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抉擇

  「你叫？」

  格林面帶笑容，細聲問候道。

  「瓦爾達，您叫我瓦爾達就好。」瓦爾達一臉謙卑的露著笑臉，將身份放得很低。

  「好，瓦爾達，我現在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會兒，另外再吃點東西可以嗎？」

  格林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無奈嘆道。

  「沒問題，馬上給您安排。」

  「紅玫瑰酒吧怎麼樣？」

  瓦爾達貼著對方耳邊問了句，然而當他觀察到格林眉毛微微皺起，又看了一眼對方的年齡。

  「嗯，一個幾歲的孩子…」

  「瓦爾達，你到底在做什麼？！」

  瓦爾達在內心哀嚎著，就在他面露絕望時，格林指了指街邊一處小果鋪，抬頭看向瓦爾達提議道。

  「就那裡了。」

  說完也不顧瓦爾達如何反對，徑直朝著那邊走去。

  果鋪是一對年邁夫婦在苦心經營的，大門旁站著一個穿著棕色麻衣裙的女孩，她看向格林的臉上帶著畏懼，還有點好奇。

  她看得出來，這個年紀都能當自己弟弟的孩子有著怎樣的威勢…

  沒看到一向兇狠霸道，任意部下剝削民眾的瓦爾達先生正一臉畏懼地站在那裡，口中不敢有過激言語。

  「一份曲奇餅乾，兩塊芒果餅，一個蘋果。」

  格林看了一眼果脯招牌上的信息，從厚厚的背包里找出僅剩下的銅幣交給對方。

  「先生，您給多了。」

  當格林翻動自己錢包時，老婦人壓著自己的女兒不讓她去看對方，生怕因此引起對方的不滿。

  當她看到對方遞過來的那枚銅幣時，指了指架子上的事物價格，開口道。

  聽到對方的回答後，格林又抬頭看了一眼招牌。

  「曲奇餅乾/10法郎，芒果餅20郎/塊，蘋果50法郎/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一銅幣相當於500法郎，在窮人眼裡是很大一筆錢了。

  「可是，我沒零錢。」

  格林指了指背包中一大堆的金幣銀幣，磚石金鍊有點苦惱。

  老婦人可不敢去看對方的錢包，生怕引出內心的饞蟲。

  她吞了口吐沫，有點艱難，眼裡發澀的低喊了句。

  「先生，那就抱歉了，我們就不能做你的生意了。」

  「為什麼？」

  格林眉頭皺了皺，有點奇怪，他第一反應時將錢找回自己就行了。

  然而，當他看到果鋪中的情形後才明白原因，老婦人找不出這麼多錢，而且店鋪里的東西加在一起也不夠一銅幣。

  多麼諷刺…

  格林沉默了，一直生活在伯爵的他，吃喝不愁，從來沒過苦日子的他，怎能明白窮苦人的難處呢？

  當他看向不遠處的店鋪時，發現大多都是這種情形。

  僅夠維持店面不倒閉，但是遇到大額訂單就只能拒絕了。

  要知道接下這筆，老婦人一家就能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用擔憂那些繁瑣的稅務。

  格林沒有說話，慢慢走到老婦人面前，他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的婦人，用儘量溫和的聲音開口道。

  「女士，不要害怕，我是奧菲托爾，丹森托爾的兒子，請你放心，我不會白吃你東西的。」

  邊說著看向躲在婦人身後的那位小女孩，發現對方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自己。

  他朝對方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看著面前只到自己胸脯高的小男孩，女孩有點侷促地拉著群角。

  只要是在這鎮上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與外面宣傳的暴力、劊子手、鐵血不同，丹森托爾還是很親民的，每年都會免費發放一定數量的糧食給那些苦難的人們。

  路過的吟遊詩人會歌頌他的功德，只有那些卑劣暗地裡耍陰謀詭計的傢伙才會抹黑尊敬的丹森托爾先生。

  而現在，他的兒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雖然對方個子很矮，因為從荊棘林出來沒多久，身上有點髒兮兮的，看起來有點狼狽，但女孩沒有一點看不起對方的樣子。

  「多餘的錢，我想交換你們店鋪的東西，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小女孩一聽立馬歡喜雀躍地從內屋裡翻出那些不常用但是很寶貝的東西，將它們全部拿了出來。

  雖然看起來有點陳舊，但物體表面卻被擦得鋥亮。

  格林微微一愣，原先準備隨便在店裡挑點東西時，卻因為小女孩這副寶貝樣子來了心趣。

  他看向擺放在木桌上的物件。

  第一個是青銅色的面具銅像，旁邊的是擺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匕首。

  至於最後一個是一顆偶爾發出微弱亮光的青綠色銅球。

  格林想要拿起銅像，卻發現東西很沉，可想到剛才小女孩拿這銅像的時候表現地很輕鬆啊…

  有古怪…

  不動聲色，格林先將銅像放到一邊，打量起那把匕首。

  因為時間原因，上面出現了道道銅鏽，格林花費了一點功夫將它們去除後，發現刀刃表面塗抹了一片血紅。

  有點類似於辟邪的道具，格林很快判斷出來這東西的用途後，沒了興趣。

  當他看向那顆銅球時，發現隱藏在身體中的零卻突然出現在身旁。

  他一臉渴望地對著格林喊道。

  「把它給我。」

  格林從未見過對方如此激動，面露疑惑地拿起銅球遞給他。

  眾人只見銅球在奧菲手中直接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老婦人顫顫巍巍本以為這位奧菲殿下會發怒，卻遲遲沒聽到對方呵斥的聲音，再抬頭時卻聽到格林說道。

  「這東西我要了。」

  「另外，我想問問這個銅像你們是從哪兒得來的？」

  格林皺了皺眉毛，看向老婦人問了句。

  「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一直沒捨得丟。」

  小女孩低喊了句，見格林的目光注視過來，又臉紅地低下了頭。

  「祖上傳來的…那應該是有年代的東西了。」

  格林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不簡單。

  他猶豫了一會兒，看向老婦人開口問了句。

  「你願意把它賣給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

  老婦人笑了笑，不僅因為錢，更重要的是對方是丹森托爾的兒子，況且，對方一直以來表現得很有禮貌，不像街邊上的那些無賴小混混。

  見鬼，我怎麼能拿尊貴的奧菲殿下跟那群臭蟲混為一談呢？

  上帝啊，原諒我的罪過。

  老婦人在內心默默禱告。

  「嗯，就用這枚銀幣交換怎麼樣？」

  格林思慮再三，沒有給對方一大筆錢財。

  否則，下次來聽到的可能就會是這家人夜裡遭賊的訊息了。

  「這，太多了…」

  老婦人臉色有點惶恐，沒有接下。

  「怎麼，不夠？」格林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隨即笑了笑，對著街道上的行人，離門不遠處的瓦爾達宣誓道。

  「我，奧菲托爾願意與這位女士完成交易，如果後續出現問題，我，我的父親，我的家族都會追究鬧事人的責任，不死不休。」

  這句話讓老婦人徹底放下心來，雖然她的面色仍舊有點擔憂，眼底卻藏著濃濃喜意。

  終於熬出頭了，不用再每日每夜擔心受怕。

  格林將這座詭異銅像收了起來，打算身邊沒人的時候再好好研究研究，直覺告訴他，銅像藏著秘密。

  完成交易後格林沒有離開，就在店裡找了個桌子坐下靜靜等待老婦人開始忙活起來。

  大約五六分鐘，一盤冒著熱氣的曲奇餅乾被遞到桌子上，格林嘗了一塊發現很脆很香。

  當他感覺有點口渴，習慣性地想喝牛奶時，才發現這裡已經不是城主府了。

  他抬了抬手，問了句：「能給我杯水嗎？謝謝。」

  「很抱歉，奧菲殿下，是我招待不周。」

  老婦人連忙道歉，女孩一臉緊張地倒了杯果汁。

  格林看到對方心疼渴望的樣子，笑了笑：「你喝吧。」

  說著，將果汁遞給小女孩。

  不遠處的瓦爾達早在格林準備用餐的時候，就立馬派人去「採購」一些食物果水，見到這幕連忙舔著臉捧著牛奶來到格林面前。

  「殿下，水。」

  「我突然覺得不渴了，瓦爾達騎士長，你把那些東西還給那些原主人吧。」

  格林淡淡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堆積成山隨意擺放在旁邊的食物。

  「這…」瓦爾達猶豫著，感覺對方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只好點頭應下了。

  格林吃飯的速度很快，也許是因為潛意識中的緊迫感，令他不管做什麼都習慣性地節約時間。

  「我飽了，謝謝款待，再見了。」

  格林轉過身擺擺手，正準備離開時，小女孩小跑著來到他身旁，小臉通紅地吻了一下奧菲的手背。

  小女孩知道，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對方了，她不想後悔。

  「回去吧，」格林笑了笑。

  離開果鋪店後，看到街道上面帶祈求的路人，格林知道他們是想邀請自己去店裡碰碰運氣，就像之前的那家老婦人一樣。

  可惜，有些事是早已註定的，況且，格林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這裡。

  看到不遠處正在呵斥士兵的瓦爾達，他招了招手對方立馬小跑了過來。

  「奧菲殿下，您有事嗎？」

  「我想知道怎麼去露易絲姑媽家？」

  瓦爾達看著這個只有自己膝蓋高的孩子，一臉為難道。

  「露易絲女士人在女巫之家，就在樹精之洞旁邊，我們可不敢過去，要不，您再多等幾天，也許會有結隊的巫師前往？」

  瓦爾達在一旁偷偷打量，發現格林一臉平靜。

  「給我去樹精之洞的地圖，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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