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尋白亦墨

  夜晚，巴蜀夜晚的氣氛，是很淒涼的。不然，又怎能引得千古詩人的哀愁和悲嘆。——「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

  在這淒涼的夜裡，總是要發生一些淒涼的事情才符合氣氛，才不辜負了這良辰。唔～姑且算作良辰吧。——夜黑風高，思鄉情切，正是造反的好時機啊。

  chengdu北面的關卡——綿竹關里，將要發生著一件足以轟動天下的事件。

  造反？起義！

  那個被郤儉虐待的侍衛，經過了漫長的時間，終於將一眾受苦受難的民眾聚集起來了。

  他們沒有刀，沒有劍，但卻有鋤頭，卻有狂熱的心。——他們要為各自存在的價值拼搏。雖然叛亂、起義很偏激。

  今夜，他們要瘋狂了。而這綿竹關，註定也要在瘋狂里度過黑夜，用殘火點亮天明。

  馬相帶著臨時組建起來的數百民兵，貓著身子，悄悄的混進了綿竹關，輕輕的丟出一塊石子。

  「咕嚕咚~」

  石子的聲音不重，但也足以讓寧靜的關卡上的守夜士卒聽見。

  「沒事！可能是牆上掉下來的石塊，見怪不怪了。」

  一個伍長輕笑著，朝馬相那邊走去。

  郤儉貪財，李升這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經常名義上招募百姓修繕綿竹關城牆，實際上只是在搜刮財物而已。故而，有不少民眾經常拳打腳踢綿竹關的牆壁，發泄心中的鬱悶之情。所以，這城牆不僅沒有得到修繕，反而更加脆弱了。偶爾掉下幾塊石頭，倒也正常的緊。

  「趙祗！怎麼樣？」

  馬相和那伍長認識，在黑暗中壓低著聲音問道。

  趙祗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道：「一切就緒。城頭上有我拉攏的一百餘士卒，可以做內應。到時候，你發動進攻，我在後面給他們來個反戈一擊，裡應外合。」

  「很好！乾的漂亮！」馬相握緊拳頭，朝趙祗道：「此次舉事如果成功，你當居首功！」

  「哈哈哈！」趙祗輕笑，抱拳道：「我趙祗當年從黃巾軍中逃命過來，還是你幫我謀劃的這官職。不僅保了我性命，還給我了富貴。不說多的，馬相，我這條命是你的。」

  「好兄弟！待久了會遭疑，快回去吧！一切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

  馬相重重的拍了幾下趙祗的肩膀，輕聲道。

  趙祗點頭，緩緩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打趣道：「什麼石頭？原來是條小野貓。」

  「哈哈哈！趙祗，若是一條小野貓，你怕早就被它生吞活剝的吃下肚子裡去了！」

  聞言，一些守關士卒大笑道。

  趙祗輕輕一笑，沒有反駁。實際上，這句話，乃是他與暗應的暗號而已。

  「準備動身！」

  一百餘被他拉攏的士卒，紛紛神色嚴肅，腰杆挺得筆直筆直的。

  「殺！殺啊！」

  守關士卒們還在調笑中，卻聽見一聲震撼黑夜的喊殺聲。一堆身穿粗布衣的民眾，手持著農具，沖了上來。

  「不好！有反賊！」那守關的將領，倒也有些心理素質，沒有在第一時間便慌亂棄城而走，大喊道：「防禦！防禦！」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黃巾教永存！」

  這時，守城軍隊中突然冒出一眾人，口喊黃巾教義，持矛朝自己人刺去。

  守關將領依稀瞧見了趙祗的容貌，驚駭道：「趙祗！你想謀反不成？！」

  「謀反？哈哈哈哈！是又怎樣？這裡天高皇帝遠的，誰還能管得住老子不成！」

  趙祗大笑，凝聚氣血，發出一擊威風凜凜的斬擊，將身旁的一個綿竹關士卒斬殺。

  「尋亦墨……你！」那守關將領還想大罵幾聲，卻見自己身旁的親衛突然拔劍刺入他的腰中。他雙眼睜得很大，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的人，竭力道：「尋……白……小人！」

  「嗤！」

  「哼！將軍！你們太平庸！這天下當由我尋白為王！」

  那親衛將劍拔出，再一劍刺破了守城將領的心臟。

  「噗通~」屍體倒在地上。

  尋白不屑的笑了笑，高呼道：「李狗子已死，全部聽本將軍號令！」

  「全軍向我靠攏，違令者！斬！」

  一聽將領死了，那些原本就混亂的士卒，哪裡還肯聽別人的號令，一時之間倒顯得更加混亂。

  「哼！」尋白拉過一個士卒，揮劍斬下他的頭顱，提在高空上，喝道：「全軍向我靠攏！違令者，斬！」

  這下，這句話就有了一定的震懾力。那些原本不願聽令的，又離他較近的士卒，怕被他斬頭，連忙跑過來。看著有人過去，一些原本離得遠的士卒，也紛紛朝這裡聚攏。

  「擺開方形陣！」

  尋白大喝一聲，擺兵布陣。然而，士卒驚慌失措，平時又沒有勤奮練習，一時之間，卻是亂了陣腳。

  見此，尋白心下一怒，暗道：「這些士卒真心不靠譜，連最基礎的方形陣都擺不來！」

  「異法：依陣而守，以守代攻！——鎮守！」

  尋白劍鋒一指，施展異能，釋放出一團黃土之色的光芒，散播開去，附著在士卒周身，抵擋起義軍的進攻。

  「這廝是個異人！」

  馬相見此一驚，心下有了退意。

  這時，尋白卻大聲道：「馬相，趙祗，我與狗官也無好感，你們可願追隨我，劃地稱王？」

  聞言，馬相眼眸閃過一絲猶豫和思索，暗道：「這小子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莫非是詐騙我？」

  「馬哥，這小子我認識，是守將李狗子的親衛，剛剛他還把李狗子給殺了，他的話可信度很高！」

  這時，趙祗躥了過來，說道。

  原本綿竹關上有二千士卒，雖然被混亂一時殺了不少，但存留的仍舊還有一千多人。即便這些士卒平日沒有這麼訓練過，但比之民兵還是要厲害些的。所以，現在馬相一方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完全屬於劣勢之中。

  「嗯，好！就跟著他混了！」馬相點點頭，朝尋白道：「以後我馬相就跟著將軍混了！」

  「趙祗也跟著將軍！」

  尋白見兩人歸降，朝守城士卒道：「李狗子死了！他的小舅子李升人品惡劣，肯定不會放過你們！你們跟隨我吧！」

  「不行啊！將軍！小人還有一個老丈人住在關內，沒人照顧。還求大人放我離去吧！」

  一個士卒跑出來，跪地哭著求道。

  「嗤！」尋白當即一劍斬下他的頭顱，冷視一圈，喝道：「還有誰想離開的？本將軍一定會酌情考慮的。」

  狠戾之氣，頓時席捲眾人心臟，令人不敢出言。

  「哼！你們兩人將他埋葬了！」尋白挑出倆個年邁的士卒去埋屍體，喝道：「其餘人聽我號令，全軍出發！速攻chengdu！」

  馬相和趙祗聞言一喜，原本他們只是想在綿竹關站穩腳步，卻沒想到尋白帶著他們直接去巴蜀重城幹了。

  「狗官！這一次，輪到我踩爆你的頭顱了！」

  馬相如是想著。

  ……

  離綿竹關有幾個幾個山頭的漢中，林易卻在深夜裡數著星星。他的太星訣，有些一絲突破的契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