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攻破平原

  【章前言：漢揚雄《法言·先知》：鼓舞萬物者，雷風乎！鼓舞萬民者，號令乎！】

  活死人突現，原本肅殺的戰場，頓時變得陰氣森森，恐怖嚇人萬分。

  「啊！鬼啊！鬼神大人饒命啊！」

  「逃！逃啊！逃命啊！！鬼神大人怪罪下來了！」

  「啊！救命！救命啊！大人救我啊!」

  ……

  一時之間，不論是黃巾賊軍還是漢朝士卒，盡皆臉色灰白，嚇破魂膽，倉皇狼狽不堪。

  「重安哉！——鎮靜！」

  盧植眼光一掃，臉色穩重如萬年不倒之高山，喝道。一聲喝起，萬軍皆靜。

  「盧子干，好高深的儒家養氣修為！」

  城頭上，廖化臉色蒼白，震驚道。

  「這不過是賊人的妖法伎倆！爾等有漢朝國運，沙場士氣加身，何懼之有？繼續殺賊！凡有怯戰者，斬無赦！」盧植語氣激揚里，透著冷劍冰刀。

  說著，盧植走到戰鼓旁，奮力舞鼓，慷慨激昂道：「萬物萬民，雷風號令！——鼓舞！」

  「吼！吼！吼！」

  一聲喝起，萬軍齊喝。

  瞬息間，吼聲震天，士氣恢弘，一掃驚悚之色，不現驚懼之聲，唯有怒吼聲聲，踏步轟隆！真真是吼吼重霄九！

  見此情形，廖化臉色一白，堅定地眸子裡終究是流露出疲倦之色，仰天嘆息道：「果真是儒宗啊，受萬民之敬仰！廖化不及之，遠矣！」

  話雖然如此說，但廖化卻沒有讓城頭的防禦出現絲毫的停頓，抑或是削弱。

  穩住了軍心的盧植，環視戰場，看著不斷有死去的士卒化為鬼兵，供廖化驅使，不由心下一嘆：「雖是妖邪，但此賊能力上佳！若非朝廷不容恕，此戰必招降之，為我所用。哎！可惜啊，道不同不相與謀。」

  「將軍，漢軍攻勢洶湧，不如派人去求援張渠帥吧！」

  一個副將走到廖化身旁，神色擔憂的說道。

  廖化剛施展完禁忌之術，身體很是虛弱，輕聲道：「本將軍舊日與張燕這人有過一段恩怨。若他得知漢軍攻打平原，他不僅不會來救援，甚至還會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攻打巨鹿城。」

  「這……」那副將遲疑道：「雖說這樣，但我們好歹也是黃巾教一員，他豈能見死不救？」

  廖化有些疲倦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不再多言。

  畢竟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知道。在以前的日子裡，他便感覺到了大賢良師對他的關注近乎異常。聰明如他，豈會沒有察覺到張角對他別有用心？

  而張燕，也即褚山燕，在張角死後便是名義上最強的黃巾勢力，也是事實上的。因為張角生前多加讚賞他的緣故，張燕對於他，也是抱有敵意的。現在，若是讓張燕聽到平原城遭受猛攻，恐怕不僅會派兵攻打巨鹿，同時還會派遣一支精銳騎兵，南下到平原城。

  但廖化可以肯定，這支騎兵，絕對不會是來幫他的，反而還可能在漢軍攻打不下平原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背後悄悄捅他一刀。——黑吃黑啊！

  如此這般，廖化哪裡還敢去向占據了常山國周遭土地的張燕求援呢？這豈不是，自找死路。

  「不過現在還好，漢軍是攻不下平原了。」

  看著天上的小雨停止了，漢軍的傷亡也越來越大，自己這方漸漸占據了優勢，廖化嘴角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報！報啊！將軍！將軍！南門遭受突襲！萬分危急，請將軍派兵速援！」

  就在這時，一個臉龐上沾滿了血漬的士卒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大吼道。

  「嗡！」

  晴天霹靂！

  突降橫禍的消息，對廖化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廖化愣了一會兒，機械的朝那跪在地上的士卒瞪去，厲聲道：「你！再說一遍！給本將軍再說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將，將軍，南門遭到突襲，危在旦夕，請求支援。」

  士卒不敢直視廖化的眼睛，身子顫顫巍巍地說道。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啊哈哈哈！」廖化聞言，蒼涼一笑，旋即又瘋也似的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廖化苦研兵書二十載，不敢自比那些名將高士，但也可獨當一面。今日竟是落得如此下場！嗚呼哀哉！」

  漢軍中，盧植眼力犀利，窺得黃巾賊軍防禦疏忽，頓時便知城內發生了什麼，拔出佩劍一揮，鋒芒畢露，大笑道：「賊軍南門已被我軍攻破！全軍猛攻！誅殺逆賊！建功立業！」

  「吼！」

  漢軍士卒齊聲一喝，士氣再增數層樓。

  廖化臉色蒼白，身旁的副將見無力回天，亦是淒涼一笑，痛哭流涕，舉劍仰天一嘆：「呵哈哈哈！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大賢良師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這副將便腦袋一歪，自刎城頭，血濺三尺！

  「哈哈哈！大賢良師？哈哈哈，你疑心太重，固步自封，不肯聽項老之策，才致使我等坐吃山空，黃巾大敗！你剛愎自負，狂傲自大，不肯聽末將之言，困死巨鹿，才致使黃巾大敗！你！罪人！罪人啊！」

  廖化哈哈大笑，其態似瘋，斷斷續續地吼道：「廖元儉！汝自負才學，不甘寂寞，棄正入邪，方有今日之死！哈哈哈！」

  出生寒門，無人舉薦，縱是胸懷謀略，又有何用處？苦也！不若死之一字！

  當即，廖化拔出佩劍，便也要來個血濺三尺。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廖將軍何故作此狂徒態？！」

  「嗯？」聽到這個聲音，廖化眼珠子一瞪，神情詫異的看向那人，神色似喜似悲，又疑惑不解，一時舌頭打結，口齒不清道：「都倉（周倉）！乃腫麼沒死？（你怎麼沒死？）」

  周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笑道：「廖將軍身負才學，何故尋死？不若隨某家離開，另尋一條出路？」

  「天無絕人之路啊！」廖化聞言，心中狂吼。他不甘心。事業未成便身死城頭，他不甘心啊！

  「好！元福兄，請帶路！」廖化點頭，又轉頭看向一干尚且在和漢軍拼命地黃巾賊軍，含淚道：「諸位兄弟！平原城我們守不住了！若還相信廖某，便隨我一起走吧！來日，我們必定會攜百戰勝利之師重返的！」

  「誓死追隨將軍！」「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誓死追隨將軍！」

  ……

  「轟隆！轟隆！轟隆！」

  平原城被攻陷了，盧植大軍迅速占據了城中的政治核心機關——城主府，同時又派兵把持各路城門口，老練的將整座城池把持在手中。

  「討逆將軍果然領軍有方，竟然沒有發生一起擾民的事件。老夫佩服。」

  慶功宴上，盧植微笑著打量著林易。他的稱讚倒也沒有別人那般俗套，給的評價也十分中肯。

  「盧中郎將大人贊繆了。末將不過是倡導者，真正做到不去擾民，不奪民財的是士兵本人！」

  林易謙虛道。

  儒家一直以謙虛作為為人處世的根本，而身為儒家宗師的盧植，必然也在潛意識裡傾向謙虛做人的人。所以，林易為了在這位儒宗眼中留下好的印象，謙虛的面具是不可不戴的。

  「好一個歸功於士卒的討逆將軍！」盧植摸了一把下巴的鬍鬚，笑眯眯地說道：「如此，便也勝過許多將領了！」

  盧植頓了頓，卻又說道：「聽聞你與閹黨親近，不知真假？」

  12-1，修整於此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