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猶能死戰

  【章前言:明顧大典《青衫記·劉白謁元》：匡廬近，瀑布高，銀河半落界紫霄。

  宋朝曾鞏《請西北擇將東南益兵》：陛下出眾慮之表，起百職之廢，其於常武，尤屬聖心。

  《莊子·天下》：﹝禹﹞沐甚雨，櫛疾風，置萬國。

  《舊唐書·突厥傳上》：義勇之士，猶能死戰，功合紀録，以勸戎行。】

  太史慈將母親安頓好後，再三回頭，揮去些戀戀不捨，方才咬牙將房門關上，嘆息一聲，提著包裹，朝林易走去。

  「閣下好手段，某家佩服！」太史慈神色冷然，對林易沒有好眼色。縱使是一個普通人，此刻也能看出林易先前耍的小把戲，更惶恐是太史慈？

  「哎！子義兄，先前在下多有得罪，實在是情非得已啊。在下斗膽，還請子義兄看在天下蒼生的面上，見諒在下吧。」林易道歉一聲，親自牽來一匹早就準備好的軍用戰來到太史慈的面前，神情舉止宛如一個卑微的馬夫，請道：「子義兄，請上戰馬！」

  見林易認錯的這般誠懇，太史慈臉色好了許多，沒有客氣的一躍上馬，抱拳道：「承蒙大人看重，我們還是速速啟程吧！」

  「子義兄言之有理。請。」林易輕笑。就在他剛想翻身上馬的時候，迎面卻跑過來一個人。

  此人模樣生得平常，一張普普通通的方正臉，臉上眉毛緊蹙，甫一過來，便朝太史慈很不滿地說道：「子義兄今日得了高官看重，這邊立即要故棄友人於不顧，私自離去！？」

  聞言，太史慈連忙下馬，朝來人賠笑道：「文昌兄，事發突然，我還沒有得到時機來和你告別，萬望恕罪啊。」

  見此情景，林易腦汁狂攪，心神翻閱無數本書籍，但始終不得解，突然心裡一「咯噔」，頓時醒悟過來，連忙暗叫不好：「這廝是個異人，穿越客無疑的了！看這情形，此人與太史慈關係不菲啊。這下有麻煩了。」

  「哈哈哈！子義兄言重了，小弟不過是佯裝怒臉罷了。」那人偷笑道，又轉頭看向林易，道：「在下北海異人孔燦，字文昌。乃是孔太守的遠方表親，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中郎將朱雋大人之特使，姓林名易，尚且還未滿冠，故而無表字，先生可稱呼在下名字『林易』即可！」林易抱拳，友好道。

  太史慈插話道：「閣下，文昌素有才智，我與他結義，曾發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今日我承蒙大人看重，特招為官，也希望閣下能允許文昌與我等同行，一塊為大人殺賊！」

  「哈哈哈。子義兄高義。既然文昌兄身為異人，必定身懷大才。若文昌兄願意與我等一同殺賊，必是一大助力！還望快快上馬來！」

  林易大笑著，將自己的馬直接遞給孔燦，自己下馬步行。瞧見林易這般禮遇自己兄弟二人，倆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但明面上依舊不言不語，任由林易走在前面帶路。等到了城門馬廄，林易以特使的身份向看護馬廄的士卒討要了一匹駿馬，三人並騎而行，策馬朝冀州奔騰而去。

  話說至林易走後，夜幕被掀開，清晨時分士卒用過早飯，修整片刻。兩位中郎將大人便號令士卒開始強攻巨鹿城。不進攻不行啊。朝廷上太多雙眼睛盯著他們了，一個不好便是『怠慢軍機』的重罪了。

  皇甫嵩下令：曹操領本部人馬五千餘人，強攻巨鹿城西面；朱雋，則領大軍一萬，佯攻巨鹿城東北兩面，實則暗中尋機匯合曹操兵馬，齊攻巨鹿城西面。而皇甫嵩本人則帶領著將近一萬的兵馬強攻南面。

  巨鹿城城頭上，黃巾賊的「老大哥」張角見漢朝大軍壓至，眼中金光一閃，攤開紫色竹簡所編制的《太平天書》，施展法術，將近日因他受創而消失不見的「遮日烏雲」再次召喚出來。同時，他還讓黃巾賊兵，大聲喊叫：「天狗食日了！天狗食日了！漢朝要滅亡了！漢朝要滅亡了！」

  古時人們敬畏天道自然，見得這吞天烏雲，一片漆黑的情景，此時又聽得黃巾眾賊軍大聲喧譁，漢軍士卒頓時膽顫心驚，踟躕不前起來。甚至還有些漢朝士卒被嚇得跪倒在地，大聲叫喊著：「天老爺饒命！天老爺饒命吶！」

  「嗤！」曹操臉色鐵青，拔出寶劍，斬下一人頭顱，大喝道：「誰敢妖言惑眾！斬不赦！」殺雞儆猴，戰場之上，尤其常見，亦尤其有效。

  另一邊——

  「重安哉！鎮靜！」皇甫嵩一抹腰間中郎將官印，激發徐徐清風，穩定士卒心緒。

  「為報聖心！常武！」朱雋亦一抹將印，手中寶劍一揮，蕩漾出無窮血浪，席捲眾士卒身軀，化為血甲，可刀槍不入；化為血矛，亦勢如破竹。化為血芒，激昂士氣，不畏不懼！

  「殺！殺殺殺殺！」——漢朝大軍發動總攻！

  巨鹿城四面喊殺震天，令張角臉色一白，眼眸中閃過一道恨意：「該死的劉邦，還有他的後裔！來日，本座必定繞不得你們！」

  下一刻，卻見眼眸露出果決的神情。接著，他手捏法訣，一道道玄奧的符文，升入遮蔽整個城池的烏雲之中，隨後張角猛地拋起竹簡，眼中爆射出一道紫芒，喝道：「銀河半落界——紫霄神雷！降！」

  「噗～」鮮血噴灑，張角難以壓制自己深藏已久的傷勢，雙手撐地跪倒，臉龐卻露出一絲大仇得報的暢快笑意。「咳咳～法術成了！」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隆！」

  烏雲蔽日，頓顯紫色巨虬，翻滾如浪，不可見首尾！

  漢軍士卒皆是臉色劇變，曹操心痛的撫摸腰間掛著的已然殘缺的倚天劍，哀嘆了一聲，決然吼道：「全軍撤退！」

  西面城頭的黃巾賊守將，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手握大刀，眼中閃過一道睿智，喝道：「狗官被嚇退了，兄弟們，隨本將軍出城殺敵！不許讓他們跑了！」

  「隨廖化將軍出城殺賊！天公將軍法力無邊！」黃巾賊兵們見漫天神雷隱現，又見自家將軍由防守變為攻擊，如何還不懂其中關竅？於是黃巾賊兵們連忙打開城門，殺了出去。

  「哼！請主公率領軍隊先行一步！此地，我一人足矣！」方渡江臉色一冷，孤身一人逆流而上，手指在虛空之中連番交叉，隨後插入地表，紅芒乍現，化為「蜘蛛網絡」，喝道：「縱橫掘塹！地網！」隨之他的一喝之下，西面城門前，頓起無數壁壘，陷下無數深溝，將黃巾一眾盡數困入。

  另一邊，朱雋還未來得及實行計劃，見漫天雷霆將降下，連忙運轉異能，舌綻春雷，喝道：「全軍速速退去！」

  「沐甚雨，櫛疾風，置萬國！——疾風突擊！」朱雋手中突然也多出一卷竹簡，手臂一揮，為眾士卒腳下添加青色風力，全軍腳力倍增，瞬息便脫離戰場，往大營回撤，使得黃巾賊兵沒有機會追擊，令守城的黃巾賊將領暗自懊惱不已。

  南面，皇甫嵩一直與管亥交纏不清，難分難解，甚是吃力，突見漫天巨虬，臉色劇變之下，亦是連番鳴金收兵，急忙撤退。但問題在於，他陷得頗深，一時之間也難以甩開管亥的追擊，皇甫嵩部隊便不得不頂著被出城的黃巾軍殘殺的壓力回撤。就在皇甫嵩銳利的眼睛掃視戰場四方的時候，突然發現管亥與一個年將朽木之人的老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將他的退路攔截住。

  「閣下何人？速速退開！」

  老人搖了搖頭，不回答。只見他眼眸含著熾熱，迸發出無限的戰鬥火花，挺直胸膛，中氣十足的喝道：「義勇之士，猶能死戰！——決一死戰！」

  此話一出，如天地鴻蒙開闢，瞬息間，將皇甫嵩等大軍與兩人拉入空間界限之中，而通往雙方的唯一通道是一條只容一人獨過的狹窄木橋，其下，是深不可見底的萬丈深淵！——此間，名曰：「決一死戰界限域」。一入此地，不死不休，不死不可出！

  「哈哈哈哈！狗官！這招釜底抽薪如何？哈哈哈哈！可敢與我一戰！」管亥得意地笑著，走上木橋。

  皇甫嵩臉色鐵青，見天上紫電巨虬愈來愈凝練，心中焦急萬分，怒喝道：「弓箭手聽令！射箭！」

  「咻咻！咻咻！咻咻咻！」

  萬箭齊發，如同傾盆箭雨，狂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