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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31:33 作者: 沈中魚
井以愣愣地看著凌樂安的臉,片刻後,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他們打你了?小安,你臉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因為過度失血,凌樂安臉色泛著慘白的色調。井以看著他,克制不住地聯想起老太太去世時的樣子,於是她潛意識裡開始害怕,好似眼前的凌樂安也會像老太太一樣突然消失。
凌樂安就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樣,依舊笑著安慰她:「我沒事,你別擔心……」
井以不知道的是,在她昏過去以後,兩個綁匪大庭廣眾之下抬著他們上了一輛麵包車,周圍的路人肯定已經報警了,但是他們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依舊旁若無人地實施他們的計劃。
凌樂安被兩個人粗魯地扔上車,因為他們的動作,他受傷的那條腿情況變得更加糟糕,這些屈辱和疼痛凌樂安都一聲不吭地忍受下來。
直到那個中年男人動作不乾不淨地觸摸井以的身體,當他將手伸到井以胸口時,凌樂安不顧一切地撲過去,發狠地跟他纏鬥在一起。
儘管一條腿不能動,凌樂安最開始時依舊占了上風,一拳一拳幾乎是壓著中年男人在打,直到拿槍的那個男人加入進來。
局勢反轉之後,中年男人在他臉上打了好幾拳之後猶然不解氣,恨恨地啐了一口,卻沒有再敢碰井以了。
這些事凌樂安都沒有告訴井以,他只是告訴她別害怕。
凌樂安不忍心把這些事告訴她,在他眼中,僅僅是讓井以聽到這些話,都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凌樂安人生中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後悔過,他抑制不住地設想,今天出來的要是只有自己就好了,這些罪她本來都不應該承受的,這些全是因為他……
就在井以一寸寸心疼地看著他臉上的傷口時,稍遠處忽然響起另一道聲音:
「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你們找他們算就行了,跟我沒有關係的啊,大哥……」
井以回頭看過去,覺得那個一頭黃毛的年輕人有點眼熟。
凌樂安也看過去,壓低聲音小聲告訴她:「他是魏成林,魏家的人,那把槍……應該是從魏成林那裡拿到的。」
魏家走私槍枝的事在A事不是秘密。
井以聽著魏成林語無倫次把所有責任往她和凌樂安身上推,那副慌張又畏懼的樣子頗為可笑,井以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了。
凌樂安哂笑一聲。
那把槍估計是魏成林用來防身的,結果弄巧成拙,白白送到劫匪手裡。
持槍男人把玩著手裡那把槍,冷漠地聽著魏成林的求饒。
井以環顧一眼四周,發現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極為荒涼,除了幾面承重牆和柱子,這裡什麼都沒有,前方正對著太陽的那面牆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太陽照不到他們身上,空中的風一陣陣吹進來。
「小安,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凌樂安始終保持著清醒,來的時候綁匪也沒有蒙上他的眼睛,所以凌樂安很輕鬆就能確定出這裡是哪兒,他心情複雜地說:「這裡是……東城的爛尾樓,建到三四層就停工了。」
爛尾樓……井以愣住了,她對這件事有點印象,東城的項目好像是二叔和魏家合作的,過年的時候凌家就開始處理這件事,明明之前都告一段落了。
井以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心情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心裡除了憤怒,漸漸地多了一股悲哀,身下坐著的地板……也許不能被稱為地板,粗糙干硬的混凝土,不少地方露著鋼筋,有的地方還堆著沒用上的水泥。
那個姓趙的男人忽然動了,他扯著魏成林的領子,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著他過來,扔在兩人身邊。
魏成林一點都沒有了從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不知道魏成林是什麼時候被綁架的,井以和凌樂安只看到他一副精神緊繃的樣子。
魏成林看著凌樂安的那條骨折的腿,精神不太正常地大笑起來,言行里透露著一些歇斯底里的意味,他瘋狂地大笑起來:「凌樂安,你也有這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完了,咱們都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詭異地大笑以後,又急切地看向持槍的男人,說:「……不是說好了我幫你們綁到凌家的人就放我離開的嗎?你們說的那些事都是凌家乾的!房子蓋不完也是因為他們撤資,你們要算帳就找他們算好了,放我走吧……放我走啊!」
中年男人往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魏成林才安靜下來。
井以冷眼看著他顛倒黑白,如果她跟凌樂安沒有來接人,今天被綁架的可能就是葭佳和葭依了……
至於為什麼雙胞胎會被盯上,看魏成林這副嘴臉就知道了。
魏成林快要斷氣一樣的喘息吵得井以冷靜不下來,井以深吸一口氣,沉默地觀察起現在的處境,在場的綁匪一共三個人,手裡總共只有一把槍,除了看上去不好對付的持槍男子以外,還有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瘦弱一些的中年男人,第二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畏畏縮縮,像是個老實人。
凌樂安也看向姓趙的那個男人,他心平氣和地說:「東城的項目跟凌家沒有關係,轉移資產和貸款都是魏家做的事,這個想查的話很容易……你們要的就是解決爛尾房的事情嗎?一切都好商量,拿我們換錢也可以,只要別再別傷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