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關門打狗

  看到韓遂想要不顧一切的突圍出去，王旋冷笑了一聲，喝道：「關門打狗！瓮中捉鱉！」話語落，便見四面突然冒出一隊天水城士卒，將各個出路盡皆堵住。

  「令明！你去……」

  韓遂臉色驟變，剛想安排龐德去衝破阻礙，卻見一隻泛著瑩瑩之光的星點閃現而出，頓時嚇了他一跳，慌忙翻身下馬，一個「老驢打滾」躲開了藏在暗處的曹性的一箭。

  「大人！你還好嗎？」龐德見韓遂在地上翻滾，連忙長刀一挑，將高處砸下來的巨木劈成兩半，立即來到韓遂身旁，將他提起來放在自己的馬背上，怒氣沖沖的朝曹性剛才射箭的地方喊道：「卑劣的暗箭手！」

  論弓箭造詣，太史慈比之曹性怕是要高出幾個檔次。但是，若是此刻詢問龐德和韓遂，願意遇上太史慈還是遇上曹性，不用質疑，他們定會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此刻我更願意遇到太史慈。」前者是光明正大的射擊，氣勢如虹；而後者卻是潛伏在草叢之中的陰暗毒蛇，不斷的伸出那條長長的舌頭，感應著被盯上的獵物的氣息和情緒，只要稍有機會，便會身子一躥，張開散發著噁心氣味的血腥大嘴，露出帶著劇毒的尖銳獠牙，狠狠地咬上去，令人心神緊繃！

  「乾的漂亮。曹性將軍，繼續狙擊韓遂，不得讓他有絲毫反彈的機會。」王旋見此，大笑一聲，暗道：「沒了統帥指揮的軍隊，我倒是要看看如何突破我的伏殺陣。」隨即，王旋大喝一聲：「眾將士！拋射火箭！」

  「諾！」

  「咻忽~咻忽~咻忽！！」

  高處上，只見一干弓箭手，全部在弓弦搭上帶著火焰的箭矢，滿月射出。

  「不好！是火箭！小心！」看著無數的星點冒出，如同一陣絢麗的火焰雨。龐德臉色驟變，奮力揮動長刀，背著韓遂，將飛過來的火箭盡數擋住。

  「嗤！嗤！嗤~」

  「啊！救命啊！救命！」

  「逃啊！逃啊！」

  「我們中埋伏了！逃命啊！」

  ……

  雖然龐德能夠在這場火雨中安然無恙，但是這些士卒卻沒有他這麼高的武藝。自然是擋不住急急地飛射過來的火箭的。瞬息間，韓遂大軍便死傷無數，混亂不堪，哀聲不斷。

  「可惡！」韓遂咬緊牙關，忍著肩膀上的劇痛，揮動手中長劍，將一個胡言亂語，驚慌失措的士卒當場斬殺，喝道：「爾等……」

  「咻！」

  就在韓遂將要穩定軍心之時，曹性的泛著瑩瑩之光的箭矢，再次飛射而出，朝他射來。但龐德此刻已經在阻擋火雨，哪裡還能他顧？於是韓遂只能自己翻了個身，掉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再次回到龐德身畔，怒氣衝天的罵道：「賊子！卑劣！」

  幾次三番的被針對，打斷他整頓軍隊，這讓韓遂心頭邪火直冒，大喝道：「全軍鎮定！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全軍向前方衝殺！」又朝龐德道：「令明！護我衝殺到前面去！敵軍主將，必定就在那裡！」

  「諾！大人！」

  龐德長刀一揮，肅清前方一片，帶著韓遂往前方衝殺而去。

  然而，真實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完結。站在高處的王旋臉孔上露出譏諷的表情，舉起一張鮮艷的帶有紅黃綠三種顏色的旗幟，大喝道：「反戈一擊！發！」

  「吼！殺啊啊！」

  「韓遂殘暴，欲要屠城！為了天下的無辜百姓，反了他吧！」

  「韓遂殘暴！我們棄暗投明吧！」

  只見那些原本被韓遂拆散了，編制在軍隊中的投降士卒，在一輪又一輪攻擊下存活下來的人，全都從自己的甲衣里掏出一條帶有紅黃綠三色的布條，套在自己的臂膀上，喊著「韓遂殘暴，棄暗投明」的正當理由，發起了反戈一擊。頓時，原本就陷入混亂之中的韓遂大軍，被帶入更加深邃的混亂之中，無法自拔！

  「叛軍！叛軍！有人反叛了！」

  一些心向韓遂的士卒在慌忙之中，只來得及大喊幾聲，便被人從後邊殺了透心涼。在此混亂之中，那些伏兵的聲音漸漸占據了上風，令不少原本屬於韓遂的士卒叛變成了天水士卒。這其中加一減一，便形成了「二」的差距，不可不深察。韓遂大勢已去，已成定局，無力回天。

  「郭汜老匹夫！此仇不共戴天！」

  韓遂目眥盡裂。

  「啊哈哈哈！韓遂匹夫，無勇鼠輩！本官就在這裡，你可敢衝上來？」

  郭汜從暗處冒出了頭，大聲嘲笑道。

  一旁的王旋也跟著大笑道：「哈哈哈！韓遂，龐德，你等若是願意歸降我家大人，我王某便可饒你們一命！」

  看著前方越聚越多的天水城士卒，再瞧瞧後方混亂不堪的本陣，韓遂心中淒涼，哀嘆道：「我韓遂自黃巾起義開始，便雄踞一方，今日卻要喪命於此地了不成？命喪於一無名小輩不成？！」

  「大人！我等尚且還有出路，請大人振作精神！」

  一旁的龐德勸慰韓遂道。

  這會兒，龐德不說話還好，一發聲，便讓韓遂想起了破城時期的事情，他心中暗恨：「若非你龐德讓我不要掠奪天水，我豈會來追擊郭汜匹夫；不追擊郭汜匹夫，我豈會中了對方的奸計；不中他的奸計，我豈會要喪命於此？都是這龐德自以為是害了本官！」

  念及此，韓遂臉色沉了，朝龐德道：「令明！你帶領本部人馬，在此斷後！本官這便回金城搬救兵！」

  「……」

  聞言，龐德心下一沉，暗道：「我自出道以來，便隨大人殺敵，終究是要被當做棄子了。」

  前刻，他還在鄙夷郭汜為了減慢他們的追擊速度而拋棄士卒，甚至為了伏擊他們不顧自己士卒的性命；下一刻自己卻被韓遂拋棄，用來阻攔郭汜追擊。龐德心底確實不是個滋味。這個中的滋味，當真是酸酸苦苦，難以下咽。

  「諾！大人請先走！」最後，龐德還是同意了。他的心底淒涼中帶著果決：「身為下屬，為主斷後，實乃本職之事。但，一命歸一命，從此之後，我龐德便與你韓遂再無任何瓜葛了。一路好走。」

  「好！令明不愧是本官的第一猛將！涼州最強大的勇士！」

  韓遂言不由衷的誇讚了龐德幾句，便帶著一乾親信，集中力量，朝某一個方向突圍而去了。

  「咻！」

  曹性的箭矢再次飛射而出。他站著的位置，卻已經不是原處了。事實上，為了有效的狙擊韓遂，他每射出一箭，便會立馬更改位置。這會兒，剛好來到了韓遂的背後。此箭一出，當真是防不勝防！

  韓遂只能聽到一道強勁的箭矢的聲音，臉色瞬息間變得蒼白，卻再也無力回身抵擋。

  「嗤！」箭矢入體，飈射出一股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