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熬夜傷身

  「已經給《數學年鑑》投稿了？那就好，那就好……」李明智有些欲言又止地邊點頭邊說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來他還在思考周明究竟是用的什麼方法來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

  見李明智這副模樣，周明笑著對他說道：「李院長，我已經將我的論文預稿上傳到arXiv上了，您要是感興趣可以去arXiv看看。不過這才剛上傳沒多長時間，肯定還沒人去論壇發表看法，畢竟這點時間都不夠他們把論文內容完整看一遍的。」

  一聽周明這麼說，原本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李明智忽然就精神一震，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周明，一臉興奮地對周明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沒錯，是真的。」周明點了點頭。

  見周明再次確認，李明智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對周明說道：「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上arXiv上看看你那篇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過程。」

  「那行，如果李院長看完後，有什麼想要和我討論的地方，我也隨時歡迎，我最近應該都是沒之前那麼忙的。」周明知道李明智既然想要去arXiv上看自己對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過程，那麼這時間肯定就不短，他這一投入進去肯定就沒時間再和自己說話，所以才會讓他自己先回去，不想耽誤自己的時間。

  周明所說的arXiv，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預印本網站，許多學者都會在自己的論文寫好並投遞給期刊之後，將文章的預稿上傳到arXiv。

  要知道，論文是講究時效性的，就比如說，你有一個絕妙的想法，並對這個想法做了實驗，有了實驗結果。

  你有了一個成果，不可能直接公布結論，因為你沒有證明或實驗過程別人是不會相信，你還必須要說明你這個結果是怎麼來的，這樣你就需要寫文章來說明你得到這個結果的過程。

  論文寫出來後，你想要讓別人知道，並且要讓大家都認同你的結論，就得將論文發布出去，讓別人來驗證你的這個結論是否正確，驗證你的實驗過程和結果是否作假。

  但是，當你將你的論文投稿給某一期刊之後，可能會因為不在收稿期，也可能會因為審核慢，還可能會因為其他各種原因，導致你的論文在你做完實驗得出結果之後的幾個月甚至是幾年之後才會被那些期刊所刊登出來。

  這樣一來，你就會白白耽誤許多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很有可能就有其他團隊也在這個領域內得出了和你一樣的結論，並且比你更早發布結果和論文。

  明明是你先研究出的成果，最後卻會因為別人的論文比你先發表出來，被人捷足先登。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出現，就需要有一個能夠將自己的論文在被期刊收入之前就讓大家都知曉，你是最先想到這個idea並實驗得出結果的人的網站。

  因此，便有人創建了這樣arXiv這樣一個免費的分發服務和開放獲取文章的網站，該網站包含物理、數學、計算機科學、定量生物學、定量金融、統計學、電氣工程和系統科學以及經濟學領域的上百萬篇學術文章。

  arXiv除了具有時效性之外，他還能防止你的idea在論文被收錄前被別人剽竊，很大程度上保證了論文的原創性。

  其實，這還是周明第一次將論文上傳到arXiv。

  因為想要讓自己的論文在arXiv被人看到，你還需要得到另一位具有認可資格的人的背書才行。

  剛開始的時候，周明只是一名金工大生物工程專業普普通通的大三學生，哪裡能找到人給他背書。

  之後有了名氣，周明雖然也能找到一些人給他背書，但之後周明對這個就沒太大興趣了，這次也是因為孿生素數猜想的意義和他之前發表的那幾篇數學論文完全不一樣，這才會將預稿上傳到arXiv。

  離開李明智的辦公室後，周明也沒回自己的辦公室，反正現在也不早了，再過不久就到下班時間了，他便直接離開學校，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而在周明離開李明智的辦公室後，李明智也已經在arXiv上找到了周明所說的他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的那篇論文。

  【存在無窮多個素數p，使得p + 2是素數】

  周明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標題簡單粗暴，直接就是孿生素數猜想，只不過在arXiv上是英文罷了，而李明智在看到這樣一篇論文標題後，也是直接在腦海里換成了中文。

  看了看作者名，發現的的確確是周明後，李明智便迫不及待地點開了論文。

  論文的第一頁是標題、作者名和摘要。

  「It is proved that……」

  「不愧是你啊。」當李明智看到周明摘要的第一句話時，便忍不住自言自語地感嘆一聲，他扭頭看了看他的辦公室，見周明的確已經離開了，便又將注意力放在電腦屏幕上。

  周明的摘要第一句話便是「事實證明，存在無窮多個素數p，使得p+2是素數」，這句話之後，摘要後面的內容就是說他這篇論文中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用到了哪些方法。

  「埃拉托色尼篩選法……咦？證明孿生素數猜想怎麼還會用到幾何學？」

  當李明智看到周明的摘要中提到的一些方法時，一開始還神色如常，周明寫在前面的方法都是平時研究素數很常見的方法。

  但看到後面，發現周明用了幾個之前顯少有人用在證明孿生素數上的方法是時，臉上的好奇之色便逐漸顯現，等他看到這摘要中竟然還提到了幾何學後，臉上的好奇之色就更加濃厚了。

  看完簡短的摘要內後後，李明智便迫不及待地看了看目錄，之後便一頭扎了進去，沉浸其中。

  等李明智回過神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而周明這篇完整的證明過程他卻還沒看完。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當李明智看到外面的太陽早已不見了蹤影時，又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發現現在都已經七點了多。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地看過一個證明過程了，肚子也有些餓了，還是先回去吃點東西吧，後面的等回去再接著看。」此時李明智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地叫喚了，他準備吃飽了晚飯，今天就算是通宵也要將周明這篇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過程看完。

  此時的周明早已回到住處，他已經吃過晚飯，正和家裡打電話呢。

  自上次周明的爸媽感覺老家的房子太小，逢年過節來的人多就住不下，只能打地鋪後，就開始在老家建造新房子開始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了。

  由於他們想要讓周明過年回來的時候能夠住上新房子，所以請的人比較多，建的也快，現在都已經建好了，已經可以搬進去住了。

  晚上與父母聊了一會，晚些時候又和沈清秋聊了一會後，周明便早早地上了床，進入了夢想。

  而華國的深夜，則是大洋彼岸那個國家的白天。

  「咦？有點意思。」

  此時，位於丑國東海岸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市普林斯頓大學的一位教授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自己的電腦前，點開了自己的郵箱。

  當這位數學教授看到自己的郵箱裡審核編輯給他發來的一篇論文的標題後，略感興趣地從一旁拿起一杯剛泡好沒多久的咖啡，抿了一口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之所以會覺得有點意思，是因為每年全球那麼多人說自己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他們的標題都會提到孿生素數，但只有這篇文章直接是以孿生素數猜想的簡短內容作為標題，就好像這不是一個猜想，而是一個定理一般。

  當這位教授喝了一口咖啡並將咖啡杯放回原處，點開這篇文章看到文章第一頁的作者名後，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有些詫異的表情。

  「怎麼又是這個人？他對數論也有研究？」這教授所看到的這篇文章，正是周明的那篇關於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

  而這位喝咖啡的普林斯頓大學教授，正是《數學年鑑》的編委會的一員，這位教授名叫尼古拉斯·卡茨，之前周明投稿《數學年鑑》的那篇「魏爾斯特拉斯型函數的二分法」也是這位編輯審核的，對於周明這位《數學年鑑》的老熟人，他可是記憶頗深的。

  此時原本只是看過標題之後略感興趣的尼古拉斯·卡茨，在知道這篇文章是周明寫的之後，此時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先是看了一遍摘要，之後又瀏覽了一些標題。

  「這篇文章可以推給彼得·薩爾納克，他在數論方面的研究比我深入的多。」尼古拉斯·卡茨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周明這份證明前面幾頁的內容，便直接想到將這篇論文推給他的一位同事彼得·薩爾納克。

  彼得·薩爾納克和尼古拉斯·卡茨也是《數學年鑑》的編委會的一位主編和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但他還是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的主任，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一員。

  這位彼得·薩爾納克對數論和以數論為動機的分析問題做出了重大貢獻，成就不菲。

  他不僅是2014年沃爾夫數學獎得主，也是歐洲科學院、丑國國家科學院、倫敦皇家學會的成員，還擁有倫敦國王學院榮譽博士學位，聖安德魯斯大學榮譽理學博士等多所大學的榮譽學位。

  將周明的這篇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文章推給彼得·薩爾納克之後，尼古拉斯·卡茨又喝了一口已經涼了一些的咖啡，繼續接著往下看。

  此時的彼得·薩爾納克正在辦公室悠閒地看著一份文獻，當他見到尼古拉斯·卡茨給他發過來的一封名為【存在無窮多個素數p，使得p + 2是素數】的文章時，卻是感到有些詫異。

  因為既然尼古拉斯·卡茨將這篇文章推給自己了，那就說明這篇文章肯定不是那種瞎逼逼的，肯定是有可取之處的。

  來了興趣的彼得暫時不再關注剛剛正在看的那份文獻，而是點開了尼古拉斯·卡茨給他發過來的這篇文章。

  「明·周？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當彼得點開這篇文章，看到第一頁周明的名字之後，有些疑惑地想道，他開始在腦子裡回憶著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很快，彼得就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了。

  「原來是他，不過他之前的文章都和數論沒什麼關係啊，怎麼會突然研究起數論這個領域來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孿生素數猜想？」

  彼得知道周明之前投稿給《數學年鑑》的幾篇論文，但是那幾篇論文他只看了個標題根本就沒看其中的具體內容，因為看標題他就能知道周明發表的那幾篇論文都不在他的研究範圍內。

  不過，彼得很快就將這些疑惑暫時拋之腦後，因為隨著看完文章的摘要，他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正文內容後，他很快就被正文的內容給吸引了，不想被其他事情干擾到自己，影響了自己的思緒。

  ……

  第二天，周明起床之後，一切都還很平靜，arxiv也陸續有人發現了他的這篇文章，但完整看完並進行驗證的人卻暫時還一個都沒有。

  這天上午李明智也沒來找周明，這讓周明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在周明看來，李明智看完他的那篇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文章後，不管他認為自己的證明是否正確，他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周明的疑惑只持續到了下午，因為下午李明智的確來到周明的辦公室找周明了。

  「昨天晚上想要熬夜將你那篇證明過程看完，一直看到凌晨四點多鐘都沒有看完，我上午請了半天假在家補了個覺。」李明智一來到周明的辦公室，見到周明後便對周明說道。

  「熬夜傷身，李院長您現在年級也大了，最好還是不要熬夜，要是要是搞壞了身體就得不償失了。我那文章在arxiv也不會跑，您什麼時候看都行，不用這麼急著看完。」周明一聽李明智說他昨晚熬夜看他的那篇文章，立刻對他勸道。

  李明智今年都67了，身體抵抗力已經比不上他們這些年輕人。

  周明剛獲得模擬器的時候，第一次模擬中他就是因為經常熬夜外加其他原因而深夜猝死，他可不想讓李明智和模擬中的他一樣，而且要真那樣，周明也擔心李院長的家屬來找自己。

  「唉，老了，是不能熬夜了。想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做研究從天亮做到天黑，又從天黑做到天亮，最後補一覺就好了。但現在，我補一覺感覺身體還是比昨天差了許多。」李明智聽完周明的勸說後，也點了點頭道，他的臉色也有些憔悴。

  「你那篇文章我才看了一半，還有一半沒看完呢。不過，我今天起來感覺身體有點不太舒服，所有就想出來走走，然後再接著看你那篇文章。」李明智又對周明說道。

  李明智和周明說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他也沒和周明多說什麼，畢竟周明那篇文章他也沒看完，他準備再在學校里逛逛，然後又接著看，不過現在不會熬夜了，還是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