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這條路，我會一直走下去

  肖恩笑道：「薩格里特玥石對你來說，或許是對抗燃燒軍團不可或缺的神器，但是對我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如果我願意的話，自然有辦法前往那些被燃燒軍團占領的世界。伊利丹，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我的手段，超出了你的想像。」

  伊利丹道：「這就是你讓我成為你的追隨者的條件？」

  肖恩點頭道：「不止如此。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強大，甚至比你的哥哥還要強大。強大的實力不光讓你可以對付更多更強大的惡魔，同時也可以讓你變得比你的哥哥還要優秀。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做的麼？」

  伊利丹沉默了。

  他沒有說話。

  這的確是他一直想做的。

  甚至有時候他都分不清，他對於泰蘭德的愛，究竟來源於兩小無猜時候的朦朧愛戀，還是源於和哥哥之間不服氣的永恆競爭。

  也許只是想要在泰蘭德面前表現自己？

  所以才會爭來爭去？

  說不清楚了。

  伊利丹攤開右手，一朵小花出現在手心。

  這是一萬年前，泰蘭德送給他的野花，他用魔法保存了一萬年。

  即便是在最危險、最寂寞的時候，他也沒有放棄。

  很難評價他和泰蘭德、瑪法里奧之間的三角戀，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相比起瑪法里奧的老成穩重，伊利丹的深情和悲涼更讓人唏噓。

  這朵野花，見證了伊利丹一萬多年的煎熬、焦灼、孤獨，也見證了他的背叛和被背叛，現在幾乎成了他的精神寄託。

  或許在伊利丹的心裡，這朵小小的野花，是比埃辛諾斯戰刃更加重要的東西吧？

  「魔法能夠讓曾經的感情變得永恆，但是永恆的不該是被封印的空間和靜止的時間。」

  肖恩嘆了口氣，然後道：「伊利丹，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黑暗神殿，來找你嗎？」

  「為什麼？」

  肖恩輕聲道：「你的哥哥瑪法里奧，被夢魘之王哈維斯困在了翡翠夢魘中，命在旦夕。你的摯愛泰蘭德女士，正在努力去救他。雖然我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是依然沒有完全的把握。你應該知道夢魘之王哈維斯有多麼強大。每一個去對付他的人，都有死亡的可能，包括我，也包括泰蘭德。」

  看著伊利丹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肖恩誠懇的道：「一萬年前，是你們三個一起將夢魘之王哈維斯放逐。一萬年之後的今天，也許還應該由你們去將他徹底幹掉，你說對嗎，伊利丹？」

  這一次談判，進行了很久。

  最終，伊利丹成為了肖恩的追隨者。

  這一次談判，肖恩的手段並不光彩，連他自己都有些臉紅。

  君子可欺之一方。

  在肖恩看來，伊利丹雖然未必稱得上是謙謙君子，但是比起有些被稱為「正義使者」的偉光正，伊利丹反而更加坦蕩磊落。

  如果不是威脅、誘惑都不管用，肖恩也不會提起泰蘭德。

  雖然他說的都是真的。

  面對夢魘之王哈維斯，任何準備都不夠充分。

  哈維斯的背後還站著上古之神恩佐斯，誰也不能保證，在情況危急的時候，恩佐斯會不會忽然出手。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即將開始的那場戰爭中，任何人都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包括他自己。

  空間要塞固然強大，但是不管是他還是艾格文都認為，空間要塞不是萬能的。

  它或許可以在那些強大如炎魔之王的面前保護自己，但是當面對上古之神的時候，這種保護就未必值得相信。

  即便恩佐斯不會出現，那麼單單是夢魘之王哈維斯，也足夠強大了，那可是和死亡之翼、阿克蒙德一個級別的存在！

  他這一次來到這裡，的確是想要讓伊利丹前往月光林地，一起去對付夢魘之王哈維斯的。

  而現在，成功了。

  離開黑暗神殿的時候，肖恩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絕大的神殿，心想外域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如果沒有重要事情的話，也許他不會再來到這顆破碎的星球了。

  再然後，他激活雞腿杖自帶的傳送術，離開了這裡。

  伊利丹並沒有和他一起離開。

  而是留在了外域。

  他要去追尋守望者，從守望者的手中，將自己的屬下解救出來，然後將他們帶到納克薩瑪斯要塞中去。

  黑暗神殿不屬於他們，這裡是德拉尼人的聖地，終究還是要還給德萊尼人。

  肖恩不想因為這件事，和德萊尼人，尤其是納魯們相處不愉快。畢竟如果想要對付燃燒軍團，尤其是對付虛空大君，還少不了納魯的幫助。

  畢竟人家才是純粹的聖光造物，是虛空大君天生的死敵！

  回到了卡拉贊，肖恩又想起了艾格文老師。

  他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艾格文老師，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艾格文老師不會想見到他。

  艾格文的性格他很清楚，她會用最後的這幾天時間，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去看自己想要看的風景，見自己想要見的人。

  最後的最後，她會選擇一個安靜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的地方，然後在美麗夕陽灑下最後一點光芒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安靜的死去。

  她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也不需要任何人惦記。

  這就是她，一個絕對自由的真人。

  一個風一樣的女人。

  肖恩走進了卡拉贊。

  這裡的藏書，上一次就已經被他全部收入了倉庫中，可以說如今的卡拉贊，除了一座空蕩蕩的石塔之外，什麼都沒有了，乾乾淨淨。

  不對，還有記憶。

  這座塔是有記憶的。

  它記得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記得那個將它建造起來的女子，記得那個深居簡出的男人，也記得那個恐怖的最強惡魔。

  肖恩從一層往上，一直走到觀星台，想像著曾經的艾格文老師和麥迪文，是怎樣在這裡仰望天空，又是怎麼樣去占卜命運，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世界上最偉大的一座法師塔，終究還是就這樣消亡了。

  只留下了遺蹟。

  除了知識和真理，還有什麼能夠永恆呢？

  法師之路，他會一直走下去。

  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