣。」

  鍾鵬頓時閉嘴了，人家白富美出生，讀的貴族學校，的確他們平民百姓不一樣。

  「……你知道的，男生發育地普遍比女生慢。這位同桌呢，在上初中的時候，還保持著小孩子的模樣，眼睛大大的，雙眼皮很深，皮膚也很嫩，非常容易害羞。所以在某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偷偷地牽了他的手。」

  陸一鳴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莉莉，你初中就這樣啊？！」

  金莉莉沒有理會他：「皮膚就像觸電一樣，感覺很奇怪，可能這就是青春期異性相吸吧。當然，我只是想調戲一下小男生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然後呢？」

  「果然，他的臉很快就漲紅了，就好像一個鼓起來的紅氣球一樣，用針扎一下就會直接炸開。」

  金莉莉說地自己都有點臉紅，她也有點搞不懂為什麼要說這件事：「然後我仿佛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物，有事沒事就去抓一下他的手。」

  「當然了，我自己內心中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特別是老師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去特地捉弄一下，就更加刺激了。」

  「你這是受虐心態發作吧！」陸一鳴情不自禁地吐槽起來：「特地去尋找一些刺激，來追求快感。原來你小時候就有一種受虐傾向，這和詭異生命的精神攻擊沒有關係。其實是你心底里隱藏著的。」

  金莉莉乾脆懶得理會他：「……後來這就成了一種常態，或者說變成一種默契的習慣。一般上課的時候他把手放在板凳上，或者大腿上邊，不一會兒我就會去牽他的手，撓一撓他的手心，甚至戳一戳他的大腿。這種關係一直維持到暑假前的某一天，我突然發現，好像調戲地有點狠了，他的褲襠那裡濕了一大片……」

  「啊？！」

  「當我後來了解到那到底是什麼後，就不敢再捉弄他了。有些外表單純的小男生，內心深處實在是很邪惡啊。」

  「哈哈哈！」

  貨車駕駛室內響起了一片歡快地笑聲，陸一鳴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一個女生說了一個帶著點顏色的故事，總感覺很奇怪。不過是金莉莉說出來的，反倒又有點不足為奇了，她本來就是這種有點像男生的性格，特別是在熟悉的朋友面前。

  再加上穿著打扮也比較男性化，陸一鳴和鍾鵬都直接把她當成男生看待。

  金莉莉也跟著一邊笑著，她有點不好意思，一邊情不自禁擦了擦眼睛，可是擦著擦著，突然發現自己停不下來了。

  「原來你從小就這樣啊……」

  但笑聲停下來之後，氣氛很快就沉默了下來，笑聲變成了止不住沉默。

  所有的一切都僅僅只是回憶而已。無論是好的，壞的，男生，女生，過去的一切，全都已經不見了。

  再一次觀看視頻中的夕陽。

  舊的時代終將落幕，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啟……

  希望我們，能夠幸福地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