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術-恆星璀璨

  陳霽一時沉浸在神恩大陸真實而浩瀚，又殘酷絕望的歷史中。

  正義並沒有戰勝邪惡。

  神恩大陸只剩下一座城池，剩餘一百多萬人。

  儘管陳霽不知道阿斯塔娜所處的神恩大陸有多大，不知道曾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四柱神創造過多少種族。

  但是。

  一座城池，一百多萬人。

  就是神恩大陸的全部。

  光之女神教堂地下，阿斯塔娜耐心等待主的回應，再急切的心情，也不能在偉大的存在面前表露出來。

  即使神恩大陸滅亡，淪為邪神樂園，她也不能主動請求主的拯救。

  主存在於無盡虛空之外，僅僅是閒暇之餘才將目光投注過來。

  她可以在祈禱詞中加入請求主賜予力量的話語，卻不能在與主的交流中，再次懇求主賜予她力量。

  「你剛才不是說，天上有太陽神嗎？」

  陳霽想到這件事。

  他對邪神毫無辦法，唯一能救阿斯塔娜的，就只有她世界裡的神。

  但之前她說神已經被污染，又說太陽神神殿巡遊天際，有點矛盾。

  「主，太陽神已經失去理智，他的神國在天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與月亮女神一同出現，在以前的時代，這是不應該出現的事。」

  「現在我們已經不能依靠太陽與月亮來計時，不能再從陽光中獲取溫暖，邪惡化的太陽神每時每刻都在釋放扭曲的力量，神恩大陸幾乎已經沒有生物能在太陽與月亮的雙重照耀下保持秩序，它們變得瘋癲與邪惡，吞噬陰影，不畏死亡，不再生育，沒有智慧，不會詩歌，對自由也不再嚮往。」

  阿斯塔娜說的話經過陳霽的外掛翻譯，但他還是聽得不太懂。

  保持秩序？

  不會詩歌也是邪惡的一種象徵？

  陳霽很疑惑，問她：「你們所處的世界，邪神似乎到處都是，而你們的神不是死亡就是躲藏起來，伱們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邪惡化的太陽神天天在頭上掛著，而且還有一個月亮女神也時不時出來，日月一起發癲。

  這要是在普通小說里，正常人早已經瘋狂一萬次了！

  「我們依靠死亡之神，以及最初的力量，才得以倖存。」

  阿斯塔娜聲音低落，「對於邪神，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它們沒有理智，也不會主動攻擊人，是邪神的力量在侵襲整個世界，污染徹底的生物變得瘋癲怪異，是無比扭曲的存在。」

  似乎是覺得陳霽對這些感興趣，阿斯塔娜又主動說道：「現在我們只有祈禱被污染的神不要注意到最初之城，準確的說，是它們不會因為意外而路過這裡，否則，我們根本無法抵擋污染神明的力量。」

  能抵擋正常神明？

  陳霽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沒有問，最初之城是神恩大陸最後的希望，四柱神，以及各個神明的教皇、主教、祭司、騎士，以及各個王國的強者，各個種族最後殘餘的人，肯定全都匯聚在那裡。

  「邪神從哪裡來？」

  陳霽再問她。

  「主，我們也不知道。」

  阿斯塔娜輕聲回答，「我們猜測邪神是從扭曲的虛空中入侵神恩大陸，但女神曾經告訴我，是因為一首詩歌，我問她，她卻沒有再回答，只是讓我祈禱，祈禱您這樣的偉大存在能看一眼神恩大陸！」

  她很激動。

  陳霽卻聽得更疑惑。

  扭曲虛空？

  一首詩歌？

  光明女神讓阿斯塔娜祈禱，信仰另一個神，祈求別的神回應？

  女神的任務罷了.jpg。

  陳霽倒沒有苦主的難受感，畢竟光之女神已經回歸了最初，估計已經死了。

  「不會是從星空外域來的外神吧？」

  陳霽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他看過的一本小說里，外神簡直太強了，知道祂的名字就要被污染。

  「星空？」

  阿斯塔娜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身處地底的她當然什麼都看不到。

  「主。」

  阿斯塔娜小聲說：「星空不是月亮女神的花園所綻放的花朵嗎？那裡會誕生邪神？如果是的話，阿斯塔娜傾盡全力也要去摧毀月亮女神的花園！」

  好傢夥，你可真強，敢闖入被污染的神的後花園，不愧是神裔。

  陳霽還記得這個「相親對象」的資料，112歲，光之女神大教堂聖女，神裔。

  「星空是月亮女神的花海？」

  陳霽突然感覺到邪神遍地的神恩大陸，有了一種浪漫感。

  白天，太陽神巡遊天空。

  夜晚，月亮女神將花園展示給凡人觀看，一朵朵漂亮的花構成他們的星空。

  「在我們這裡，星星就是太陽。」

  陳霽多嘴說了一句。

  沒想到，阿斯塔娜卻再次激動得顫抖起來，「主、主，仁慈的主，您創造的神域裡，擁有數千個太陽神嗎？」

  「不不不，不是！」

  陳霽哭笑不得，「我們這裡沒有神，我也只是普通人，不過，我所處的世界天然就有一顆巨大的火球，我們稱之為：恆星。

  數百億光年內，還有著許許多多的恆星，多達千萬億個，它們時刻散發光和熱，這些光芒穿過遙遠的距離，形成我們的星空。」

  陳霽在科普地球所處的宇宙。

  而在阿斯塔娜看來，剎那之間，無數的太陽神同時出現，無窮的光和熱穿過遙遠距離，在她的眼前。

  這是恆星。

  它與太陽神比肩。

  力量穿透無窮遠的距離，到達她的面前。

  「主。」

  阿斯塔娜虔誠跪拜：「您可以再說一說您的星空是什麼樣的嗎？」

  「可以啊，星空嘛，就是一片黑暗中閃耀的光芒，和你們所處的世界應該沒什麼不同，可能還差點，畢竟你們是月亮女神種的花。不過我這裡的星空浩瀚無垠，每次抬頭望去，都會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隨著陳霽的描述，阿斯塔娜在腦海中，關於恆星，夜空，地球，夏國的概念一點點成型。

  神域地球大得不可思議。

  主所創造的星空無邊無際。

  與太陽神比肩的恆星鋪滿了每一個角落。

  它們閃耀在天際，歷經百億年而不滅。

  是主最偉大浩瀚力量的顯現。

  「偉大的主。」

  阿斯塔娜匍匐在地，口中再次頌唱祈禱詞：「您創造了萬萬億的恆星，您恩賜了您的信徒美麗的星空，您是仁慈的，寬容的……」

  等等等等！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陳霽震驚了，身為普通人的自己，在阿斯塔娜口中簡直成了造物主！

  「願您所創造的星空，願百億年不滅的恆星，也能閃耀在神恩大陸的天空之上！」

  「神術-恆星璀璨。」

  一顆明亮的星辰，從阿斯塔娜身上冉冉升起。

  昏暗、混亂、邪惡氣息遍布的神恩大陸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聖潔的光灑下，定住了位於西方、漫無目的行走的太陽神殿。

  兩股力量在天上衝撞，將天空揉成一團。

  阿斯塔娜暈倒了。

  陳霽眼前最後一幅畫面，是數十位主教祭司聚集在教堂前，神色或凝重或驚恐。

  陳霽看了他們一眼，就失去了與阿斯塔娜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