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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43:00 作者: 擼貓客
    大部分時間野獸會躲避人類,但是同類相爭場合絕對不在這個「大部分時間」當中。

    何塞裝備好武器,又把防護用具分發給探險小分隊——林登還在喃喃說著些「攝像頭還不夠多」之類的話——然後把他們聚攏到一起,踏上了來時的路。

    大約一小時後,一行人走過攝像機所在地,朝著年長雌豹的核心領地進發。

    約莫走出十分鐘,何塞「噓」了一聲,側過耳朵,旋即臉色微變。

    不需要他為現況說明,剩下三人的臉色陸陸續續地也都變了。

    咆哮聲。

    源源不絕的咆哮聲。

    狂怒的、威嚇的、對抗著的咆哮聲。

    毫無疑問,進入這片領地的年輕美洲豹正在和領主雌性進行一場關乎尊嚴乃至生死的決鬥,從響動來看,這場決鬥很可能正處於最激烈的狀態,隔著遙遠的距離,鳥兒都被驚得簌簌飛起。

    四個人當機立斷朝安全的地方撤退。

    來時他們還是有說有笑,不停討論著可能會發生的戰果,離開時這些討論聲都不見了,就連經驗最豐富的的何塞離開遊艇在雨林里步行聽著這樣的聲音未免也有點膽寒。他們一直撤到鳥叫聲重新響起的地方才放慢腳步,像事先約定好的那樣,林登從背包里掏出了無人機。

    無人機起飛的過程很不順利,雨林環境非常不友好,遮擋物太多,哪怕歪歪扭扭地飛到了樹冠之上,仍然要面對遮擋物帶來的遙控距離縮短的困境。本來可以飛七、八公里的無人機現在頂多能飛個兩、三公里,就是飛到目的地還得穿過樹葉和樹木組成的重重關卡才能找到美洲豹的蹤跡。

    折騰了十幾分鐘,林登才捕捉到些什麼。

    嚮導和研究人員湊攏過來,等到鏡頭再拉近一些,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頭美洲豹正在雨林里展開激烈的追逐。

    跑在後面的雌性皮毛被血洇得通紅,但是更紅的是那雙殺瘋了的眼睛,它一躍而起,精準地撲到了敵人身上,帶著它一起朝著土坡底部滾了下去。

    第260章

    安瀾在越過邊界線時還很悠閒,甚至有空停下來和蹲守在攝像機另一頭的人類互動,全然沒想到兩小時後自己就會陷入苦戰。

    原本她只打算做一次常規巡邏,順便檢查一下上次留下的信息有沒有得到回應。檢查來,檢查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對方壓根沒到這片區域來過,下戰書跟拋媚眼給瞎子看毫無區別。

    不能理解……

    明明第一次試探時她把標記直接做在緩衝區盡頭,對方發現了也退讓了,當時就該明白有一場衝突正在醞釀當中,可是它的巡邏頻率仍然沒有改變,一點不著急。

    是心大,還是心有成算?

    安瀾帶著這樣的疑問在入侵後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閒逛,不深入到核心區域,只在外圍徘徊,一邊觀察地形,一邊引誘躲在暗處的敵人。

    半小時後她除了爪墊上的泥土和疲憊的肌肉之外一無所獲,領主雌豹生活過的痕跡還留存在藤蔓和樹根上,它的氣息卻已經非常淡薄,簡直像提前離開了領地一樣。

    但安瀾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一頭美洲豹會連面都不露就宣告投降,哪怕再想避免受傷,入侵者都闖到家裡來了,意思意思也得跳出來吼兩嗓子、撓兩爪子。

    所以它到底在哪呢?

    靠近水豚活躍區的地方沒有,靠近領西猯活躍區的地方也沒有,為了以防萬一,安瀾還跑去騷擾了幾隻正在休息的淡水龜,好不容易在鱷魚築巢區附近捕捉到一絲微弱的氣息,追到河流分叉處卻驟然消失,隔了一段距離才又重新出現。

    這樣來來回回、走走停停,她始終沒有見到目標,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先鳴金收兵,等到對方對爪痕做出回應後再來找麻煩。

    就在她準備動身往回走時,空氣中屬於同類的氣味忽然加強——電光火石間,安瀾意識到這種加強速度只能意味著敵人正在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狂奔,以取得進攻優勢,她下意識地做好了迎接衝撞的準備,眼睛警惕地掃向來路。

    果不其然。

    僅僅過了四、五秒鐘,埋伏在下風口處的領主雌豹就借著奔跑帶來的衝力一頭撞到了她的肩胛上,這一下就好像火車頭直接撞到身上一樣,當場就把安瀾撞得倒退兩步,感覺肺里的空氣全都被撞了出去。

    等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已經劈頭蓋臉地挨了兩巴掌,一側耳朵附近頓時拉開幾道血口。安瀾知道貓科動物打架最忌諱陷入對手的進攻節奏,無論如何也要打開一條反擊通路,於是在站穩後立刻採取行動,頂著狂風暴雨般的襲擊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領主雌豹猝不及防,被扇得朝一個方向矮了矮身,撲起來的右前爪因為身體姿態的改變而丟失了目標,背上迅速洇出了血跡。

    安瀾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在對手掙扎著找回重心的時候,她用尾巴保持平衡,向前做了一次跳撲,一隻爪子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帶著裂風的嗚咽聲拍擊到了對方的面頰上,將它打得又是一個踉蹌。

    鋒利的爪尖在接觸到皮毛的剎那就表現出了其割肉刀的本性,遵從主人的意志將面頰上薄薄的皮毛一路撕開,直到從嘴角豁出;又在下一次攻擊當中撕開了敵人的體側,留下了長長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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