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歸現實世界

  「難道這個世界爆發的S級災難，就是那種會把人直接掐死的隱形怪物？」

  陸一鳴平緩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臟，又摸了摸褲袋裡的筆記本，打量了一陣子：「裡邊肯定記載了一些重要信息，包括在這個世界爆發的S級災難。」

  「如果能夠回歸我自己的世界，把筆記本上交給研究所才是最好的選擇。」

  憑藉他本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破解的了裡邊的信息，而且就算真的破解了其中的信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意義也不大。

  那麼如何回去就成了最關鍵的難題。

  擺在眼前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直接一槍斃了這個陶瓷娃娃。

  當然這樣做需要承受極高的風險。說不定，打死了陶瓷娃娃，也不一定會出現回歸地球的出口；又或許中途過程中，被對方反殺，甚至其他的隱藏怪物出現，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個選擇，答應對方的條件，把它給拼起來。

  躲在牆壁後邊思考了一陣子。陸一鳴覺得第二個方案的成功率更高，因為在剛剛離開樓梯口的時候，陶瓷娃娃給出了提醒，這說明它有一定的概率是善意的。

  「也不能排除就是對方在恐嚇我……說不定剛剛的那一幕就是它做的呢？」

  「哎，想多了也沒有意義。」陸一鳴實在是不敢再跑到遠方嘗試一遍了。

  「咳咳！」硬著頭皮咳嗽了兩聲，他不可能直接答應對方的條件，而是準備和這個瓷娃娃談判。

  耳邊的聲音孜孜不倦地呼喚他：「陸一鳴？拼……拼起來？」

  「請問一下你是誰？是你把我拉到這個世界的嗎？」

  他嘗試著問道。如果對方能夠溝通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陸一鳴？」

  「我是說，你叫什麼名字？」

  「陸一……馬？」

  莫不是個傻子吧？

  又或者是……對方的智商相當有限？

  陸一鳴皺著眉頭，由於長期的一驚一乍，他整個人都被汗水給濕透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問道：「難道你也叫陸一鳴，還是叫陸一馬？你想獲得我的幫助，總得讓我知道你是什麼，你叫什麼名字，總得有一個稱呼？」

  那個聲音終於變化了：「陸？一鳴！」

  顯得很疑惑。

  看樣子的確是個傻子。

  「我在問，你叫什麼名字。啥名字，明白不？」

  費勁的思考了老半天的功夫，瓷娃娃回復道：「紅……瑪瑪？」

  真的有名字嗎？

  陸一鳴皺著眉頭，又問道：「紅瑪瑪先生或者女士，我把你拼起來之後，你能把我送回去嗎？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地球，知道不？」

  「紅……瑪瑪？？唔……」

  對方似乎還在糾結自己到底叫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一個傻兮兮的智障，陸一鳴心中產生了一種智商碾壓帶來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面對一個嬰兒，哪怕嬰兒手中拿著核彈，帶來的危險似乎不算太大。

  恐懼感不知不覺降低了不少，因為嬰兒實在太笨了。

  當然了，陸一鳴並不能排除，這個陶瓷娃娃在故意裝傻以降低他的戒備，但如果真的如此，它的智商也未免顯得太高了一些。

  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對方是真的傻，至少從語氣上聽起來傻乎乎的。真的能夠裝出這種二十一三體綜合症的語氣，對方絕對是奧斯卡演帝級別的了。

  「如果它真的是個傻子，那麼剛剛的襲擊應該不是它刻意做的，這個地方存在著另外的危險生物……談判是可以進行下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陸一鳴，是因為我能夠將意念附身在手機上的緣故？」

  瓷娃娃還在糾結自己的名字：「紅……瑪瑪？哎？！」

  「……」

  感到有點無語。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叫紅……瑪瑪了。這裡是地球的平行世界吧……爆發過一場規模巨大的超自然災難？外邊蹲守著的詭異生物，應當就是超自然災難的一部分吧，這個世界的人類難道已經滅絕了？」

  「如果沒有滅絕，他們又去了哪裡？全都躲起來了嗎？」

  陶瓷娃娃似乎沒辦法聽懂這麼複雜的語句，只是自顧自地在那裡糾結自己到底叫什麼：「紅……瑪瑪，陸一鳴……河馬！」

  突然間，它又想到了自己把陸一鳴叫過來的目的：「……拼！拼起來？」

  詢問了半天，陸一鳴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好吧。」

  「我把掉在地上的陶瓷碎片拼回去就可以了嗎？」

  「拼！」

  這個傢伙的智力比想像中的更低一些。

  太笨了，連溝通都很費勁。

  猶豫了一會兒，手中的火把已經快要燃燒殆盡了，他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其他的地方尋找另外的燃料，再次遇到哪些莫名其妙的生命體，不一定能夠再次死裡逃生。

  陸一鳴只能夠硬著頭皮走進這一個房間。

  在火光的照射下，終於看清楚了房間中的一切，裡邊是一個手術室，各種亂七八糟的設備早就長滿了黴菌，唯有地上躺著一個摔碎了的瓷娃娃。

  這個陶瓷娃娃是一個摔得四分五裂的白釉陶瓷，兩隻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陸一鳴，一明一暗的火光下，這種場景實在不怎麼美妙。

  「陸一鳴？」

  「你能不能別說話，你這種會說話的陶瓷，讓我很恐慌啊。」

  「河馬！」

  這個傢伙還真的不說話了。

  陸一鳴向四周觀望了一陣子，確認自己沒有受到精神層面的攻擊後，才慢慢放下心來。

  他仔細研究著這個陶瓷小人。

  根據超自然中心的相關研究，生命與非生命之間有一條難以跨越的分界線。非生命哪怕擁有超能力，也很難誕生自我意識，通常被稱作詭物。

  唯有生命才擁有自我意識。

  而生命的誕生，必須要由其餘的生命來創造。也就是說一個生物，必須得有理論上的爹媽才行，不可能由一塊石頭突然變成生命。

  這一定律聽起來有點兒拗口，但卻是超自然研究所的重要安全條例之一。

  人們通常認為，生命體的威脅等級比非生命體更高。

  因為生命體有自我意識，其活動規律不明顯，而非生命體，也就是詭物，往往擁有著比較明顯的規律，被動等待著人類的處理，是可以利用的對象。

  這一條分界線幾乎是難以跨越的……

  但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了眼前，這個陶瓷小人擁有了自我意識，還擁有智慧。雖然它的智力並不高，卻也是活生生的智慧啊。

  這讓陸一鳴對以往的經驗產生了動搖。

  「算了，想這麼多幹嘛，研究所也沒有將這條定律認定為最終真理吧……這裡是平行宇宙，和我們的世界又有一點不同，總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誕生。」

  他彎下腰，將距離自己最近的陶瓷碎片撿了起來，手感有點兒冰冷，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上去僅僅只是普普通通的陶瓷而已。

  「這是……詭物？」

  意念沒辦法附身，這些陶瓷碎片的確是詭物。

  看到他這麼墨跡，耳邊的聲音似乎變得有點急促，「拼……拼起來！」

  陸一鳴嘆了一口氣，除了相信對方外，他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慢吞吞地將掉在地面的陶瓷碎片，一塊塊收集在了一起。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當這些陶瓷碎片聚攏到一定程度後，居然自己抖動了起來，自己調整著姿勢，非常有規律地粘合到了一起。

  這倒是省了不少事，因為將這些不規則的碎片拼湊完整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活。特別是火把很快就要熄滅了，指不定失去了光明之後，又會發什麼某些不好的事情。

  陸一鳴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將這個陶瓷娃娃的腦袋撿起來，安裝在它的身體上，一個全身上下破破爛爛的陶瓷小人就這樣完成了。

  「嘿嘿嘿。」陶瓷被拼湊完畢後開始傻笑，似乎恢復了一點智力。

  但很快，它東張西望起來，對自己目前的破爛狀態有點不滿意。

  陸一鳴指了指四周的地面：「剩下的碎片實在是找不到了……很抱歉啊，我無能為力。」

  實際上，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放鬆，右手僅僅貼著褲腰帶上手槍的位置，他有點擔心這個陶瓷小人突然發起攻擊。

  「紅……瑪瑪？」小人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認真地說道。

  「好吧，紅瑪瑪先生，或者女士，請你把我送你回家吧……我已經完成你的目標了，現在你也應該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河馬？」

  它又開始犯傻了。

  陸一鳴耐心地教育著：「回家，回家知不知道？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你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啊，我出去閒逛一圈就差點掛了，懂不懂？我現在脖子上是不是還有兩個手掌印？就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弄的。我要回到一個正常的世界，原本你把我拉進來的那個世界。」

  「哦！」

  陶瓷小人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上邊的碎片又掉下來了幾塊。它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這些陶瓷塊重新粘在自己身上。

  做完這一切後，四周的空氣安靜下來。

  陸一鳴忽然抬頭。

  整個世界的顏色正在褪去，原本在手中跳躍的火光瞬息間停頓不動。周邊的環境變得光怪陸離，空間仿佛都被扭曲了。

  世界只剩下一黑一白的兩種顏色，無數的光團的在周邊閃耀。

  目前的這種環境似乎有點熟悉……

  「這裡是……」

  他的心臟猛地一跳，認出來了，這裡是信息網絡空間。

  是他意念附身在手機上後，能夠接觸到的信息網絡空間。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空間中有一張很奇怪的小桌子，而那個陶瓷小人正坐在桌子上歪著腦袋發呆，看上去依舊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河馬？」它問道。

  陸一鳴已經感覺到了現實世界的存在，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夠脫離這裡，回歸到現實。

  他立刻說道：「十分感謝，這裡的確是我的故鄉。那麼我就回去了。」

  「干他的啊？」

  陶瓷小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急匆匆地比劃著名，全身上下手舞足蹈的，顯得有點兒急迫。

  過了老半天，它才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龜……」

  「你想表達什麼？龜？烏龜？鬼？詭物？」陸一鳴只能夠沿著對方的思路亂猜。

  陶瓷小人忙不迭地點頭，因為運動的幅度過大，整個身體又裂開了，腦袋掉在桌面上，滾動了幾圈。

  「收集……」

  「收集什麼……你想讓我幫你收集詭物？」

  陸一鳴琢磨了一陣子，不知道是否應該答應。

  這個陶瓷小人雖然有點笨，但是神通廣大，能夠將他從平行世界帶回來，絕對是了不得的大本事。

  空間穿梭啊……

  空間系的超能力，而且還是穿梭到平行世界！

  他討價還價道：「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我總得有一點好處吧，要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紅瑪瑪先生，或者女士，我太弱了，面對超自然事件，一不小心就掛掉了，到時候誰來幫你幹活呢。」

  「陸？」陶瓷小人有點難以理解這麼複雜的話：「一鳴？」

  「我是說，我打不過那些怪物！完全打不過！」

  「一碰面，腦袋就掉下來了。」陸一鳴做了一個歌喉的姿勢。

  它就在那裡呆呆的思考了好幾分鐘，才搞清楚陸一鳴到底在說什麼。

  「哇！」陶瓷小人從身上扒下一塊陶瓷碎片，疼的齜牙咧嘴，然後丟到陸一鳴手中。

  這是什麼？

  陸一鳴疑惑地看了指甲蓋大小的陶瓷碎片一眼。

  「保……命……」

  陶瓷小人正在發呆，過了老半天才蹦出一句：「不能……說。」

  是讓我不能與其他人說這件事嗎？

  「不能……說，紅瑪瑪。」它又重複了一句，顯得很嚴肅。

  陸一鳴點了點頭，「好吧，知道了，不會和其他人說這件事的。」

  「那麼，下次有機會再見。」

  心念一動，他的身體出現在現實世界，重新回到了個人辦公室當中

  看著窗戶外邊來來往往的汽車，明媚的陽光，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噩夢。

  但陸一鳴深刻地知道，自己的經歷並不是夢，而是真正存在的！

  因為他手中的火把居然還在燃燒。

  而口袋中藏著的，正是小人送給他的陶瓷碎片，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用。

  「唔……這個東西得仔細地研究研究。能保命？」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現實世界只過了短短的一個小時。

  可真漫長啊……

  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一種濃濃的喜悅感出現在心頭。從一個崩壞的世界逃難回來，那種輕鬆以及舒適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

  「兩個世界時間流逝的比例似乎差不多……誰能夠想像地到，短短一個小時，我在平行世界走了一遭，還差點掛了。」

  回想起剛剛的經歷，依舊心悸不已。

  對了，筆記本，那本記載了大量信息的筆記本！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觸摸到那種厚實的紙面時，陸一鳴心中一松。

  太好了，筆記本還在！

  二合一章節，懶得分開來發了，今天的更新就到這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