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天地新生

  陳霽邁步走向那座神殿，周婉幾人跟在他身後。

  夏書敏小心翼翼的注意腳下，這地不是平的，而是傾斜狀，連遠處的破敗神殿都是歪著的。

  太陽神殿有著兩根巨大的圓柱，足以見得原本這座神殿的宏偉，不過如今已經斷為兩截，白色的柱子變得漆黑，上面纏繞著枯萎的黑色花枝。

  石柱後面，雄偉大氣的神殿已經化為廢墟，內里充滿著藤蔓一般交織在一起的黑色花枝，找不到進去的路。

  「小心。」

  牧小小提醒她們：「我能感覺裡面還殘留著某種力量，它們沒有完全死去！」

  這玩意與她在黑暗小空間看到的很像，沒人的時候安靜，有人靠近就瘋狂進攻。

  「你們跟在我身後，婉婉，你跟書敏待在一塊。」

  陳霽讓小周婉跟夏書敏待在一起，她們的戰鬥經驗幾乎沒有，是幾人中最弱的。

  「嗯嗯！」

  小淑女忙點頭，展示自己手中的青冥仙劍，表示待會遇到危險她就出劍。

  陳霽笑了下，踏步往前，身體上散發出柔和溫暖的光芒，剎那間照射進神殿內。

  「神的力量偉大而聖潔~」

  阿斯塔娜仰慕的說著，跟在了神後面，以星光神術陪伴環繞在陳霽身旁。

  牧小小瞥了這兩人一眼，拔出了自己隨身帶的短劍，跟在後面。

  對付這些詭異的東西，她承認自己不如陳霽。

  周婉站在了陳霽的另一側。

  一行人踏入到宏偉的大門內，四周黑色花枝被陳霽的光芒淨化，化作柳絮一般飄落在地。

  再往前走，進入殿內，四面八方都是黑色花枝，陳霽加大力量，讓光芒籠罩整個大殿。

  黑色花枝被淨化，牧小小一抬手，掀起一道風，吹散這些噁心的玩意。

  「嗚~~！！！」

  與此同時，一聲怪異的聲音響起，黑色花枝被吹飛後，殿內大量戰死的屍體出現，不，似乎不是戰死，而是跪在了殿內，面朝盡頭的一個神座。

  神座高高在上，上面纏繞著大團的黑色花枝與肉瘤，光芒照到，花枝與肉瘤一起動起來，像是千百隻纏在一起的蟒蛇，令人不寒而慄。

  「這是什麼？」

  夏書敏捂住了小嘴，不讓自己嚇得喊出來。

  阿斯塔娜仰望著神座，呢喃道：「女神，是你嗎？」

  光之女神鎮守在太陽神殿，與她的信徒、從神，外加其他神殿的從神、騎士、神侍們守衛著神殿到了最後。

  可惜，他們還是被一點點的污染。

  臨死前，眾人跪在殿內，面朝女神做祈禱。

  光之女神應該是堅守到最後的神明，一直坐在太陽神的神座上，讓太陽神殿巡視大陸，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失去意識，太陽神殿變為散發出邪惡氣息的存在。

  最終，阿斯塔娜創造新太陽時，撞擊到了它，將它的主體恰好撞到了這裡。

  「女神……？」

  周婉站在陳霽身側，轉頭看了一眼阿斯塔娜，輕聲問道：「她還有意識嗎？」

  難以想像被污染成這樣還能存活。

  但阿斯塔娜曾經信仰的也是一位強大的神明，她額頭上出現的虛影，似乎就是女神的一道殘存意識。

  「意識？」

  阿斯塔娜輕搖了搖頭：「女神的權柄已經失去，無法回應信徒的祈求，她的力量與一部分靈魂還殘留著，並分裂開來……上面女神的神軀內，或許還有一部分意識！」

  權柄，力量，靈魂，意識，這四種東西在神恩大陸是不同的，外人也弄不清楚她具體所指。

  但大概意思能明白。

  神座上有光之女神的肉身，肉身內，或許還有她的一部分靈魂。

  「我看一看。」

  陳霽抬起手，發出一道光線，照射到那一團盤踞在神之座。

  剎那間猶如烙鐵扔進冰水內，光芒激起了花枝肉瘤怪物的強烈反應，它伸出了大量的粗大樹枝，朝著陳霽幾人扎來。

  但毫無作用。

  在這個世界，邪神的力量也會受到影響，且它寄宿的女神身軀已經油盡燈枯，無法為它提供更多的力量。

  牧小小發起衝鋒，周婉使用空間裂解，阿斯塔娜再淨化一遍，就將神座上盤踞的黑色花枝解決掉。

  「這麼簡單？」

  小周婉有些詫異。

  阿斯塔娜看懂了她的意思，解釋說道：「神明可以很輕易的擊敗邪神，可無法完全根除，只能看著邪神逐步肆虐，直到攻占了神殿，神明的國度也只能隕落……唯有偉大的造物主，可以淨化邪惡，拯救我們！」

  「行了，阿斯塔娜伱誇我夠多了。」

  陳霽笑了笑，朝著神座台階走去。

  幾人跟上他，目光看上去。

  神座上只剩下兩具看不出模樣的屍體殘骸，黑漆漆的，像是被烈火燒過一樣。

  夏書敏緊摟著她婉姐姐的手臂，跟著上去，不太敢看那神座。

  「似乎……來遲了？」

  陳霽不無遺憾道。

  之前出現的人影，只是女神的一道力量殘影，她的肉身已經被邪惡侵染，完全損毀，無法再復活。

  周婉幾人以沉默表示對這位女神的尊敬，沒有在屍骸前過多議論她。

  「女神。」

  阿斯塔娜單膝跪在了神座前，看著屍骸，神情無比複雜。

  她已經確認這就是女神，屍骸上殘留著一些兩位女神獨有的飾品，可以證明她們的身份：

  光之女神，月亮女神。

  在邪神降臨前，兩位女神是神界吵架最多的，月亮女神根本不怕身為主神的光之女神，因為她會去找母神告狀。

  可惜，到最後，兩位女神卻是坐在一張神之座上，相伴著回歸了最初。

  「願您的忠誠信徒能回到最初懷抱中，獲得永恆的安眠。」

  「女神啊，如果您還能聽到我的話，請接下已經身為造物主信徒的我的祝願：願您與月亮女神能從最初中再次誕生，獲得最初的權柄，再一次指引信徒前進。」

  阿斯塔娜念出了祈禱詩歌，周婉等人聽不懂，卻能聽出她哼出的詩歌很優美，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一枚晦暗的光球，從光之女神的屍骸中緩緩升起，幾人看得睜大眼睛，看著它飛到了陳霽面前。

  阿斯塔娜也詫異的看過來。

  「女神的心臟？」

  陳霽輕輕握住了它，將它托在掌心裡，卻沒看到它有什麼變化。

  想了想後，陳霽給它來了個淨化術，用四種力量淨化它。

  「叮。」

  伴隨清脆的一聲，光球綻放出七彩的光輝，阿斯塔娜一下子認出來了：「神，這是女神的神性晶核，代表著生命與希望的光輝！啊，女神還保留著它！」

  「生命與希望？」

  陳霽知道光之女神象徵著生命與智慧，四位主神中沒有誰代表著希望。

  不過，光明的確是生命的希望光輝。

  「也就是說。」周婉推測道：「這個小世界保護的是它？」

  將光之女神屍骸殘留的神性晶核保護起來。

  「它有什麼用？增強力量，感悟法則，還是復活它？」

  牧小小很好奇，她能感受到晶核內的力量，陌生又強大，與生命法則有些相似。

  陳霽把晶核交給了阿斯塔娜。

  她遺憾的搖了搖頭，「神，女神的力量是能讓人變強，可也僅限於此，現在信仰女神的只有少數幾人，神性晶核也不可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拿回去給夏魯，他也不會使用的。」

  「這樣啊，不過還是你拿著吧，或許將來女神復活能用得上。」

  陳霽還關心著她額頭內的女神虛影。

  阿斯塔娜乖巧的收起神性晶核，打算把它放到自己臥室內，或許有一天女神能用到。

  「陳霽。」

  小周婉忽然開口：「你還記得末日基地內那一顆枯萎的樹木嗎？」

  陳霽一愣，腦海內快速把記憶過一遍，忍不住一拍手掌：「我差點忘了！走，我們去看一眼！阿斯塔娜，神性晶核或許不是這樣用的，我們先去看那世界樹！」

  「世界樹？」

  阿斯塔娜有些驚訝，「這裡也有世界樹嗎？」

  「對！」

  陳霽帶著她們往外走，神殿內最重要東西已經找到，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海市郊外，找到了末日基地的入口，順著列車隧道往下飛。

  「原來夢裡的場景是這裡~」

  大周婉輕笑了一聲，與小周婉來了個眼神對視。

  當初小周婉跟陳霽來過，她做夢也夢到了。

  末日基地內沒有變化，外面的光照不到這裡，城市內依舊黑漆漆的。

  陳霽等人腳不沾地，直接飛到城市中央的研究中心，找到了那一棵，不能說是枯萎，只能說是樹形狀的世界樹——它根本就沒活過，只是這片世界創造出來的樹木軀殼。

  「世界樹……」

  阿斯塔娜記得這裡，當時她跟一個信仰神的小女孩聊過，但那是在另外一個世界，樹木也是活著的。

  「從來沒活過？」

  聽完公子解釋後，夏書敏嘀咕著，忍不住說：「公子，把它放進去就能讓這株樹木活過來嗎？」

  幾人一起看向陳霽。

  「試一試。」

  陳霽笑著接過阿斯塔娜遞過來的神性晶核，將其放到了樹杈上。

  晶核發出七彩的光，卻毫無變化。

  一行人齊刷刷看向他。

  陳霽有些尷尬，又解釋說道：「之前我以為，這個世界保護的是生命的希望，它特意創造出這株沒辦法生長的樹木，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這也是小周婉的猜測。

  「讓樹木活過來？」

  牧小小看向大樹。

  「不是，它本來就沒活過，而是我們讓它成為一棵真正的樹木！」

  「這樣？」

  牧小小使用了生命法則。

  這個世界的生命法則與九域有很大的不同，生命法則落到世界樹上，只引起了輕微的變化。

  想了想後，陳霽拿出天命碎片，扔過去，並用造物主與仙力，籠罩在樹木上。

  「又來一次力量聚合？」

  兩位周婉默契的對視一眼，她們同時伸出手，朝著樹木使用了異能。

  時間與空間的力量加入進去。

  樹木劇烈顫抖起來。

  「啊，活過來了！」

  夏書敏驚喜的喊了一聲，世界樹真的活過來了！

  神性晶核融入到樹木內，九域的生命法則起了效果，造物的仙力流轉在其中，時間快速流逝，讓枯萎的樹皮脫落，冒出的嫩芽飛快生長。

  一棵真正具有生命活力的樹木，出現在陳霽等人面前。

  「主人。」

  瑪依恩出現了，說了一句：「獲得10%充能。」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蘊含著難以想像的變化。

  世界樹生長得枝繁葉茂，通體散發著光輝，整座城市都被照亮了。

  與此同時，天空中傳來震動，地底轟隆隆的響動，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樓下，手握長槍的柯里姆驚訝看向天空，看到那一座太陽神殿緩緩墜落，上面冒出大量的邪惡氣息，卻又飛快消失，似乎被一種神奇的力量所淨化了。

  天空中綻放璀璨的光華。

  太陽出現了，月亮也出現了，星空同樣出現了。

  溫暖的陽光灑下，冰封的城市快速消融，大雨傾盤而下，又很快匯聚成河流。

  「這是什麼？」

  陸懷等人驚訝看向天空。

  別墅內，問仙老人與公孫鳴等人走出來，仰望著天上，看著那座神殿一點點的墜落。

  「轟隆！！」

  神殿墜落到了海水中，掀起驚天巨浪。

  天上，太陽與月亮一起旋轉，星空急速變化著，四周的空氣在流動，可又沒有形成狂風，地面劇烈顫抖，可又沒有地震時的劇烈震動，大雨傾盆，卻打不濕人的衣裳。

  一切發生得太過神奇，仿佛整個世界，都在……

  「這片天地獲得了新生？！」

  問仙老人渾身一震，數月來感受到的黑暗與冰冷，與眼前天地驚變，大雨傾盆，日月齊現對比起來，令他親眼目睹了天地新生的奇蹟。

  「天地一點靈光驟現，吾當入陸地神仙境！」

  公孫鳴大笑，瘦小蒼老的身軀仿佛受到了天地靈氣的滋養，重新變得高大起來，臉上皺紋褪去，變為了鶴髮童顏模樣。

  問仙老人沒有去注意他，因為自己的體內真氣也在快速流轉，並匯聚成長江大河，奔流不息，最終出現了一縷玄之又玄的氣機。

  陸地神仙境，成矣。

  大樓中，王少當一躍而出，身軀憑空懸浮。

  不止是他，連還未離開的陸懷，他的幾個護衛，以及所有先天境後期的武者，全都在此刻突破，體內產生了一縷有別於真氣的強大氣流！

  乾元妖祖驚得目瞪口呆。

  兩位人族大帝，林淵與禹術，同樣看的如痴如醉，這是真正的開天闢地，原本還能感受到的九域法則，頃刻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新的、還處在朦朧與混沌中的天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