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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31:33 作者: 沈中魚
    作為發小,郁灣難免想----井以沒有走出來,那凌樂安呢?

    「嗯。」凌樂安輕聲回答她,然後背著井以,一步一步,平靜又堅定地往凌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月光灑在他們走過的路上,像雪一樣,掩埋了一切。

    公和澤和郁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人的身影,郁灣才散漫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盯著自己手裡的話筒愣了會兒神,總覺得話筒上好像還殘留著井以手上的餘溫。

    郁灣忽然輕輕地說:「栽了。」

    公和澤詫異回頭,問:「誰栽了?樂安嗎?」

    郁灣朝他翻了個白眼,懨懨地把話筒放回原處。

    出了郁家大門的凌樂安和井以已經走了一段路了,井以臉上最後的淚水都被風吹乾,因為路上帶著潮濕的冷意,井以稍微精神了一些,她摟緊凌樂安,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小安,你冷不冷?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耳畔,凌樂安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酥麻的。

    井以不等他回答,深吸了一口氣,被灌進肺里的涼氣激得打了個顫,就在凌樂安耳邊唱起來: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

    家山呀北望

    淚呀淚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愛呀愛呀郎呀~

    患難之交恩愛深

    人生呀誰不異呀異表春

    小妹妹似線郎似針

    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愛呀愛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離分……」

    井以的聲音唱到嘶啞,她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用生命去唱,讓人恍惚間覺得,整個世界中,好像只有她的歌聲在響。

    唱著唱著,井以聲音慢慢就輕下來,最後只剩下小貓似的哼哼,井以睡著了。

    凌樂安把她往上輕輕顛了一下,看井以依舊反應才敢確認她是真的睡著了。

    這段時間下來,井以真的瘦了很多。

    他安靜地繼續走了一段路,今天晚上沒有什麼雲,月明風清,樹葉被晚風吹得簌簌響。

    凌樂安忽然說:「阿以……我喜歡你。」

    他說完以後就像是被自己剛說出口的話燙著了一樣,耳根不由自主地紅了一片,劇烈的心跳聲在夜晚中震耳欲聾。

    心跳和心跳疊在一起,讓凌樂安有種踩在雲上的錯覺。

    明明沒喝酒,凌樂安卻被晚風吹醉了。

    第六十一章

    井以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她整個人乾乾淨淨地躺在凌家自己的房間裡, 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淺色的絲綢睡衣,井以整個人斷線了三四秒,然後想明白衣服大概是韋太太或者張媽給她換的。

    醉宿後的頭疼感對她而言並不算強烈, 井以梳了梳凌亂的頭髮, 換了身休閒服就推門出去。

    井以有些驚訝地看著客廳里的人, 覺得今天的凌家好像格外熱鬧一些……

    凌樂安第一個看到井以, 他停下跟凌鴻軒聊天,直直地向她走過來。

    他的面色平靜無波,但腰板卻挺得筆直, 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等走到她身邊以後, 凌樂安略一低頭看著井以:「阿以,頭不疼吧……難不難受?」

    井以抬起頭看了凌樂安好幾秒, 然後才搖搖頭。

    他們並肩走下樓梯, 向客廳中央走過去,凌平露看著他們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凌樂安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 他背著井以, 猝不及防碰見了剛剛回家的凌平露。

    當時凌平露先是一愣,也沒問什麼,臉上只是帶著揶揄的笑意, 當時凌樂安就像是早戀被發現的毛頭小子一樣,本就薄的臉皮一下子變得通紅。

    但是井以不知道,所以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凌承望說大概今天中午三叔三嬸就能回來了。

    凌修真夫婦這次乘坐的飛機之所以會出事,其實是因為中央一位退休領導在飛機裡面, 所以才會遭遇襲擊。

    三叔三嬸純屬是被殃及的池魚, 好在飛行員應急處理能力強, 整艘飛機無人受傷, 只是迫降在了當地一個挺荒蕪的地方,因為是非洲,根本沒法用英語交流。

    這艘飛機上坐著的大多數都是達官顯貴,你比我畫的也沒辦法跟當地人交流。

    凌修真和艾乃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給整艘飛機上的人當了好幾天的翻譯,他們之前在沙漠待了那麼久,和當地人交流簡直小菜一碟。

    凌父今天也很高興,自己弟弟平安回來,實在是件喜出望外的大事,他已經背著手在客廳里走了好幾個來回了,韋太太被他晃得頭暈,拉著他坐下來。

    井以表情很精彩地聽著大哥講三叔三嬸這段時間裡遇到的事,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現實生活真是比電影還離譜啊。

    她又看了一眼客廳,怪不得今天人來得這麼全,原來都是為了見三叔三嬸……就是可惜老太太見不到了。

    凌擎宇一邊逗著橙子玩,一邊問:「那個大人物真是電視上經常見的那位?」

    艾飛山拿著手機點點頭,「如果不是重名的話。」

    凌父安靜地坐了不到十分鐘,又皺著眉頭問:「怎麼沒見葭佳和葭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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