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開研究所

  第二天一早，陸一鳴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帶著複雜的心緒，離開了研究所。在郊區公交車站上乘坐一輛班車，前往以前居住的華東市。

  華東市是雲海市的衛星城之一，負責吸納母城的部分人口，並有著一部分自己的產業。

  著名的網際網路企業「騰里爸爸」就坐落於華東市，也正得益於此，這一座城市中有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網際網路公司。

  數字信息產業算得上是華東市的支柱產業了。

  算起來，陸一鳴以前也是網際網路民工的一員，每天都在網絡搬磚過日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老闆一天到晚都在畫「股票、期權、夢想」之類的大餅，但一涉及到加薪，哪怕是加一百元，必然會臉一黑，仿佛割了他的心頭肉一樣。

  耳邊似乎響起了老闆的叫喊聲：「……你們年輕人不能一天到晚想著賺錢啊！要有夢想，夢想！你們懂不懂什麼才是夢想？我當年創業的時候，還不是每天工作到12點，早上5點就起床了！」

  陸一鳴搖了搖頭，又苦笑了一下，將這些曾經的回憶拋擲於腦後。

  這一次，時隔兩個月回去，他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看著高速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整個社會仿佛無事發生，商業貿易、物流交通依舊正常，陸一鳴總是有一種不真實的矛盾感。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黃教授的理論，也不知道S級災難到底什麼時候到來。不過，儘可能地準備最糟糕事態，總比大大咧咧，若無其事的更好一些。

  陸一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打了個電話：「喂，媽……啊，是我，我從國外回來了！什麼，你正在買菜……豬肉又上漲了？」

  「哦，那就買點雞肉唄。」

  老媽果然和以往的那樣，開始嘮嗑生活中的一些小事，然後又問他國外的飯菜吃不吃得習慣，國外的小姑娘漂不漂亮，語言是否通順等等。如果能夠討一個國外的媳婦就最好不過了。

  「吃的習慣，吃的習慣，披薩，牛肉！」

  老一輩總是有一種崇洋媚外的心理，仿佛討一個國外的媳婦就能夠光宗耀祖一般。即便陸一鳴對外國女人其實沒什麼興趣。

  「……你別老說這種，我主要是去工作的，哪裡有時間找外國人談戀愛呢？討什麼外國老婆啊？而且外國人全都有狐臭，你知道吧，得塗抹很多香水才能夠掩蓋這種味道。「

  「對了，這一次發了好大一筆獎金！」陸一鳴猶豫了一會，只報了這筆錢的一個零頭，「足足有……20萬獎金呢！咳咳！」

  「啥，20萬？！真的假的？」電話對面，老媽的聲音微微放大。

  放在他們的小城市，20萬的確是一筆不小的資金了。

  特別是，陸一鳴才從學校剛剛畢業一年而已，能夠賺取這一筆資金，絕對算得上是前途遠大。

  「當然是真的，開發遊戲嘛，賺錢很快的，那些土豪一充值就是幾十萬……我跟你說，如果這個項目幹得好的話，年薪百萬不再話下！」陸一鳴故作誇張地說道，算是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股票上市了，說不定就有好幾千萬了。」

  「年薪百萬？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兩個月工資就有二十萬，一年不就百萬嗎？」

  老媽沉默了下來，她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她的人生經驗在這種高薪面前毫無用武之地，沒辦法繼續指導兒子，反倒讓她有點茫然。緊接著，她情不自禁地開始思考，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夠配上自己的天才兒子。

  陸一鳴心中感嘆，爹媽不停地碎碎念，你哪裡做的不好，哪裡做的不對，完全是因為賺的錢不夠多！

  只要賺的錢足夠多，他們立馬就會閉嘴。

  他又問道：「對了，你們那邊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就是那種特別奇怪的事……附近有沒有人離奇死亡？」

  「奇怪的事情？哦，隔壁阿婆吃過夜的黑木耳，食物中毒了，送去醫院搶救了好幾天才救回來。」

  「我跟你說，千萬不要吃隔夜的黑木耳……」

  陸一鳴聽到父母那邊無事發生，便放下心：「……算了算了，就這樣，這筆錢打過去了，你們幫我存著，拜！」

  掛掉電話後，又點開銀行軟體，轉了20萬到自己母親的帳號上。

  實際上，他的父母都是很節省的人，小縣城中的消費很低，再加上他們都有退休工資，身體健康，錢轉過去也就是存在銀行而已。

  不過對於父母而言，兒子能賺錢，意味著安全感與成就感。

  農民伯伯種田也得要一個收成啊。有什麼事情比兒子賺了錢更有成就感的呢？

  陸一鳴腦海中已經產生了自己爸媽逢人就吹的奇怪畫面了……

  就這樣，一個多小時匆匆過去，離開車站後，他發現兩名隊友正在路邊等著自己。

  「嗨，莉莉，鍾鵬！」

  「快上車，來到城市當中，是不是放輕鬆了很多？」金莉莉在后座揮了揮手，招呼道，「研究所里的氣氛實在太嚴肅了，一進去就不想說話，壓抑了真實本性。」

  「放鬆？一想到未來會有一場S級災難，怎麼可能都不會放鬆了……」陸一鳴聳了聳肩膀，坐到副駕駛上。

  金莉莉沒心沒肺地說道：「哈哈，不用擔心啦，不用擔心！那些科學家總是會誇大事實。實際上呢？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著，那個預言從發出到現在都十年了，到現在不好好的嗎？說不定還能堅持十幾年呢？」

  「雖然我剛剛進入研究所的時候，也是這麼擔心過來的，但每一天不也都這樣過來了嗎？」

  「而且我們已經有船票了，再怎麼說活下去的機率也更大一些……安啦安啦，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陸一鳴搖了搖頭，只是暗地裡嘆了口氣。

  他現在知道的東西，甚至比自己的兩位隊友更多一些，他明白形式的嚴峻性。

  這輛小汽車停在一個大型安保公司附近的停車場中，金莉莉指了指對面30層的大廈道：「這裡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對外宣稱是一個著名的安保公司，實際上是網絡數據的收集基地。」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的，每天打卡就成。我們並不是專門負責信息甄別的工作人員，所以通常情況下行動比較自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如果能夠湊巧尋找到天然存在的詭物，自然最好不過。」

  「不過，如果上級在你的手機中發來了相應的任務指示，那麼就要親自跑一趟了。所以你的手機必須保持24小時的開機狀態，明白吧？最好不要喝酒，以免誤事。」

  陸一鳴又不是什麼嗜酒如命的人，知道任務的重要性：「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