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實驗不成功，怎麼想都是世界的錯

  在研究人員的指引下，陳霽和周婉來到了核聚變實驗室。

  這裡距離周婉家大概三公里，原來是海市的一家工廠，現在被改造為核研究所，並建造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全超導托卡馬克核聚變實驗裝置。

  「陳兄！！」

  正當陳霽和周婉進入工廠大門內，準備朝實驗中心走去的時候，遠處熱火朝天的工地上，傳來一個人興奮的大喊聲。

  從稱呼來看，這人是……

  「柳三顧？！」

  陳霽驚訝的看去，發現果然是趙國的江湖人，但沒想到居然是柳三顧。

  而且身為宗師級盜聖的他，現在卻跟那些工人們在一起幹活，共同建造核聚變裝置。

  「他不是回去了嗎？」

  周婉見過他一面，當初能回歸趙國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走的。

  「陳兄，周小姐！」

  柳三顧放下手中的活，施展輕功來到他面前，拍了拍手清掉手上的泥灰。

  但來自現代工業的各種油污卻沒那麼好清掉，以致於他雙手髒兮兮的，與傳說中盜聖形象極為不符。

  當然，某位在客棧當小二的白姓盜聖不算。

  「你這是……？」

  陳霽一臉古怪，「不但沒回趙國，還進來幫忙幹活？」

  「嘿嘿，我這不是看這些玩意很有意思嗎？」

  柳三顧笑眯眯道：「最後時刻錯過成就陸地神仙的機會，怎能灰溜溜的回趙國？所以我又來了……剛好看到周小姐所在的地球，這些人……」

  他指了指熱鬧的工地，「他們說在忙著建造『太陽』，我聽後，頓感震驚，再仔細看他們帶來的東西，全都是百鍛精鐵，精細的不可思議，後來又聽說，這座城市就是他們建造的！」

  「在下深感佩服！」

  柳三顧朝周婉拱了拱手，正色道。

  對於古代武俠世界的人來說，現代工業製造出來的東西，堪稱仙人所鑄之仙器。

  周婉莞爾一笑，說道：「多謝柳先生的幫忙。」

  先天高手或許打不過一些S級異能者，但他們的能力十分均衡，既有強大力量，敏捷性也極高，能力相當全面。

  「不止是我，乾元前輩和其他人也在呢。」

  柳三顧指了指遠處。

  陳霽沒看到那位乾元妖祖，不過，他也肯幫忙動手建造核聚變裝置，證明在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內，他的某些觀念改變了許多。

  「陳霽，周婉！」

  後面傳來魏虹的聲音，陳霽轉過身看過去。

  魏虹原本是登日計劃的總指揮，但後面吃了一顆王依彤朝世界樹許願得來的智慧果後，記憶力和思維敏捷度大增，現在已經身兼多職，本次核聚變的總指揮也是他。

  隨著他的到來，大量設備也隨之運到，或是用卡車，或是由力量型異能者徒手運輸——空間裂隙不夠大，卡車是拆了之後運進來再組裝。

  「看起來進度很快啊？」

  陳霽朝他笑道。

  「還需要再快！」

  魏虹神情頗為嚴肅：「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年時間，必須馬上開展下一次點火實驗！」

  「失去三年時間？」陳霽怔了怔，「怎麼說？」

  連周婉都對這說法感到奇怪，這三年研究人員也沒有呆著，一直都在研究各項科技，也得到了不少成果。

  怎麼能說失去呢？

  魏虹看了看四周，揮手道：「走，進去再說。」

  柳三顧沒有跟去，繼續去幫忙組裝儀器去了。

  進入到核聚變指揮室內，在會議室內坐下後，魏虹才給陳霽和周婉解釋說道：

  「這件事我們在地球不敢說出來，下了死命令，只能在這裡進行討論。」

  「幕後黑手？！」

  陳霽立刻聯想到了之前牧小小一直猜測的幕後黑手。

  「不確定，但預防萬一。」

  魏虹表情凝重：「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們進行了一系列物理規則的對比，發現全都吻合，但有人提出一個建議，說要驗證電子在常溫超導下的某些性質。」

  陳霽點頭，「然後呢？為什麼想到要驗證？」

  「常溫超導是靠著陳霽你帶來的玄鐵合金，我們研究並模仿後才製造出來。

  「但我們進入這個領域後，進行了一系列相關實驗，發現一些數據跟數學計算得到的結果不一致。

  「我們一直不知道在哪裡出了問題，以為是研究不深入。但一位學者卻提出，不是數學錯了，也不是實驗錯了，而是世界錯了！」

  世界錯了！

  魏虹這句話在末日前，肯定會被人當做瘋子。

  但在末日後，這句話卻令人悚然一驚。

  世界錯了，即是宇宙的某些底層物理法則出現了變動，比如，光速小了一點點，電荷帶電量多了一點點，又或者量子遂穿效應失效等等。

  如果是光速變化，科學家可以很輕易測出來。

  但如果是某些末日前沒有研究到的粒子性質出現變化，科學家就無法對比，自然也就不知道世界是否出錯。

  幸好。

  人類有數學。

  數學結果是靠邏輯推理得出，不依靠真實世界而存在。

  這是人類最強大的武器之一！

  「所以——」陳霽看向魏虹等幾位研究人員：「你們發現了地球世界的物理規則已經變動？」

  難怪魏虹說失去了三年。

  「不敢肯定。」

  魏虹搖頭道：「也許是黑色花朵散發出的氣息影響，也許是多個世界碰撞產生的必然變化，也許我們在這裡的研究成果也無法拿回去使用……但不管如何，實驗還是要進行！」

  一切猜測都需要實驗結果來證明。

  陳霽沉吟片刻，問道：「我能幫上什麼忙不？說實話，對於可控核聚變，我所認識的人也都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

  可控核聚變既涉及到基礎物理，又涉及到工程學。

  即使是牧小小這種強大的女帝，她能觀察到粒子的每一個變化，但讓她創造出一個能源源不斷釋放能量、符合地球科學的核聚變裝置來，她也需要研究很長時間。

  魏虹想了想，說：「我們正在建造實驗室，預計在半個月後才能完成，材料、實驗方向我們都不缺，可能就缺一個強大的數據分析中心。」

  他繼續說道：「瑪依恩II型人工智慧足以勝任，但要把它的伺服器整體搬過來，會有點麻煩。」

  「這好辦。」

  陳霽拿出手機，喊了一聲後，白髮紅瞳的纖細少女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會議室內眾人把目光一起看過來。

  「瑪依恩。」

  陳霽對少女吩咐道：「伱創造一個與還是末日基地一樣的數據中心，並接管接下來產生的各項試驗數據。」

  「是，主人……要創建在哪裡？」

  對於已經存在的事物，少女能依靠消耗能源來憑空創造出來。

  魏虹一陣激動，有種讓陳霽再創造一個核聚變實驗室的衝動。

  但腦熱過後，又把這念頭壓下來，站起身興奮的說：「有陳霽拿到幫忙，我們進度就快多了，走，我去給你指一個地方用來放伺服器！」

  陳霽拉起周婉，與他一起出到外面。

  伺服器與數據中心的創造並不難，瑪依恩有這些資料。

  花了一點點能量順利造好後，陳霽對著四周廠區拍了一些照片，發送到上一次五人齊聚時創造的群內。

  正在上班的小周婉，也收到了這條信息。

  「核聚變怎麼搬到那個世界了？」

  這是她第一次跨界與陳霽通信，她甚至實時看到了大周婉，就站在陳霽身旁。

  「小婉姐姐，核聚變是什麼？」

  群內說話的是夏書敏，她也是第一次在「諸天時空群」內發言，用的依舊是毛筆，字跡一如既往的漂亮。

  「你們在準備做點火實驗？」

  消息來自女帝，且是一位用神念一口氣讀了大學的九域女帝。

  「還沒有，實驗室正在建造中。」大周婉回復了她。

  「婉姐姐，實驗室又是什麼？」

  夏書敏很活躍。

  她分別用了小婉姐姐，以及婉姐姐來稱呼她們，讓在地球中上班的周婉輕笑一聲，並沒有反對。

  兩位周婉一起給她解釋。

  「神。」

  仿佛經歷了延遲，阿斯塔娜的信息才出現在了群內：「您正在創造太陽嗎？」

  她可不是米娜那幾位精靈差生，她記得核聚變。

  「是創造可控核聚變裝置，當然，也可以說是太陽。」

  「啊！」

  看到陳霽的回答，夏書敏手寫了一個驚呼：「創造太陽？公子，是金烏嗎？」

  陳霽忍不住哈哈一笑。

  好在她的大小周婉姐姐都肯給她解釋，再加上牧小小時不時提問，讓信仰堅定的阿斯塔娜也明白神究竟在做什麼。

  「神，您真偉大~」神裔聖女跪在神殿內，雙手交握在胸前，由衷的讚美道：「您把太陽的力量賜予了凡人，讓凡人也能隨時淨化邪惡，您真是仁慈的神~」

  陳霽：「……」

  他莫名想到上次阿斯塔娜跪下的禱告，當時，聖潔美麗的阿斯塔娜，也是一邊讚美他，一邊虔誠的對他禱告。

  讓他半分鐘都沒堅持下來。

  「嗯？怎麼了？」

  在他身邊的周婉，很敏銳的感覺到他表情的變化。

  「咳，沒。」

  嘗過真正肉味後總是容易火大，陳霽感激轉移話題，在群內問她們，有沒有辦法加快實驗室的建造，就在四界交匯地內。

  「我可以辦到。」

  「神，阿斯塔娜可以用神術嘗試下。」

  女帝與聖女同時回答了他。

  四界交匯地的世界規則已經改變，但陳霽以及她們的力量並未消失，依舊能發揮出來。

  「你們現在有空嗎？」

  陳霽又問兩人。

  「邀請我。」牧小小很乾脆。

  「神，我馬上去精靈之森。」

  阿斯塔娜正要動身，卻感覺到從虛空外傳下一道浩瀚的偉力，來自神的力量要將她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安莉亞，我要前往神的國度！」

  阿斯塔娜匆忙喊了一聲，便消失在了神殿中。

  趙國。

  「金烏鳥，太陽，核聚變……」

  書房內，夏書敏咬著筆桿，越想越覺得好奇，儘管她對此一竅不通，可還是想去看一眼。

  「公子，小女子可否去湊個熱鬧？」

  夏書敏小臉微紅，不自覺就在群內用了小女子的稱呼。

  不多時，她就等來了公子的回覆：

  詩詞集上亮起「穿越世界」的字樣。

  「小姐……」

  等她兩位丫鬟敲了敲書房門，發覺沒回應後，趕忙推開門進來時，只在小姐書桌上看到了紙上留了三個字：

  我去也。

  ……

  阿斯塔娜，夏書敏，牧小小，周婉，四人再次齊聚在一起。

  當然，小周婉還在上班，她的時間異能暫時發揮不出來，已經在群內說不過來，需要她的話再在群內叫她。

  她現在已經能直接聯繫陳霽，隨時都能穿越來到。

  「公子~」

  夏書敏盈盈一笑，又分別朝周婉，牧小小，阿斯塔娜行禮問好。

  牧小小沖她笑了下，轉過頭就對陳霽問：「要怎麼做？和他們說好了嗎？」

  她指了指工地，「要我來建造的話，我需要完整的圖紙。當然，一些不那麼精密的零部件我也能用材料直接創造出來。」

  如果是在九域，她一個念頭就能創造出大量材料。

  可惜這裡不是九域。

  「神。」

  阿斯塔娜也說道：「我需要知道核聚變是什麼，才能以神術大概還原出來。」

  周婉有些遺憾，夏書敏在一旁乖乖看著。

  陳霽叫了研究人員來，魏虹知道後，很快又帶著其他人趕到。

  「用其他世界的力量，加快建造速度？這能行嗎？」

  魏虹表示懷疑。

  他不知道在其他世界，這位叫阿斯塔娜的女神，與九域異能者牧小小有多厲害，但可控核聚變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宏偉，也是涉及技術最深，真正觸碰到材料極限的一項工程。

  能在一個多月內把托卡馬克裝置搬運過來並建造好，已經是得益於異能者的出現。

  換做是以前，沒有五年時間不可能造好。

  「試試吧。」

  陳霽說道：「總不會更壞，如果東西摔壞，我能復原過來。」

  瑪依恩還默默的跟隨在他身邊。

  「好！」

  魏虹答應下來了。

  不久後，數據中心通上電，瑪依恩連接上去，控制了伺服器運行。

  遺憾的是，牧小小的神念掃描一口氣看完硬碟內的數據，她能看到一部分，但地球的硬碟數據是在電子層面存儲的，海量的數據堆積，讓她本就弱了許多的神念，徹底沒撤了。

  至於阿斯塔娜，她的禮節老是歪到一邊去，陳霽不敢讓她施展神術。

  好在有瑪依恩。

  她能將數據讀取出來，以三維投影的方式投射到空氣上，讓牧小小快速瀏覽，並強行記住。

  「真是嘆為觀止。」

  看到牧小小和瑪依恩兩人的表現，魏虹忍不住驚嘆。

  十分鐘後。

  牧小小把此次實驗的卡馬克裝置的構造細節全部記住，包括變壓器，加熱設備，磁線圈，數據採集，真空，水冷等等。

  「我來試試！」

  她站起來，嬌小的身體卻晃了一下。

  陳霽趕緊扶住她，用手給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別逞強，你在這裡又不是女帝，記住那麼多東西腦子沒燒掉就已經不錯，先坐下休息會！」

  牧小小張了張嘴，可肩膀被陳霽摁了一下，不由地又坐回凳子上。

  「神。」阿斯塔娜弱弱說道：「我也記住了一些……就是不太理解核聚變神術為什麼不能控制。」

  「不理解？我給你解釋下。」

  魏虹不知道這位白金色漂亮長發的來歷，只知道她是一位女神，說不定能理解呢？

  「……你們是哪裡不理解？」

  他一時不知從哪裡講起，核聚變涉及到的知識太多了。

  「呃，哪裡都不理解。」

  小淑女弱弱的語氣，縮著香肩的模樣，活像上數學課的差生。

  「哪裡都不理解？！」

  「嗯…連核聚變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

  魏虹嘴角抽了抽。

  他發現，不止是夏書敏，白金色長髮的聖潔女神也不懂核聚變。

  這還解釋什麼？

  「咳。」

  陳霽露出笑臉，「允許我再次隆重介紹，這位是阿斯塔娜，她曾經淨化過太陽飄來的大量黑色花瓣。」

  魏虹肅然起敬，原來是她！

  「另外。」陳霽再說道：「她是光明女神的轉世，而光明女神是從她所在世界的創世神中誕生，是支撐世界的存在最基本的四位神明。」

  魏虹以及周圍一些研究人員，全都聽傻了。

  世界最基本的四位神明……豈不是相當於地球宇宙的四大基本力？！

  阿斯塔娜微笑著，神誇耀了她。

  「這位，夏書敏小姐，也很了不起。」

  陳霽繼續介紹小淑女：「她看著只是以為普通的女孩子，但她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引起世界的變化，比如，她來到這個小世界後，說一句太暗了，這個世界立刻出現瀰漫在天空的光輝，在她出現之前，這個世界一片黑暗，就像當初你們的世界一樣！」

  魏虹等人目瞪口呆。

  「簡單的說，就是言出法隨。」

  陳霽笑道：「她知道得越多，發自內心的說出話後，就有越大的機率變成真的。」

  「夏小姐，阿斯塔娜女神，我馬上叫核聚變專家來親自給你們講解！」

  知道她們個個本領非凡後，魏虹哪裡還坐得住，立馬去叫核聚變專家來，一起給這兩位身份驚天動地的女孩子講解，到底什麼是核聚變！

  「你這傢伙真是……！」

  坐椅子上的牧小小看著陳霽笑了起來，與周婉眼神對視上。

  周婉朝她眨了下眼。

  牧小小莫名知道她的意思，臉頰微微紅起來，不敢去看陳霽了。

  剛才陳霽是一邊揉著她太陽穴，一邊說話的。

  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