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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31:33 作者: 沈中魚
井以蹲著馬步,問邱炬:「對了阿炬,你這周的五公里跑了嗎?」
五海大學每周的運動指標是一周以內至少有五天步數達到五千步,以及一周一次的五公里跑步,不設置時間限制,但是必須跑完五公里。
說起這個,邱炬很自信的樣子,他的自信不是對於自己能跑五公里的自信,而是對於人類科技的自信。
邱炬說:「我找我們班同學借的軟體,可以刷五公里。」
他說著,偷瞄了一眼社長,見他們都在認真鍛鍊,就站起來摸了會兒魚,邱炬拿出手機打開軟體一看,然後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他前天開了那個軟體,一直忘了關,現在何止是五公里,軟體上顯示他已經跑了二十多個小時,已經沒日沒夜地從A市跑到俄羅斯了。
井以也站起來,湊過去看,看完以後笑得直不起身子。
因為這一天練了一個多小時的扎馬步,第二天兩個人差點沒能站起來,忍著酸痛又去參加了音樂社的社團活動。音樂社團的新人顯然多很多,一間能坐三百人的大教室差不多坐滿了,學長學姐也很多。
但是見過了小卻極度熱情的武術社,再來看人數眾多的音樂社,井以和邱炬都少了一份新鮮感。兩個人聽完了音樂社社長的歡迎致辭以後就拖著同樣疲憊的步伐,步履蹣跚地打算離開。
他們身後一個男生看著兩個人連搖晃幅度都相差無幾的走路姿勢,沒忍住笑出聲來,他笑就笑吧,偏偏還笑得很大聲,井以和邱炬一起回過頭看他。
這個男生左耳上打著三四個耳洞,耳飾看上去也很華麗,反射著細碎的光。他穿著一雙運動鞋,那雙鞋看上去就不會很便宜,頭髮剃成毛寸,雖然也挺帥氣,但是因為打扮的緣故,給人一種略顯兇相的感覺。
井以對他有點印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男生叫樊志行,是他們專業的學生。
樊志行笑得很爽朗,主動上前一步,對兩人伸出手,說:「你們好,我叫樊志行,也是音樂社團的,能認識一下嗎?」
井以和邱炬分別向他介紹了一下自己,樊志行身後背著吉他,和兩個人並排走路。樊志行是個很健談的人,從教學樓走到食堂的距離,井以和邱炬就已經從他口中了解到了他對音樂的喜愛,以及他家裡給他的壓力,逼著他來五海大學學法律。
在這方面,邱炬和他頗有共同語言。
「也許你家裡也是為你考慮。」井以不知道是對誰說。
邱炬和樊志行面無表情,動作一致地快速搖頭,非常堅決地否定了她的猜測。
井以:……好吧。
最後分開的時候,樊志行突然說:「你們的樂隊我一直在看,加油。」
邱炬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怪不得他主動過來跟我們說話。我靠,這小子指定是我們粉絲。」
「……我看懸。」井以嘖舌,搖了搖頭,說起樂隊,井以忽然想起錄視頻的事,她扭頭問:「咱們這星期還回去嗎?估計小科手裡的庫存發得也差不多了。」
邱炬點點頭。
於是這周周末,兩人就上了回山南鎮的車,邱炬上次在車上哞哞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沒想到才過了半個多月,兩人就又回來了。
動身之前,他們跟閻斯年和徐良科打過電話,好在徐良科學校就在本省,離得不遠,周末坐大巴就能回家。
四個人面面相覷,閻斯年看著黑了好幾個色號的三人,咧嘴一笑,說:「去吃燒烤?」
三個人常去的那處燒烤攤,從三四年前就一直在那裡,到現在還在經營著。徐良科和邱炬在點菜,他們運營帳號所賺的錢已經能夠支撐他們的日常費用了。井以和閻斯年站在酒和飲料面前,猶豫著不知道選什麼。
其實井以想要拿一提啤酒,但是因為徐良科在,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選了果汁,閻斯年看出她的猶豫,又提了一箱啤酒。
井以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眼裡很明顯地寫滿了開心。
四個人喝著喝著,最先醉的人反而是閻斯年,他在辦公室一坐就是好幾年,平時也沒什麼需要應酬的場合,一喝醉了就開始給三個小孩講自己年輕時候的學校里發生的笑話。
「我都上學那時候,我們班主任不讓帶手機,發現誰帶了,就沒收。那天他從後三排學生裡面,搜出來了一個學生帶手機,然後挨個給每個學生發信息,誰回消息了就把誰手機搜出來。」
閻斯年又喝了一口酒,砸了咂舌,接著說:「你們猜猜那天他搜出來多少部?」
三個人齊刷刷地搖頭。
閻斯年伸出一個六的手勢,說:「整整搜出來八部手機。」
「老高氣壞了,當著我們的面一下子把九部手機都砸了。」
「怎麼還多了一部?」
閻斯年嘿嘿笑著,說:「老高把自己的手機也砸了,哈哈哈哈哈後來他用了半個多學期的老年機。」
閻斯年說著說著就想抽菸了,他從兜里掏出一支來,將煙倒著咬到嘴裡,拿著打火機就要去點過濾嘴。
徐良科趕緊把他的打火機拿下來。閻斯年講完這個流傳多年的笑話以後又開始講校園愛情故事,追憶自己回不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