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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2:18:34 作者: 禾也也也
旁邊的女生驚疑不定,還有人目光透著心疼。
他去見了林家老爺子最後一面。沒和家裡人說。
林家老爺子身上插滿管子和儀器,躺在ICU里。隔著一層玻璃,林家人的哭聲響徹了走廊,聲音嘹亮,又捂著臉哭的,又背過身子埋在別人懷裡哭的,群魔亂舞。
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盛慕安靜的站在那,嘈雜的環境似乎對他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上次生日宴被氣倒後,林老爺子就一直沒下過病床。
倒不是因為那一頓氣。
老爺子早就檢查出了腦部神經腫瘤,那個位置無法手術。醫生預估活不了一年。他死死的瞞住了,對自己的兒子也一樣。
大家都知道林家老爺子有些慢性病,但誰都不知道,他行將就木。
到了這個地位,企業掌權人的身體狀況直接和股票價格掛鉤,下一代繼承人沒建立起威信。林老爺子一倒,林家在市場積累的一些根基也隨之消失了。
就和現在一樣,股價一路滑坡。
但後面還有更糟心的事在等著他們呢。
林家人分割財產、子公司股票和繼承權,又是一番勾心鬥角。這是一個大家族。
盛慕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林渝,驚訝得抬了下眉。
這位林家繼承人看起來很憔悴,也不知道是被繁重的工作壓垮了,還是失去了頭頂一直庇護他的那顆大樹。
一見到林渝,盛慕那平靜的神情中流露出淡淡的厭惡。
「盛慕啊,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又長高了。」林渝抬手想拍拍盛慕的肩,被他側身躲過。
林渝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眯了起來,面色很沉。
盛慕徑直從林渝身邊穿過,腳步平緩,冷淡的就仿佛林渝只是個不值一提的空氣。
「快六點,我要回家吃飯了。」
這句話是對林老太太說的。
林老太太是哭得最真的一個人,「小慕,外婆真的很想你,今年過年來外婆這裡好不好。」
盛慕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尾,飛速移開視線,側過臉沒有再看她。
「下次再說吧,我晚上回家晚了,我媽要等我了。」
自己母親被忽視,林渝被氣得差點控制不住表情。
他臉頰抽動一下,隱約從盛慕身上看到了當年盛與瀾的拽樣。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一周後,盛慕收到了林老爺子葬禮的邀請函。
林家沒有邀請盛慕盛與瀾,但北城大部分豪門都寄了一份。
一時間,豪門圈子裡有種風雨欲來的即視感。
盛哲交友廣泛,很快就從別人口中得知了這件事。
他心裡一跳,去盛慕那嚴刑拷打問出了全部經過。林家私下找盛慕,他竟然還去了?
就盛慕這身份,頂級豪門的獨苗苗,出行配十個保鏢不過分吧?
盛哲心底很不安,林家人都是老油條,拿捏盛慕一個臉皮薄的小孩,那還不是亂拿捏?
盛與瀾出差不在家,盛哲像少了主心骨似的。
盛與瀾每回出差都走得靜悄悄的,等第二天早上發現他人不在,再去問,準是出差去了。
這是他的一種習慣。
夜裡,坐滿四人的餐桌上,盛與瀾不急不慢的用餐,等晚餐結束也沒開口。
和平時唯一的區別,只是回家時間要稍早一些。
雲以桑工作完準備去泡澡,一轉身,看到臥室進門的中間擺著一個行李箱,盛與瀾在收拾行李,不聲不響的。
他半跪在地毯上,把襯衫和西裝疊成方塊。盛與瀾做家務,任誰第一次看都是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更讓人驚訝的是,他做的不錯。
可這些事,平時不都是蘇特助做的嗎?
以前蘇特助來家裡收拾行李時,被雲以桑撞見很多次。
她的目光並不強烈,可盛與瀾還是很快察覺到,起身轉過頭來。
床頭燈昏黃,他身上是料子柔軟的浴袍,黑髮蓬鬆,點漆般的黑眸涌動著光亮,顯得年輕許多。
關係變得親密後,在雲以桑面前,他離那個「霸總」形象越來越遠了。
今晚的盛與瀾又有點不一樣。
一般他不會這樣好不遮掩的盯著她,也不會這樣反覆露出思慮的神情,隱約帶著期許。
雲以桑臉上浮現笑意,「蘇特助今天請假了嗎?」
盛與瀾:「……」
「我是個有自理能力的正常人。」
他很認真,「我高中一個人在英國上學的時候,都是自己做這些事的。」
「你那時候就一個人住嗎?」雲以桑問。
「嗯,盛哲盛慕他們也都是這樣。」他神色如常,目光沒離開過雲以桑。
雲以桑笑了笑,走近了一些,昏黃的光亮從她身上輕柔掠過,夜裡的窗戶上倒映著兩人身影。盛與瀾深深的望著她,配合著微微垂下腦袋,似乎在等待什麼。
「老公,你是想和我一起泡澡嗎?」
不是這個。
盛與瀾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又飛快垂眸,遮掩眼底的情緒。
「泡澡?」他往前一步,近得幾乎要貼著她耳朵,氣流拂過耳廓酥酥麻麻的。
雲以桑原本還大膽,迎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很強烈,衝擊感讓她想往後縮。