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尺龍文

  【章前言：唐李嶠《書》詩：削簡龍文見，臨池鳥跡舒。

  《漢書·西域傳贊》：蒲梢、龍文、魚目、汗血之馬，充於黃門。

  唐駱賓王《軍中行路難同辛常伯作》詩：百發烏號遙碎柳，七尺龍文迴照蓮。

  七尺劍：據傳聞：考古發現漢朝有七尺漢劍。】

  「殺！殺光賊匪！」

  話說巨鹿城中，曹操和朱雋率領大軍沖入，頓時廝殺喊天。太史慈與眾精銳士卒潛藏起來，隱蔽地朝大軍匯合，畢竟敵軍人多，太史慈也不想平白損害了士卒的性命。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爾等安敢如此！簡直欺人太甚！」守護城主府的眭固見成百上千的教眾慘死在漢軍的矛戟之下，不由雙眼赤紅，喘著粗氣咬牙怪叫道。

  「眭將軍，不可魯莽誤了大賢良師的計劃！」眭固的身旁，一個老人沉穩道。且看他雙眼戰意熾熱，不是阻攔下皇甫嵩大軍的那位老人，還能有誰擁有如此狂熱的戰意？

  「項老所言，白兔如何不知啊？可是，可是狗官欺人太甚吶！我眭固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眭固神色尊敬的看向老人，雙手捏得緊緊的，氣憤道。

  項老艱難地將湧上來的戰意壓制住，沉聲道：「時機終究會到的！猛虎撲食，亦要沉寂潛伏，伺機而動！現在，勞煩將軍帶軍轉移吧！」

  太守府，張角寢宮。原本垂垂將死躺在床上的張角翻身而起，眼中紋刻出無數比之螞蟻還要小上千百倍的玄奧符文，而他的手中也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支黑色的鐵筆和一尊血色的硯台。這方硯台里灌滿了血色的墨汁。令人驚奇的是，他剛才翻身而起，硯台里的墨汁卻沒有絲毫溢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張角輕輕一笑，手中鐵筆吸食血色墨汁，一揚，虛空為紙張，任他盡書狂草。

  「削簡龍文見，臨池鳥跡舒。」筆落，虛空大震，金光燦燦升煙。

  「蒲梢、龍文、魚目、汗血之馬，充於黃門。——召喚·龍文馬！」筆落，馬聲喑啞卻響徹天地，虛空裂開，一匹金色龍文馬奔騰而出，降於張角身側，垂尾拱首，相當親昵。

  「哈哈！好馬！」張角大笑著撫摸龍馬道。

  「百發烏號遙碎柳，七尺龍文迴照蓮！——召喚·龍文劍！」筆落，劍吟陣陣，破開虛空，一柄附著金色火焰的七尺寶劍，浮懸於張角背後。

  「哈哈哈！就讓本尊在這最後時刻，給予爾等凡人致命一擊吧！」張角轉身握住龍文劍，一個翻身騎上龍文馬，傲然一笑，微微一抬頭，眼眸中，儘是蔑視天下蒼生之色。

  「昂！昂！昂！」

  龍文馬嗷叫沖天，直攪的黑夜生出層層紅暈。

  「哈哈哈哈！漢軍必敗無疑。眭將軍，請你帶領士兵們，速速隨我退往城外！」項老一聽龍文馬激昂的叫聲，哈哈大笑的拉著眭固朝城外跑去。

  與此同時，與曹操，朱雋大軍匯合的太史慈亦是臉色劇變，朝朱雋喊道：「大人，還請速速退軍！」

  朱雋神色一愣，稍刻便都輕輕搖頭，勸勉道：「子義勇士何須擔憂！我等數萬精卒，害怕區區張角一人乎！」

  「不錯。區區一張角，何懼之有？」曹操搖頭道。

  身為未來一代梟雄的曹操雖然也有些擔憂，但其自信的程度，與其自負乃是相差無幾的。他不相信張角一人就能打敗他，更不會承認自己是會輸的人。這是一種常勝將軍的自信和自負。這是一個強者對於自己信念的堅定表現。

  而朱雋不退的原因，乃是來自朝廷上的壓力。不戰而退，不，在朝廷那些奸臣的口裡將會是「不戰而逃，潰不成軍」。想想盧植只是堅壁清野就招來偌大的罪名，更何況如今的自己呢？怕是能保住自己的九族，就是算天大的好事情了。

  「哎！」太史慈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握緊長劍，眼睛極度警惕的看向視線前方的黑暗處。雖然曹操和朱雋不相信自己，仍舊選擇留下；雖然，他預感到這一場戰鬥將會空前的慘重。但他也不能在面對強敵的時候就這樣拋棄戰友逃掉。

  「眾將士，列陣！方形陣！」曹操雖然自信和自負，但不代表他不警惕，見了太史慈的表現，他也知道等下會面對怎樣的敵人，當即便下令讓士卒戒備，徐徐前進。

  「昂！昂！昂！」

  龍文馬嚎叫數聲，踏空直上九天，強健的馬蹄在虛空中每每猛踏一下，便迸發出一道火焰，如同秋名山車神踩了一下油門，似火箭大炮朝下方的漢軍射去。

  「吟！」騎在馬背上的張角手指一捏，龍文劍發出一陣驚吟，與太史慈的三尺長劍散發的劍吟組成了雙人合唱。

  「蹭！」見天上的張角侵襲而下，太史慈腳下一蹬，將地面踏陷一個龜裂的坑，持劍而上，與從天而降的張角碰觸在一塊。

  「鐺！」

  雙方身形交錯，劍招瞬息間便交叉了數十下，但卻只發出一道撞擊之聲。

  「撕拉~叮噹~」太史慈眼光閃現冷冰，單膝跪地，長劍負背，剛欲站起，頭上的鐵盔如同尋常布匹撕裂時一般，化為碎片，散落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狂風將他的長髮吹散。

  「嗯？不錯。」龍文馬上，張角手持七尺龍文劍，臉上帶著微微驚詫地意味，望向太史慈，讚許道：「你，姓甚名何？」

  「北海太史慈！」太史慈緩緩起身，全神戒備，或者說是滿心忌憚地盯著張角。

  「若你能效力我黃巾教，本尊今日便可免你一死。如何？」張角自信十足道。

  「大丈夫生於世，當提三尺長劍，立不世之功！豈能屈服於逆賊膝下！？」太史慈言語激昂，復又譏笑道：「況且如今黃巾賊軍已經潰不成軍，四分五散，我看啊，不日就要消亡了。」

  「呵呵！」張角輕笑，旋即又陰冷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麼你就隨本尊葬在這裡吧！」說完，龍文馬咆哮一聲，帶著張角沖向太史慈。

  俗話道：「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一寸強！」

  張角在龍文異能加持之下武力本就與太史慈不相上下，如今龍文馬衝刺又勝過太史慈光腳一籌，再加之龍文劍的鋒利，便將要遠壓太史慈一丈了。怕是只需要數次交鋒，兩人便可分出勝負，決出生死。

  太史慈也知道自己現在處於劣勢，但也無奈至極。他想要遊走，奈何張角有絕世神馬龍文馬相助，他一個靠腳力的根本不可能游擊張角，只得舉著劍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鐺！」

  呵！還以為需要幾次交鋒才能分出勝負，誰想到還未到一個回合，太史慈便被張角一劍撩飛，身上的鎧甲也隨之破裂開去。太史慈單膝跪在地上，以劍支撐著身體，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神鬱悶不已，顯然吃了大虧。

  「賊子！可敢下馬一戰！？」太史慈對著張角喝道。

  張角卻是輕輕一笑，道：「粗陋地激將法，本尊是不會中計的！你，給我死來！」

  「昂！」龍文馬再次一踏，張角來到太史慈身側，七尺長劍猛然遞出。

  「鐺！」太史慈劍長三尺，只得以劍氣與之抗衡，但依舊不是張角之敵，被橫掃出去。

  「呵呵！永別吧！」張角眼眸一亮，朝尚且在空中的太史慈衝殺而去。

  「千古秦皇，東臨碣石！——天降隕石！」曹操見太史慈連連被打壓，知道太史慈完全不是如今的張角的對手，連忙施展異能，伸出援手。

  「沐甚雨，櫛疾風，置萬國！——疾風突擊！」朱雋也在同時使出異能，為太史慈加持攻擊力和速度。

  「轟隆！」

  天空中，一顆巨石猛然朝張角砸下。

  「碰！」

  卻見張角蔑視一瞥，龍文劍一刺，將巨石化為寸許大的碎石，而劍氣余勁直接沖入虛空之中，將曹操的異能破壞。

  「噗~」異能被強行破壞，坐在馬背上的曹操猛然一口鮮血吐出，臉色發白，身子有些不穩，險些就要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了。顯然受創很重。

  「哈哈哈哈！爾等凡人，有幸得見本尊神威，死而無憾矣！」張角見被許劭稱之為「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的曹操亦被自己一招刺劍，輕描淡寫的擊敗，不由心情暢快。

  而太史慈當機立斷，抓住這個機會，連忙退後，與張角拉開距離，潛入眾士卒中，咻忽間，便遠離了此方戰場。

  11-5，夜，修整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