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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31:33 作者: 沈中魚
他眼睛很亮,裡面全是少年人熱烈又直白的喜歡,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在等著自己心上人一個笑。
井以抿了抿唇,心想就自己那幾百萬,扔進連個水花都砸不出來,怎麼可能真買下一個劇組,凌樂安肯定往裡面墊了不少錢。
凌樂安越是這樣,井以反而越害怕……她害怕自己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心會背叛她自己。
徐良科把妝卸了,換回平時的衣服,他把自己裝吉他的琴盒從化妝間裡背過來,然後從裡面掏出來幾張寫得亂糟糟的譜子。
邱炬瞳孔地震,驚訝地問:「小科,你都這麼忙了,還有時間寫歌?」
徐良科驕傲地哼了聲,說:「那是,咱就是幹這個的。」
井以把那幾張紙接過來,一邊翻著看一邊錯愕地問:「所以你在橫店待了這一個星期,就是為了寫歌?」
「倒也不全是,」徐良科笑了下,「……不過人要是過得太舒服,確實寫不出來什麼東西。」
「怎麼樣,你跟阿炬試試?」他把吉他遞給井以。
井以和邱炬於是拿著琴和譜子就走了,在劇組裡彈琴的話太過明顯,他們溜出去找了個小角落練歌。
凌樂安下意識要跟著井以一起走出去,徐良科一頭黑線地把人拉住,他把手搭上凌樂安肩膀,問:「小安,你和阿以到底怎麼回事?」
凌樂安轉過頭,沉默片刻,然後認真地說:「我喜歡她。」
「……」徐良科好一陣無語,這倆居然還是互相,偏偏放在一起就跟兩塊木頭一樣。
凌樂安這時候打直球了,徐良科心想你跟我打直球有什麼用啊,你得去跟阿以說啊!!
雖然倆他們都不打算主動往前邁出一步,戳破那層脆弱的窗戶紙,徐良科還是有種老父親的感覺,他不爽地問:「你認真的?」
凌樂安仿佛對他這個問題很費解,他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徐良科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忽然笑了一下,他拿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說:「一年兩年的,你這話可以說得很有信心,可是十年呢,二十年,五十年……你敢保證以後一輩子都這麼喜歡她?」
凌樂安把目光從井以的背影上移回來,在不看向井以時,他的視線清冷得好似一捧雪,裡面靜謐一片,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冷冽。
凌樂安喉結生澀地滾動兩下,他薄唇抿得很緊,眉峰微蹙著說:「……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她?」
「你沒告訴阿以你喜歡她?」徐良科緩緩吐了口煙,操心地說,「你要是指望她自己看出來……基本沒可能。」
「她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們現在才十九,離法定結婚年齡至少還有兩年,我可以等她慢慢喜歡我。」
徐良科扶著額頭嘆了口氣,凌樂安這戀愛還沒談上呢,就想著結婚的事了。
「那你們倆的戶口?」他忽然想起這件事,扭頭問了一句。
凌樂安向著外面井以模糊的背影走過去,邊走邊回答:「阿以戶口不在凌家。」
徐良科在後面看著他堅定不移往前走的樣子,最後吸了一口,掐滅了煙。
……算了,隨倆木頭折騰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臣有罪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第五十章
另一邊的邱炬和井以面面相覷, 對著徐良科的初稿不知道怎麼評價,他在寫歌這方面的才華無可否認,可是……
井以嘆了口氣, 說:「小科這字, 早點讓他練練吧。」
邱炬抱著吉他痛苦地點了點頭, 他彈兩段就得仔細辨別一下, 才能看懂小科下面的幾個音符究竟寫的是什麼。
凌樂安走過來,在井以身邊坐下,他身上不太清晰的香水味傳過來, 帶著一種陽光和青草地的感覺, 井以拿著譜子的手頓了一頓。
他們三個一起坐在一個圓形花壇邊上,夜色昏暗, 遠處是公園裡絢爛的燈光和小型噴泉, 來來往往的情侶和孩子,喧鬧的說笑聲,一切都離他們太遠了。
僅僅是坐在一起, 井以都覺得這樣的氛圍太過曖昧, 她的心跳亂了好幾拍,好在隱匿在夜晚裡,心動和歡喜都可以不見蹤影。
徐良科大跨幾步, 也走到他們跟前,他坐在邱炬身邊。為了給他空出一個位置,邱炬往井以那邊移了一點,井以被擠著也挪了一下, 於是她和凌樂安幾乎是腿貼著腿, 緊緊地挨著。
這種情況下, 越是想要表現得自然就反而會控制不了自己。
凌樂安和井以貼在一起的那條腿像是踩了縫紉機一樣小幅度地抖動, 井以立馬很緊張地問他:「小安,你腿不舒服嗎?」
凌樂安勉強保持住鎮定,反而轉頭勸她:「沒事,有點腿麻了。」
井以將信將疑,但看他表現確實沒有什麼異常,不明就裡地相信了。
徐良科從邱炬懷裡接過吉他,把自己寫的歌彈給他們聽。
那幾張譜子都是徐良科在深夜半夢半醒的時候按照靈感寫下來的,字跡像是加了密碼一樣只有他自己看得明白。
在平靜的音樂聲中,凌樂安忽然喊了一聲井以的名字,他對井以說:「阿以,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